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奎洛神,堂堂的寶象國公主,體內流着仙神的血液,身份何等的尊榮,這次竟然駕着車,拉了這麼一個玩意兒回來,這着實是跌破了他們的眼鏡。
“洛神,你在我心中,本來是像冬日裡飄落的第一片雪花般,無瑕的存在。”
“但而今,這一片潔白上,染上了污跡。”
“我說心裡話,真的非常的失望。”黃風嶺的聖子黃勝,捂着心口,用那尖銳的聲音,心痛的對奎洛神說道。
而當他那一雙眼,斜瞥向齊帆時,那目光,卻鋒利的像是兩把冰刀子般;
龍女也眨着一雙妙目,充滿鄙視的看向奎洛神,說道:“講真的,妹妹你,包養面手,不看他的功行,卻也要看樣貌如何。”
“比如擺個花瓶在家裡。”
“那還要看看這花瓶的款式是否和意,花紋是否賞心。”
“講真的啊,妹妹,你尋來的這個面手,着實還不如一根綠黃瓜好看呢!”
“龍女此言在理。”一名白衣仙子,點頭贊同道。
她乃是聖地藏雲山的道女,芳名秦羽,留一頭烏雲般的青絲,俏臉皎潔如月;穿一身雪白宮裝,活生生的就是一個從傳奇故事裡走出的仙子。
但瞭解她的人,卻都知道,她的性子,與她的外貌非常不符。
這女人生了一條如刀毒舌,足可把城牆般厚的臉皮一層層的刮掉。
曾經她檀口開合間,便罵的一大道統的弟子,從祖師到雜役,全都跑去跳了海。
此時她望着奎洛神,俏臉純淨無瑕,口中卻說道:“殿下,你若實在飢渴難耐。”
“不若由我來侍奉你。”
“想來。一定比這人持久,也會更賞心悅目。”
“秦羽,你再敢這樣口吐污言穢語,本宮就撕了你的嘴巴,奎洛神冷冷的呵道。
“你們都想得太多。”
“他……”
“這個人,只是我捉來的僕役而已。”奎洛神解釋着。
雖然在之前,她有想請這些道子道女,並他們的護道者出手,鎮壓齊帆。
但事到臨頭,她卻發現,她根本便沒有這種勇氣。
而今,齊帆被當做她包養的小白臉,她就在這一衆道子道女面前,丟盡了臉面。
若叫他們得知,自己其實是這人的俘虜,奎洛神簡直不敢想象那種場面。
原本神情舒淡的齊帆聞言,頓時眯起眼,朝她這邊望來。那目光,非常的悠長,看的奎洛神心驚肉跳的。
她一雙迷迷濛濛的妙目,回望向齊帆,有生以來第一次的,她的眼中,流露出絲絲縷縷哀懇的神色來。
若齊帆此時揭穿真象,那奎洛神想,自今往後,她大約都沒臉再出現在這些人面前了。
齊帆笑了笑,終於,在奎洛神的一陣提心吊膽中,他並沒有開口說什麼。
這不由的便讓少女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對齊帆生出了感激的情緒。
“原來是個奴僕。”一衆道子道女聞言,頓時就都釋然了。
畢竟,寶象國的洛神公主,假若真的找了這麼一個不入流的面手回來,那這事情,也未免太過荒唐。
“既然是僕役,那你爲何要幫他拉車?”
“還搞的緊張兮兮的。”龍女嘀咕着說道,其餘的道子道女,眼中也都有些疑色。
畢竟這件事情,疑點實在太多。
但是他們大多數,還是接受了奎洛神的解釋,只是覺得有些反常。
“即使是僕役,這樣的,也很跌身份。”黃勝對這個坐進奎洛神香車裡的男人,怎麼看,便怎麼礙眼,搖頭,用尖利的聲音說道。
“洛神你看,我的這兩位奴僕,乃是千年道統玉泉山的兩位祖師。”
“八九玄功煉到大程。”
“而今,卻要用修成的寶體,來爲我擡轎子。”
“像這樣的奴僕。”
“帶回地仙界去,那纔是身份的象徵。”
“那才能襯出我等身份的尊榮。”
“你找來這麼一個無名之輩,來做你的奴僕,這真是太擡舉他了。”黃勝指着身後兩個智人,對奎洛神說道。
那果真是兩個玉泉山的老祖,都已經修至三花聚頂,將八九玄功,煉到了第三層,金剛不壞,隨意變化。
這二人,原都統馭大教,俯瞰當世,但而今,被旁人直斥做奴僕,臉上卻還帶着謙恭的笑。
事實上,這兩人,確實就是自願屈身爲奴的。
他二人,而今都已壽元無多,到了服用各種丹藥都無濟於事的地步,只有找到了地仙界,才能繼續苟活下去,所以他們甘心做黃勝的奴僕。
與命相比,曾經重若千鈞的麪皮,那也算不得什麼了。
“哈哈,要抓奴僕,就要抓有身份地位的。”
“這樣帶出去,纔有面子。”
“以洛神公主的身份。”
“身旁跟了個無名小卒,確實掉價啊!”一個頭生獨角,體壯如牛,龍行虎步的大妖,朝着奎洛神搖頭道。
他名喚角破天,乃聖地金都山,獨角老祖的後人。
此時,他一隻蒲扇般的巨掌中,正抓着一條鐵鏈。
鐵鏈的另一頭,拴在一人的脖子上,像是牽着一條寵物般走着。
角破天對着衆人介紹着,他手裡牽着的這個,乃是千年道統二仙山的第十五代掌教。
他曾經統馭大教,甚至被供奉在祖師大堂內。
但而今,卻被人像遛寵物一樣遛着,臉上還滿是笑容,深怕惹怒了角破天,便沒了進地仙界的機會。
“掌教的身份,雖然尊榮。但聽聞二仙山早已沒落了。”
“角兄,你這奴僕,確實還不如我的。”
“我這奴僕,可是蜀山的某位長老。”
“赫赫威名,豈是二仙山小門小戶可比的。”龍女也指着身後的一名劍僕說道。
“你們這些奴僕。”
“雖然也都能算有些身份了。”
“但跟我的相比,卻還是差了些。”
“我這個女奴,可是呂氏後人,她的祖上,可是主掌封神的姜子牙。”
“尊榮顯赫,勝過你們許多。”一身白衣,風姿絕代的秦羽也開口說道。
她纖纖玉指所點處,那個奴僕確實非常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