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地產?馬總本身搞的就是這個,自然有些上心,“是爲了什麼啊?這家房地產公司,惹人了麼?還是說……”
還是什麼,他沒說,他想的是先陽的投資環境和資金安全的問題,不過這話,暫時不合適問。
“肯定是惹人了,葛家三兄弟純粹就是黑社會,”老闆是老先陽,自然知道很多事,“先是鬧鬼,中達公司所有的產業都鬧鬼,後來,三兄弟一起讓人做了。”
“中達公司?”賀耀文在一旁驚訝地重複了一聲,然後悄悄湊到自己老總的耳邊,“那個拍賣證明上,好像……咱下午看的那塊地,原來就是中達公司的。”
馬慧健微微點下頭,示意自己知道了,強壓着心中的疑惑,笑眯眯地書報亭的老闆,“案子破了沒有?誰做的?”
“破什麼啊?要已經破了的話,根本不可能封鎖消息了,”老闆說得興奮,臉上居然有些笑意了,也不知道是仇富心理在作怪,還是葛家三兄弟所作所爲讓他看不順眼,“再說,這三個平時缺德事做得太多了,他們一死,不知道有多少人高興呢。”
“同一塊地,別人拆遷出十萬,他們只出六、七萬,不走就打人,”說到這裡,老闆四下看看,發現沒什麼礙眼的人,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地解釋,“我估計,肯定是那些拆遷戶裡的人乾的,天狂有雨,人狂有禍,活該啊!”
“這年頭,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人被逼急了,啥事做不出來?至於這案子嘛,我估計是破不了!”
“啥案子破不了?”旁邊過來一位,接話了。
老闆一回頭,臉上登時泛起了那種世故的微笑,“孔ir啊,你這不是嚇唬人麼?穿着便衣,又出任務?好了,這是今天的晚報,最後一張了。”
孔ir拿過報紙,也沒給錢,不知道是月結還是白看,反正沒提錢字,“你剛纔說的是什麼案子?兇殺案?”
“銀苑那案子唄,”看得出來,老闆和這位關係尚可,“葛老三做事太不地道,就算有人知道是誰幹的,估計也不會點炮。”
“你知道個**,”孔ir把報紙折一下,揣進口袋,語不驚人死不休,“兇手逮都逮住了,不過羅老大親自出面,上面也有人招呼,把人又放了。”
“**,什麼人,這麼大的來頭?”老闆真的有點好奇了,“殺人犯都能直接放了,這世道還有咱老百姓的活路麼?”
他可就忘了,剛纔他還爲兇手叫好呢,就這短短的一陣工夫,聽說兇手跟政府扯得上關係,居然馬上就爲被害人叫起屈來。
“老子憑啥告訴你?”孔ir擡腿就待離開。
老闆一把拽住了他,“老孔,我回頭就告訴你老婆,你在百樂門的相好是娃娃魚。”
“去去去,”老孔甩開他,眉頭一皺,“這話沒辦法跟你說,其實抓住的也不是兇手,是人王,真兇嘛……***現在省廳督辦,我怎麼敢跟你亂說?”
老闆眉毛一皺,“你就扯吧,你是片兒警,怎麼可能知道這麼清楚?”
“是個警察就知道,算,不跟你扯了,我還有事呢。”
這事看起來越來越複雜了呢,馬慧健在旁邊呆呆地愣了起來,誰也能想到,省會及以上級別的城市裡,能弄到這麼大片地是相當不容易的,不過顯然,現在事情的複雜度和嚴重性遠遠超過了馬總的預想。
愣了半天,他才從兜裡掏出一盒軟華夏,遞一根給書攤老闆,自己也點了一根,僞作好奇,“老哥,你說的這個爆炸案,是怎麼回事,能不能說道說道?”
