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我在酒吧裡待了一天。
不過出乎我意料的是一整天雖然門口有很多的警車來來往往的,但是並沒有進我們酒吧來盤查的。
白天的時候我們酒吧就只開設了檯球項目,等到了晚上的時候,酒吧人慢慢多了起來。
晚上的時候,唐駿給我打了個電話,語氣裡十分不解的問我:“妹夫,羅彥清正在我家吃飯呢,你怎麼就沒什麼行動呢?”
我摸了摸鼻子,笑了笑,開口道:“行動什麼,有什麼好行動的,你爸不是答應過我,取消唐韻跟羅家的訂婚了嘛。”
那頭的唐駿聽我這麼說,一下子就急了,趕緊跟我說:“妹夫,話不是這麼說,我看到這小子就來氣,出國回來之後比以前更牛了,晚上我看他和我妹妹說說笑笑的我就來氣,我覺得我能忍你也不能忍了,是不是?!”
“沒啊,我能忍啊。”我笑着開口道,我知道,唐駿這小子給我下套呢。
果然,唐駿一聽我這話,頓時萎靡了下來,好半晌才鬱悶的開口道:“那行,那就這樣吧,那我就一個人戰鬥吧,我跟這貨死磕到底了。”
掛了就電話之後,我摸了摸鼻子,心想唐駿對羅彥清有這麼濃重的敵意也是正常的,擱誰被一個這麼優秀的人打小給壓迫了這麼多年,心裡也會不舒服的。
這時門外突然響起了一陣警笛聲,由遠及近,到了門口之後幾輛車子一下子停了下來,警笛聲也戛然而止。
磚頭兒趕緊從外賣弄跑了進來,趴在我耳邊說:“遙哥,警察查到咱們這裡來了。”
我點了點頭,我今天特地查過了,確定我們酒吧絕對沒有涉嫌違規的方面,所以我們也不怕他們查。
我擡起頭看向門外涌進來的一幫警察,有大約十幾個人,大多數都穿着便服,胸前掛着警官證,極個別的穿着黑藍色的警察制服。
領頭的是一個身子稍微顯點肥胖,但是眼神凌厲的一箇中年男子,穿着一身警服,帶着一個和制服一樣顏色的大蓋帽,臉上絲毫沒有,給人一種威儀的壓迫感。
他身後的警察不用他吩咐,就一起涌進了酒吧裡面的人羣中,同時嘴裡喊着:“警察,警察,來出示身份證。”
接着開始對我們酒吧裡面的客人挨個進行盤查。
還有幾個警察摸進了我們的廁所和酒吧後面。
這時領頭的那個中年男子一雙凌厲的眼睛不住的打量着我們酒吧裡面的人,最後把目光落在了我身上,眼裡帶着一種莫名的神色不住的上下打量着我。
我則禮貌的衝他笑了笑。
他也對我點了點頭。
過了有大二十分鐘,他們盤查的差不多了,不管是查身份證的還是摸到後臺查別的的,都出來了,陸續趴到那個中年男人耳旁耳語了一番。
那個中年男人點了點頭之後,跟他們說讓他們先上車。
接着他看向我,疑聲道:“你是不是就是陸遙啊?”
