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晚上在縣城裡的土菜館喝酒吹牛,痛罵當今社會不公,抨擊政府不作爲,不爲百姓謀福祉,當官的一屆不比一屆。牛皮越吹越大,酒也越喝越多,在外幾年積攢下的滿腹牢騷各自傾吐了出來,喝到最後兩人都紅了眼,眼睛裡只剩下了錢,紅豔豔的鈔票。
藍襯衫這纔開始說正事,他神秘兮兮的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皺皺巴巴的紙,展開給白襯衫看。
那很像是一張招工啓事,但細看又不是。這張紙上印的是出手二手貨物,出售的貨物不是舊家電也不是舊機牀,更不是二手的手機,而是活生生的人,殘疾人。
白襯衫眯縫着眼從上看到下,呆呆的問死黨這算什麼生意,難道把殘疾人買下來再賣出去?賺點差價?
結果對方很是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得意洋洋的抖霍起來,整個人就像得了多動症一般不停的抖霍,臉上的表情還非常的高興,一副你見識短淺的模樣。
他要把上面寫着的兩個殘疾人買下來,一男一女,女的先天殘疾,男的是後天殘疾,至於後天殘疾是怎麼殘的,他並不關心。
管他是被誰折斷骨頭或者砍了手腳,只要到自己手裡是殘疾的就行。
買下來之後就讓他們去街上乞討,乞討來的錢兩人平分,到時候就大塊喝酒大塊吃肉,不高興了就抽他們一頓,高興了就賞他們兩塊骨頭啃,人生愜意如此,難道不正是他們追求的境界嗎。
白襯衫聽了之後動心是動心,但是還有所顧慮,萬一哪天被衙門盯上了抓起來怎麼辦?
藍襯衫又擺出我懂你不懂的表情,對他做嚴肅且認真的思想教育,殘疾人又不是在他們手裡致殘的,到時候也就是個非法拘禁罪,別的還能查到什麼,就算加上些別的罪名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富貴險中求嘛。
最終,白襯衫掏出了自己的四千塊錢‘入股’做投資。
李木聽到這冷冷的問道,“跟你們做交易的是什麼人,現在能找到他們嗎?”
“我不知道,我基本上就是負責開車,當時去買的時候是他交易的,我就開車在外面等着他帶人出來。”白襯衫哭幹了眼淚,他發現這幾個人不是什麼窮兇極惡之輩,至少比他們倆講道理,就是表情挺嚇人。
“大哥,我就是跟在他後面做做力氣活,什麼注意都是他出的,我也不經常打他們……就是偶爾……”說着說着,白襯衫閉了嘴,不小心說出了不該說的話。
他的確不像藍襯衫戾氣那麼重,藍襯衫經常因爲一點小事就對兩個殘疾人大打出手,有時候僅僅因爲看他們在地上爬不順眼,上去就是兩腳。他自己就是偶爾喝醉了酒,或者受了什麼氣,就撒到了他們身上。
李木的表情愈發冰冷,他原以爲這裡就是罪惡的源頭,沒想到只是個分支,原惡另有其人,而且在哪都不知道。他轉臉問一言不發的少年,“他說的都是真的嗎?”
白襯衫這纔看見平時被他踩在腳底的少年竟然坐在他的牀上,臉還被洗乾淨了,現在看着白白淨淨的,就是兩隻眼睛沒有一點神采跟死人一樣。
少年依舊不說話,只是點點頭,看到折磨他凌辱他的兩人遭了報應也沒有激動開心的感覺,或許是因爲他們倆還不夠慘,不足以寬慰少年飽受摧殘的內心,也可能是他早就不在乎這一切了。
“你知道把你變成這樣的那些人在哪嗎?”李木看了一眼身邊的女孩,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淡。
徐洛洛還沒有想到那後天先天是什麼意思,她現在關注的重點不在這,而是在大小姐什麼時候能醒以及這少年以後怎麼辦。
李木提到了少年的痛處,他立刻就露出的痛苦的表情,終於開口說話了,少年的聲音細膩,乍一聽有點李星河的感覺。
“太久的事不記得了。”
“唔……平平,你把大小姐抱去外面的麪包車上等我們。”李木猶豫片刻,有些事當着徐洛洛的面不好說,女孩的心十分脆弱,聽不得令人髮指的惡事,他摸摸女孩的腦袋,讓她也去外面等着。
白襯衫一聽這話心就沉了下去,他懶但是不傻,一般人家的女兒會被別人叫做大小姐嗎,現在看看情況他瞬間就相通這幾人的關係。
女僕裝少女應該是家裡的傭人,貼身照顧大小姐,童顏巨=乳可能是她的妹妹,跟姐姐關係極好,而這個男人就是高級保鏢同時跟二小姐(洛洛)有點不可告人的關係……
豪門裡的關係果然和電視上演的一樣混亂,保鏢和二小姐當着大小姐女僕的面做出親暱的舉動,這後面又有什麼秘密呢?
白襯衫開始哆嗦,他覺得保鏢這會兒支走別人是要大開殺戒了,極度驚慌的他都沒有注意到嬌小瘦弱的蘿莉居然能輕鬆抱起大小姐,步伐還十分穩健!
“大哥!我知道的都說了,我罪不至死啊!剛纔我還想去衛生所買藥給大小姐包紮傷口!”他的聲音突然加大,聲嘶力竭的向李木討饒,被吵醒的藍襯衫迷茫的看了看四周,和白襯衫剛醒的時候是同樣的反應。
不同的就是他右手腕還在痛,要是再不去醫院接受治療的話,他這隻手就廢了。
白襯衫見他醒來,急赤白臉的喊出自己最後一句辯解,“是他!就是他!是他不讓我把大小姐送去醫院的,他還不讓我去衛生所買藥!他還要強=奸大小姐把她賣去山裡當傻子老婆!”
“臥槽你嗎!”藍襯衫一醒來就聽到死黨把鍋全扣在自己頭上,當即怒不可遏,連手上的疼痛都忘了。
藍襯衫用自己的左手揪住同伴的衣領,撲上去就咬住了他耳朵,牙一合一用力,白襯衫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咬下耳朵,登時鮮血染紅了他的側臉和身上早就不潔白的白襯衫。
“呸!那女人就是被他打的,用木棍!牀腿粗的木棍!”
藍襯衫把同伴最怕的事給抖了出來,白襯衫當即也嚇尿了褲子,一時間屋裡變得十分熱鬧。
又是怒罵又是辯解又是討饒,還有難聽的哭泣,一聲聲的煩得很。
“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