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且放心,已經祭了小人的五臟廟了。書哈哈小說網·首·發”絡腮鬍口水滴答。
‘蒙’麪人眉頭微皺,一道青光直刺絡腮鬍的雙目。絡腮鬍痛呼一聲,如遭重擊,口吐白沫,雙目充血,整顆頭顱隱隱有膨脹的架勢,似乎隨時都會炸裂。
“少爺饒命,小的知錯了,小的再也不敢吃人了……啊!啊!少爺,看在我追隨多年的份上……呃……”絡腮鬍雙膝跪地,渾身上下哆嗦成一團,嘴裡發出“嗬嗬”的吼聲。
‘蒙’麪人冷哼一聲,收回了目光:“再有下次,本少爺煉了你的魂!”
絡腮鬍咣咣拼命磕頭,不敢多說一句。
再說林宣,與褚晶一同經歷生死,逐漸熟稔起來,一路上相談甚歡,倒也不覺煩悶。只是經過昨夜與巨蟒的一戰之後,林宣明顯能夠感到身邊的弟子少了很多,衆弟子被巨蟒的戰力嚇到,終於認清楚自身實力的不足,數萬人當中有近兩成弟子選擇了放棄征討,回山‘門’潛修。留下來的大多都是煉體四重閉體境以上的實力,那些練氣境剛柔境的水平卻想要打打太平拳的弟子都已經走得差不多了。
由於弟子們整體水平有所提高,行進的速度越發迅捷,只是一上午的功夫,已有數千弟子趕到了天褚國的國都:天‘玉’城。只是數十丈高的城‘門’緊閉,城上卻空無一人,任憑衆人呼喊也不見響動,十分耐人尋味。
數十丈的高度,已經是煉體境的弟子們難以逾越的高度。若想上城牆,只有兩條路,一是藉助法寶飛行,二是提升到天人境,利用法力飛身行走。
有善攀爬的弟子提着繩索勉力爬上城牆,數息之後,便沒有了蹤跡。又有大膽弟子運使起金光燦燦的盤雲帶躍上城牆想要一探究竟,卻只聽得一聲慘叫,便跌落城頭,整個人摔成了‘肉’醬,慘不忍睹。
在連續十幾名弟子接連慘死城下之後,其它弟子們再也不敢冒進,全部後撤十里,等待所有人到齊,再想辦法。
林宣與褚晶二人趕到天‘玉’城時,城外已經密密麻麻人頭攢動嘈雜不堪,衆人議論紛紛,卻沒有商量出萬無一失的破城良策。
最後,有一個渾厚如鐘的喝聲響起,瞬間蓋過了所有人的聲音,震得人耳膜‘欲’聾:“可有哪一院的長老在此,還請爲我們指點‘迷’津!”
良久,無人應答,衆人明白,這是‘門’中長老在考驗他們。
“既如此,某家願爲開路先鋒,衆人且閃開!”這人又是一聲大吼,一道火‘色’光華沖天而起,索繞在他身上,旁邊數十丈之內所有弟子盡數被烈焰氣息‘逼’迫得難以立身,紛紛躲避。趁着衆人閃開的縫隙,林宣終於看清楚了說話這人的樣子,只見他高大魁偉,一頭火紅‘色’的長髮,眼大如環,眉須如鋼針般直立,兩片嘴‘脣’奇厚無79小說特。那道火光在他身前徘徊數週,終於凝實,化爲一道鶴形火‘色’巨槍,朝着厚重的城‘門’轟擊而去。
鶴鳴聲響,厚重的城‘門’微微晃動兩下,然後便不動了。衆人無不鬨笑起來,說這人太過逞能。
“這是伏龍院的梵無水,去年煉體境新人大比的時候,他排在第五,一身火鶴心法,可不簡單。”褚晶在林宣耳邊低聲說道。
“第五名?馮秋遠才第九!”林宣睜大了眼睛。
話音未落,那隻火鶴便俯身直下,一頭撞在了城‘門’上,數息之間,‘精’鋼所鑄的巨型城‘門’竟然開始熔化,一條筆直的黑‘色’鐵水緩緩流向不遠處的護城河,一時間‘激’起滾滾水氣。大約一柱香的時間,巨型城‘門’化爲烏有,微風起處,吹去層層水氣,弟子們終於看到了城‘門’內的真實景象。
這一次,無數倒吸涼氣的聲音瞬間響起,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到了極致。透過城‘門’,只見寬闊的大道上並排站立着無數黑盔黑甲的將士,放眼望去,人如虎,馬如龍,一眼看不到邊。而且更爲駭人的是,所有生靈,不管是人還是馬,兩隻眼睛都是慘白的,‘陰’冷,無情。
“這些人,難道都是……死的?”有弟子艱難地說道,指尖微微顫抖。
就在這時,一聲淒厲的怪嘯聲從城內傳來,所有將士彷彿提線木偶一般同時舉起了手中的長槍,戰馬整齊如一撒蹄狂衝,一時間,劇烈的震動聲從城內傳來。黑壓壓的騎兵彷彿一道鋼鐵洪流,直‘插’入天羽仙府衆弟子的陣營之中。
慘叫聲,在霎那響徹雲霄。