他竟然知道我的名字,我一愣,旋即一臉茫然的衝他點了點頭,說我就是。
他衝我笑了笑,接着衝我招了招手,說他有話要對我說,讓我跟他出來。
接着我就一個人跟着他出來了,到了酒吧門口。
他掏出一盒煙來,點了一支,接着問我抽不抽。
我衝他笑了笑,擺了擺手,說我不抽。
他也一臉笑意的跟我說:“嗯,年輕人不抽菸是件好事,我一把年紀了,戒不了了。”說着他便開始抽手中煙,一口一口的。
我被他搞的有點蒙,心裡猜不透他叫我出來是爲什麼,但是也不好意思說走,畢竟人家大小是個官,而且現在是嚴打的時候,跟警察搞好關係肯定沒差。
我見這個人這副威嚴的樣子,想必官銜肯定不低,我想從他簡章上面看一看他的頭銜的,結果發現他壓根就沒有佩戴簡章,兩個肩膀上面光禿禿的。
他就這麼和我站在外面,等他把煙抽了一半的時候才緩緩開口說:“一天沒抽了,難受。”
說着呵呵的笑了兩聲,接着開口道:“想必你還不認識我吧,但是我的女兒你一定認識,她叫何清音。”
聽他這麼一說,我微微吃了一驚,何清音的老爹可是sh市公安局的老大,地位非同一般,沒想到竟然就是眼前這個微胖的男人。
雖然我現在心裡或多或少對何清音她外公還有一些怨氣,但是這件事跟她爸沒什麼關係,而且她爸這個官實在是不小,所謂得饒人處且饒人,所以我還是禮貌的衝他笑了笑,叫了一聲“何叔叔好。”
他衝我點了點頭,呵呵的笑了幾聲,接着面色一變,輕輕的嘆了口氣,開口道:“陸遙啊,我知道,上次清音的外公沒有幫你醫治你媽的事情,讓你對清音的外公甚至是我們全家懷恨在心,其實我們沒想到你慕青當時情況那麼嚴重,要不然……”
說着他又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我輕輕的勾着嘴角,看着他,沒有說話。
他喃喃道:“對於你母親的情況我表示十分的遺言,同時也替清音的外公也代表我們全家對你表示歉意,我們不求你能原諒我們,但是希望你能給我們一個補過的機會。”
說着他逃出來了一張名片,遞給了我,說:“這是我的名片,你以後有什麼事情可以儘管打給我。”
我不動聲色的把他手中的名片接了過來,接着微微點頭道:“謝謝何叔叔了。”
他笑着衝我點了點頭,接着面色凌然的對我開口道:“好在你母親那件案子我們已經查清楚了,要不然我可就真的是抱愧終生了,身爲人名羣衆的公僕,卻沒維護好人名羣衆的利益,慚愧,慚愧啊,沒能救的了你母親,但是清音外公這麼多年養成的倔性子,我們也沒辦法啊。”
我對他假惺惺的這一套不感冒,但是還是有禮貌的說了句,“何叔叔,您不用說了,這些我都懂,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命數,我們誰也不怪,怪就只怪我們自己的命不好。”
我這句話的諷刺意味很重,不只是諷刺眼前這個肥胖的男人和他岳父,也是在諷刺我自己,同時也狠狠的諷刺了這個社會。
但是眼前這個男人心裡素質十分的出色,似乎絲毫沒有聽出我話裡的意思,輕輕嘆了口氣,開口道:“你不怪我們就好。”
說着他一下子擡起頭來,看着我道:“清音這孩子其實心地不壞,不過就是自小被他外公和我們家裡人給寵壞了,所以性子纔會有點倔,你別和她一般見識,你們兩個以後也多來往來往,交流交流,多個朋友總是好的。”
我衝他笑着點了點頭,微笑着說道:“我知道了,伯父。”
“嗯。”他衝我笑了笑,接着吸了幾口手中的煙,然後扔到了旁邊的垃圾箱裡,接着開口對我道:“那行,那我就先去忙了,記得有事給我打電話。”
“叔叔再見。”我趕緊衝他笑了笑。
他衝我擺了擺手,示意我回去,接着他就上了前頭的一輛警車。
我望着那幾輛警車遠去的方向,一下子緊緊的捏住了手中的那張名片,我很清楚何清音她爸這是唱的哪出。
既然對我和我媽心有愧疚,那麼爲什麼這麼久了才和我道歉說這番話,爲什麼在我認識於伯伯之前就沒見他過來找過我呢。
這個社會就是這樣,只有當你有利用價值的時候別人纔會看得到你,所有人都向利益看齊,甚至每一言每一行都帶着濃重的銅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