老闆一看是軟華夏,就知道眼前這幾位是有身份的人,這煙四十多一盒,一根的價錢就比得上他兜裡的一盒了。
這年頭,以言罪人的是已經很少發生了,再說他不過是闡述下事實,所以,雖然眼前這三位看似非常人,但又沒人禁止他談論這事,於是點起煙抽了一口。
“這事啊,要從葛家兄弟說起……”
其實,他知道的沒多少,雖然街頭巷尾傳言頗多,但核心的事情,通常是很少人知道的,不過,做爲個整天站街的老先陽,他知道的絕對也不算少,甚至,剛纔孔ir跟他說的人王,被他前後一聯想,都想到了有人大鬧公安局的那件事。
那人,老闆不知道是誰,但這並不妨礙他的想象力,活生生地把這兩件事捏做了一件事,也算是對離去的孔ir的話的最好註釋。
打聽到銀苑大廈的位置,三人很有忙默契地轉身走人了,悶聲走了半天,馬秀麗開口了,“爸,我覺得,在公安局鬧事的人,很可能就是楚雲飛,這跟他的做事風格有點像。”
方纔聽她說了結識楚雲飛的經過,又聽到這樣的事情,馬總和賀工早就做出類似猜測了,這點智商,誰都有的。
不過能這麼比較肯定的做出判斷,也只有跟楚雲飛接觸比較多的小馬了,這樣囂張做事的人,不具備太多雷同的可能性。
第二天,等楚雲飛帶着沈籍歸來河東大酒店的時候,馬總和賀工已經出去了,只留下馬秀麗一個人在等他,“我爸和賀工,去看一個多年不見的朋友了,你先帶我逛逛先陽吧。”
多年不見的朋友是有的,可那只是藉口,馬慧健在先陽,生意場上認識的、拐得上彎結識的雖然有幾人,不過,今天他們出去的目的,自然不會是單純的會友,探底纔是正題。
老馬並不放心自己的女兒單獨留在這裡陪楚雲飛,只是,正事要緊,一時也難得顧那麼多了,賀工跟他在一起,參謀的作用還是十分明顯的,他倆,要去打探中達的事情。
小馬這裡,也負擔了父親的囑託,他要她靠着良好的私人關係,打問一下這裡發生的事情,然後兩方面收集的資料相對比,以便對眼下局面做出正確的判斷。
“更好地瞭解這個人”,這個帽子着實不輕,別的不爲,就爲自己的終身幸福,小馬也得硬着頭皮上了,她對楚雲飛,實在是情根深重,雖然,這根的來歷已不可考了。
見此情景,沈籍歸拔腿就走,“對了,我今天約了個人,還說晚點過去呢,既然馬總不在,那楚總你和小馬聊吧,我走了。”
你在先陽認識個屁人!楚雲飛心裡暗罵,卻是不合適說什麼,眼下時間尚早,“小馬,要不,跟我去炎黃銀行辦點事吧。”
王通正說要出去呢,卻愕然地發現楚雲飛帶了一位美女進來,“咦,雲飛你今天這麼閒?找我什麼事?”
楚雲飛看看四周的人,“走,咱倆出去聊聊。”
兩人正在這裡說着,一個身材略胖的中年人走了進來,上下打量了這二位一眼,纔要繼續向裡走,王通喊住了他,“呂行長,這是我朋友楚雲飛。”
呂行長扭過頭,微笑着點點頭,纔要說什麼,忽然間,他好像想起了什麼,表情變得熱烈無比,“呃,原來是內海的楚總啊!”
說話間,他的身子都轉了過來,兩隻手也熱情地伸了出來,開懷一笑,“哈哈,我聽小王說了好多回了,果然是……一表人才,今天有空過來?走走,去我辦公室坐坐。”
他本想說個“果然是年少有爲”之類的話,不過想想,那話有點上位者的味道,雖然他是內海炎黃分行的副行長,可面對這樣級別的富豪,倒是一時說不出口了。
坐進寬大的行長辦公室,招待員把茶水斟上,呂行長笑嘻嘻地開口了,“聽說楚總一向在內海發展呢,怎麼,現在也想回老家做一番事業了?”
“目前有這個計劃,”楚雲飛笑着點點頭,把身邊的小馬介紹一下,“這是內海‘永盛集團’的經理馬秀麗,我們正打算在先陽合作,弄兩個項目做做。”
相形之下,馬秀麗的態度稍微熱情點,從手包裡翻出了名片,遞給了呂行長,楚雲飛見狀,在包包裡掏翻一陣,也跟行長交換了名片。
這也難怪,永盛集團深明銀行在資金鍊中的重要性,既然有可能在先陽發展,這樣的貴人,自然是要巴結一下的。
楚雲飛的名片說明不了什麼問題,可馬秀麗的名片,卻是再明白不過了,“內海永盛集團房產項目部總經理”。
“哦,這樣啊,”呂行長點點頭,“這麼說,楚總,你是打算開發那塊剛買的地了?那塊地開技起來,得不少錢呢。”
“呵呵,那是,”楚雲飛繼續微笑着點頭,“所以,我就拜會財神爺來了。”
“誒,話不是這麼說的,”呂行長態度微微認真了點,“你有項目,我們有資金,合作嘛,這是雙贏,你也是我們的財神爺呢。”
沒營養的話,幾人說了又說,不過,場面上的東西,那是必須走到的。
這個行長似乎還可以,楚雲飛心裡暗暗判斷,他今天來,本不是爲了結識此人的,因爲,在他想來,開發那片地,根本就不關銀行什麼事,可人家這態度,看起來,沒準還真能玩玩貸款什麼的。
正聊着,楚雲飛的電話響了,美國的電話,考林斯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