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爾等可願通傳?”
“叫那九龍車裡的人出來見我?”齊帆舒淡的問道。
那餘下的四位掌門,聞言,均都是面色陰沉。
坤虛洞天的掌教,望着齊帆,沉聲說道:“這位道友,你確實好手段。”
“但而今,這九龍車中,坐着的,乃是兩位賢尊。”
“你難道未聽聞過?”
“敬賢尊,如敬日月的道理麼?”
“怎的還敢如此無禮?”
齊帆聞言,淡然說道:“我與他二人相識時。”
“爾等還未曾投生孃胎呢!”
“卻不用你教我,要怎生跟他們倆打交道。”
他見那九龍車中,遲遲的沒有動靜,當即微微皺眉,向着那車中人,冷冷道:“你二人。”
“還不快滾出來見我。”
“又不是名門淑女,在那裡裝什麼矜持。”
“你……”那四大洞天的掌教聞言,均都是驚怒交加。若不是忌憚齊帆的功行,當即便想出手斬了他。
在這千歲賢國,自古以來,還從未出現過,敢對兩位賢尊如此不敬的狂徒。
便連餘玄機,也是俏臉大變,一顆心,如墜谷底。大賢不可辱,齊帆敢對賢尊如此不敬。今日,這怕是再也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餘詩語,望向齊帆,那雙妙目中,滿滿的都是失望之色。她原以爲,齊帆乃是智慧淵深的得道高人。然則而今,他卻是做出了這等衝動不敬之舉,這是在逼賢尊動怒,將她師尊往火坑裡推啊;
姚道德也嘆着氣,滿臉的灰敗。他想,齊帆在背後,吹吹牛皮也便罷了,怎的在大賢面前,還敢如此放肆,這不是壽星老嫌命長麼?
白衣長腿小美女姚珍,看着齊帆,小鹿一樣的眼睛裡,也滿是不解之色,實在想不通,齊帆怎會做出此等莽撞之舉?
九龍車中,有片刻的寂靜,接着,珍珠綴成的車簾,終於被拉開了。
在車簾被拉開的霎那,彷彿是帝王走下鑾駕,有一股至尊至貴的氣息,宛若大山般,當頭壓下。
這一刻,不論是那八百賢尊弟子,還是四大洞天掌教,乃至餘玄機、餘詩語、姚道德,姚珍,都從心底最深處,涌起了敬服。
他們不約而同的,都在這一霎那跪了下去,深深的俯下了曾經高傲的頭顱。
大賢,乃人道至尊,便像人間百姓見了帝王,要跪下叩首般。
古修士,當面大賢,也會不由自主的跪下,甚至不敢直視大賢的容顏,不敢動一下手指頭,直面大賢不跪的,那需要大毅力,大勇氣。
而今,當千歲賢國的兩尊大賢,走下九龍車時,依然站着的,只有兩人。
齊帆神情舒淡,他看着那兩位,在千歲賢國,至高無上的賢尊走下車來。那目光,便與看着普羅大衆無甚分別;
而另一人,那便是奎洛神了。公主殿下,連真仙都見過好幾個,兩尊大賢而已,自然給她帶不來太大的壓力。
不過奎洛神心中,此時還是有些小緊張的,忍不住就拿星眸,恨恨的看了身邊的齊帆一眼。
這傢伙牛皮吹破天際,若是那兩位賢尊一怒之下,一巴掌把他倆拍死了,那真是太冤了。
奎洛神心中打定了主義,見勢不妙,就亮出自己寶象國公主的身份,堅決不給齊帆陪葬。
從九龍車上走下的兩尊大賢,容顏長的相差彷彿,他們穿着相同樸素的衣服。
水荷服,草繩做腰帶,足踏牤鞋,手裡各握了把拂塵。若非身上外放的那股至尊氣,單看外貌,便像深山老林裡避世苦修的兩個窮道士般。且這兩人長的實在太像了,便如一對連體嬰兒般。
不過,雖則說,他二人的臉,長的無甚不同,但神情卻是迥然有異的。
左邊那道士,臉上一片淡漠,便像是一個看破了世事滄桑的老者;
而右邊那位,卻是童真無瑕的,就像一個剛出生的嬰孩。
這兩人,四隻眼,同時向齊帆看來。都想看看,敢在他二人面前放肆的,是個什麼東西?
被大賢的目光逼視着,換做任何一個古修士,都會渾身癱軟。然則齊帆卻是似笑非笑的,回望着兩人,在看到兩人時,他便已肯定了先前的猜想。
這兩人而今的樣子,着實與三千年前無甚不同。
他收了天機骰子,於是,那跟腳來歷,頓時便毫無遮掩的展露在這兩人面前。
那兩位大賢拿天眼望着齊帆,臉上頓時便現出了震驚之色。
跪伏着的四大洞天掌教,原以爲大賢現身後,會立刻出手,斬了那個狂徒。然則,讓他們驚訝的是,他們跪了許久,頭上卻依舊是一片沉默。
幾位洞天掌教,並餘玄機,姚道德等,均都按捺不住好奇,偷眼朝上望去。
就見到,千歲賢國,那兩尊至高無上的大賢,此時望着齊帆,卻是滿眼的不敢置信,那偉岸的身軀都在顫抖。而且,此時他們均都有分明的感到,壓在身上的那股子至尊威壓消失了。
這種感覺,彷彿是兩位賢尊,因着某種原因,身上的氣勢,在瞬間弱了下去。
他們忍不住,就偷眼去打量兩位賢尊的臉,就見這兩位賢尊,神情扭曲,那表情,分明就是一副恐懼致極的樣子。
第一眼,那四大洞天掌教,並餘玄機,姚道德等,都覺得是自己花了眼。恐懼這種表情,根本就不可能會出現在大賢臉上。
但他們眨巴眨巴眼睛再看,卻驚訝的發現,這不是幻覺。那兩位賢尊的身軀,很明顯的在瑟瑟發抖,就這樣戰戰兢兢的望着齊帆,不住的往後縮着。那樣子,就像是兩隻受了驚的小動物。
“公明師叔。”千歲國的兩位大賢,望着齊帆,四隻眼睛,瞪的有銅鈴大小。
豎着耳朵偷聽的衆人。這一刻的表情,均都像是泥塑木雕般,呆在了原地。
“師叔?”水月洞天的掌教,瞪原了一雙妙目,簡直要懷疑,方纔自己是否出現了幻聽?
千歲國的這兩位大賢,雖則說,外表的樣子年輕。但實則上,活了至少也有三千年了,比這世上的大部分賢尊都要來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