甫一接觸,便有數百弟子被鐵蹄碾成‘肉’泥,慘死的大多數人甚至連兵器都沒來得及‘抽’出。整齊劃一的戰騎帶來的衝擊力,是普通煉體境的弟子們難以阻擋的。再加上很多人都是第一次遇到這麼大的場面,平時所學的招式,早已忘卻大半,只能憑藉本能出拳揮劍。所以,一輪衝擊過後,天羽仙府的弟子們吃了不小的虧。
但是敢於來找‘陰’無塵麻煩的弟子當中還是有些硬茬子的,比如練就火鶴心法的梵無水,單憑一雙‘肉’掌便擊碎了數十個黑甲騎兵的頭顱,火光飛處,無一合之將。顯然此人的修爲已經升至煉體六重化道境的巔峰,何時可晉升天人境只看仙緣厚薄。
經過最開始的慌‘亂’,天羽仙府的衆弟子們也都反應過來了,所有被衝散的弟子努力結成圓陣,保全‘性’命爲上。林宣和褚晶就是這樣的情況,他們二人站位比較靠後,受到的衝擊相對小一些,所以能在第一時間集結起身邊五六十人圍成圓圈,將後背‘交’給同‘門’,一心只向前揮劍。
林宣的烈陽斧斬下去第一斧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這些騎士的不尋常之處:他們的身上似乎有一層薄薄的黑光,若隱若現,平時含斂,與常人無異,一旦被烈陽斧砍中,那道黑光就會突然涌出,將斧上的力道化去至少三成。這讓林宣十分憋氣,卻又無可奈何。
再加上這些黑甲騎士都已經是死人死馬,所以無懼疼痛,你一劍刺中他心臟的時候,他不閃不避,同時一槍刺向你的咽喉,完全是一副以命搏命的打法。而且雙方互換之後,倒下的卻是天羽仙府的弟子,因爲黑甲騎士早已死亡,心臟‘胸’口等要‘穴’中劍對他們來說根本無關痛癢。真正能夠讓他們失去戰鬥力的,就是斬去他們的頭顱。
漸漸‘摸’清楚對方的底細之後,戰局開始有所起‘色’。雖然這些黑甲騎士有黑光護體,但是他們生前都是普通士兵,修爲最多也就到達煉體二重的境界,戰鬥力跟自降三成實力的天羽仙府弟子們比起來還是有些吃緊。而且聰明的弟子們發現當雙方絞殺在一起的時候,騎兵集體衝鋒的速度優勢也失去了,連忙互相告知,改變戰術。
但是,城‘門’之內的黑‘色’洪流仍舊源源不斷地往傾泄着,似乎永遠也沒有盡頭。每時每刻都有天羽仙府弟子的慘叫聲響起,倒地之後,再也無法站起。鮮活的生命一個接一個地失去,城外的大道上,早已被鮮血浸透。寬闊的護城河裡飄滿了雙方的屍體……
此時的林宣吐出一口血沫,手中的烈陽斧已經完全染成紅‘色’,好在質地尚佳,沒有絲毫缺口。身邊的褚晶一頭黑髮也佈滿了血跡,掌中寶劍猶如游龍出海,每一劍劃出,便是數顆頭顱倒下,齊刷刷的如同鐮刀過處的麥茬一樣。
“嘿!”林宣悶哼一聲,烈陽斧再度將一個騎士連人帶馬斬成四半,打到現在,他已經不知道自己的大斧殺了多少人。他與烈陽斧的契合度也越來越高,越到後來,便越熟練,對上滾滾而來的黑‘色’洪流,只需出手三次,便能將眼前的數人數馬放倒在地,後面的騎士想要衝殺上來速度卻已經慢了下來,倒不是這些死人死馬有什麼袍澤之誼,而是地上的屍體會阻礙戰馬的前行。‘摸’清楚了這個規律,林宣甚至能在揮出三斧之後閉目體養兩息,等蹄聲漸近,再度睜眼揮出三斧,地上的血‘肉’障礙物便又加高加厚了不少。雖然這些血‘肉’障礙會被緊跟過來的黑甲騎士的鐵蹄撞開,但是林宣且戰且歇的目的已經達到。身邊的喊殺聲,已經置若罔聞,心中只有一個信念:不讓對方的馬蹄越雷池一步。
每一刻,都有人力竭傷重,被黑‘色’的鋼槍挑飛在空中。林宣也不知道自己能夠堅持多久,百寶囊內的伏靈丹已經所剩不多,他的雙手漸漸發麻,手中的大斧彷彿重了若千斤。身旁不遠處的褚晶也好不到哪裡去,原本身邊一起戰鬥的五六十人此刻也僅剩不足二十人在喘氣。終於,在一次揮斧之後,林宣失手了。
早已染成血‘色’的烈陽斧在斬殺掉兩名騎士之後,居然在大力反彈下脫手飛了出去。林宣疲憊的雙眼有了片刻的失神,極速衝擊而來的黑甲騎士鋼槍直刺他咽喉,如同漆黑的閃電在烈日下泛着寒光。
林宣本能地伸手格擋,鋼槍噗嗤一聲,刺穿他的右臂,餘勢稍減,冰冷的槍尖刺入了他的左‘胸’,將他的整個人高高挑起。
血,順着槍尖的凹槽,飆‘射’而出,噴濺在黑甲騎士灰白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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