至於晉家,雖然過去是被姜羽羞辱太甚。但也不至於被仇恨矇蔽了雙眼,槍打出頭鳥這個道理,這些世家貴族最懂得。姜羽雖然不在,但軍部的風頭還是正盛,那些個將領都不是好惹的種。帝族的巨頭現如今也都在忙着尋找聖劍的下落,還真不會替世家出出頭。所以,還是能安生就安生些,人家秦楚兩家都不參合,晉家也沒必要陪一個沒落的齊家尋死。
晉向以爲,齊家這麼急於蹦躂,必遭大禍!
且不說背後有什麼陰謀,不說帶頭散佈謠言,動亂國家秩序這些,單說嘲諷詛咒這一條,都足夠惹怒軍部那些人了。
齊叔匡可真是越活越白癡,自掘墳墓!
況且,內閣可是煞費苦心的調遣了一個軍的武裝羽林衛鎮守晉家,美其名曰爲了保護晉山河這個元首。晉家人又不是三歲小孩子了,豈會不明白其中深意?若真要保護,何必切斷晉山河這位中州之主和中州軍營的聯繫?
彼此心思,彼此心知!
趁着閒時,那就好好在家養精蓄銳!
晉家,也選擇暫時觀望的態度。
……
今日,內閣。
舊時的五位元首都在,既然種種事情表明,聖劍的現世和元首無關,那自然不必躲躲藏藏提防暗手。
餘下的人是羽林衛指揮使樂藝。
七月初八時,他從東州調回京師,內閣便把他提爲羽林衛指揮使一職,而樂進則擔任副指揮使之一。
西州五生都在,北州之主檀武臣也在。
‘還是沒找到嗎?’
大元首問衛文信。隨後,他似乎做出了一個很艱難的決定,‘叫他們,都撤了吧。現下,找聖劍更爲重要。’
樂藝和檀武臣疑惑,相視一眼,恍然大悟。
他們,指的是那批送信的人吧。
當時,二人接到信的時候,已經立刻出去查看是何人。可任憑二人都是十二境的人物,還是隻瞧見一個背影,追都追不及。姜羽麾下可真是藏龍臥虎,到底還有多少個這般送信的人?還是否有更隱秘,更不爲人知的勢力?可,如果真是那樣,他怎還會消失在茫茫大漠裡,生死不明,更有可能,身死了?
二人不好過問內閣元首,不管內閣知不知道,這些事都不是他們二人能過分詢問的。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將軍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身死了?’
張義咬咬牙,先開口反駁。
‘大元首,您不會也認爲將軍身死了吧。’
潘松仁接着反問一句。
‘這天下,誰都可能身死,要說是將軍,我斷然不相信。’
馮賢禮篤定的說。
‘找不到將軍的屍首,那就不能撤。’
褚學智這個大莽夫,說來只尊姜羽一人。
‘大元首,您知道的,普天之下,唯有將軍一個人的話,他們纔會服從。我沒有權利吩咐他們如何辦事。您也是知曉他們和將軍之間的情感,我知道尋找聖劍的下落很重要,但是尋找將軍的身影也同樣重要。聖劍的下落,全天下千千萬萬的人都在找,也不多他們這些人。’
西州五生,都一一發聲了。
‘他們的能力抵得上千千萬萬的人,尋找聖劍,恐怕非他們不可。再者,我也不相信姜羽身死了,可,事實似乎就是事實。’
大元首緊閉着雙眼,緊閉牙關。
‘事實就是還沒有找到將軍的屍體,聖劍由我們來找,他們只需要安心尋找將軍吧。’
張義說。
‘你們不要再自欺欺人了,記住你們是軍人,姜羽有沒有教過你們,要以天下爲重任,要以百姓爲大局。’
大元首睜開眼,站起身,拿起面前的茶杯狠狠地往地上一摔。他罕見的發這麼大得火氣,紅着雙眼,‘同袍十多二十年,不用看清那張照片的人臉,你們就能感受得到,那就是姜羽。’
‘他本就身受重傷,又再次受了那麼可怕的傷勢,這要不了他一個血肉之軀的性命?北州大漠,黃沙茫茫,風塵失常,加之惡狼衆多,鷲鷹漫天,毒蛇毒蠍到處都是。他受了那麼重的傷怎麼活?鷲鷹是吃肉的,惡狼是不吐骨頭的。我們幾百萬人尋了兩個多月,都要挖到陰曹地府去了,連屍體都找不到。天下人,挨家挨戶都查遍了,也是影子都找不到。這又做何解釋?’
‘你們給個能說服我,爲何他今時今日都不現身的理由。以你們對他的瞭解,他會是突然消失這麼久的人嗎?是不是要下去問一問閻王爺,查看一下生死簿你們才肯死人。啊?’
說着說着,大元首轉過身。一個幾十歲的老人,許久都不曾爲誰流過淚了。
在座的無不低着頭,紅着眼,雙手合十,緊緊握住,關節捏的磕磕作響。
這種情況,他們也有想過,以那種惡劣的情況下,神仙都活不下來吧。只是他們自始至終都不敢接受姜羽身死的事實,曾經的天之驕子,怎麼會說死就死了呢?他還有那麼多事要做,怎麼能死了?他還要守護國家,怎麼就食言了?他可是信誓旦旦的跟他們說過,會守到國家真正安寧的時候纔會離開的,怎麼還沒開始就身死了?他不是說過要把帝族殺得跪地求饒,無力禍亂國家纔會捨得離去的嗎?
是怪姜羽在他們心中佔據太重要的份量了啊!
還是怪姜羽是天下的唯一頂樑柱,頂樑柱一沒,這天下就塌了啊!
在座的諸位,都是堂堂七尺男兒,這時再也忍不住,哭得像一羣無助的孩子般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