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華滄海。
若不仗真元渾厚,與齊帆硬拼的話。
齊帆未必能那麼輕易的奈何他。
但他偏偏選擇與齊帆拼真元。
在吞食了五百粒神源丹的齊帆面前。
那便是螳臂當車,落了個頭破血流的下場。
若齊帆方纔,動用十成真元,完全能打散他胸中五氣,讓他生死道消在這裡。
只是念在鄭三福的麪皮上,這纔沒有下殺手。
他離開揚省的這段時間。
齊帆在武林市的親友,畢竟多依仗,鄭三福照扶。
否則以麒麟崖的狠辣手段,齊帆又哪敢輕離揚省。
他與神情複雜的鄭三福幾人,打了個招呼,也沒去管那邊半死不活的華滄海。
便離開了西子湖畔,準備回褚安那裡看看。
但他並未走出多遠,卻驀地又停下了腳步,暗歎今天找他的人,實在有點多了。
便見一輛黑色摩托,帶着轟鳴的引擎聲,驀地在他身邊停下。
騎在摩托上的是一個全身都被緊身皮衣包裹住的女子。
但當她摘下頭盔時,露出的小臉蛋卻是清麗絕倫的,就像從江南水墨畫中走出的女子。
這樣一張秀雅婉約的臉,卻穿着一身女王般的黑色皮衣。岔開長腿,騎在摩托上。
總讓齊帆覺得很違和。
“hi,我是驪山莫清璃,咱倆又見面了。”
莫清璃轉動着手中的頭盔,微眯鳳目,打量着齊帆。
她曾相中齊帆的資質,想收他做弟子。
卻不想,這纔過去沒多少時日,齊帆就已是與能她平起平坐的智人老祖了。
但第一印象,很難改變。她現在看齊帆,那目光,還是跟在看自己的徒弟一般。
頓時讓齊帆大大皺眉。
以他的輩分,怕是做她的師叔祖都綽綽有餘了。
這個驪山出來的小丫頭,卻總以一副師門長輩的姿態對他。
頓時讓齊帆。很有衝動:將她吊起來,用藤條好好抽一頓。教會她什麼叫長幼有序。
莫清璃一雙明徹的鳳目眨了眨,笑道:“你最近,好像跟麒麟崖槓上了?”
“這可是一樁大麻煩呢,麒麟崖出來的都心狠手辣,很難對付的。”
“不過呢?”她看着齊帆,那雙星眸晶亮,像真的會發光一般。
“你只要願拜我爲師,那,師傅我完全可以罩住你。”莫清璃眨着明眸,望着齊帆。
雖然,齊帆而今,已是智人老祖,與她功行相當,但莫清璃卻並沒有放下收他爲徒的念頭。
莫清璃自忖,她可是驪山那位老祖宗的親傳弟子。
休說是智人,就是真人,她也能教。
即使以齊帆的定力。此時聞言,也頓時起了滿腦門的黑線。
他萬萬沒想到。
而今他已是智人老祖,莫清璃竟還有心思要收他爲徒。這是要多厚的臉皮。
莫清璃,看着齊帆一副“你在逗我?”的表情。
立即肅容訓斥道:“齊帆,你需知道。”
“在這古修行界,達者爲師,並不單看功行的。”
“你雖然是智人老祖了,但以我的出生,以我的眼界,我完全可以做你的師傅。”
“你聽說過驪山老母麼?”
莫清璃把柔軟水嫩的櫻脣,湊到齊帆耳邊,吐氣如蘭的悄聲問道。
“當然聽說過,我不但聽說過,我以前還天天見。”齊帆在心中暗道。
莫清璃繼續湊在齊帆耳邊吐着字,輕絲浮過他的臉頰,還有絲絲縷縷的悠香傳入鼻端。
這女人,雖然言談行事,都跟個男的似的。但身上這股悠檀般的香氣,卻別樣誘惑。
“我告訴你一個秘密,我乃驪山老母的親傳弟子。”莫清璃的聲音沙啞嬌軟,宛如夜半狐仙喁喁細語。
“在驪山派中,別說智人,連那真人、大賢,見我莫清璃,都要尊稱一聲師祖的。”
“你若拜我爲師,那你便是驪山老母的再傳弟子,在這三界中,都可以橫行無忌了。”
“你是老母的親傳弟子?”
聽聞莫清璃自報身份,連齊帆臉上,都不由得現出了驚訝之色。
“不錯。”莫清璃見齊帆眼中那訝色。心中得意,婉約的俏臉上,也露出了矜傲之色。
但她不知。
齊帆還有半句話在口脣邊打了個轉,又被他吞回到了肚子裡。
他沒說的話是:“若如此的話,按照輩分,你應該喊我做二師博。”
莫清璃一雙秋水明眸,看着齊帆道:“難得我能相中你,你應該抓緊機會,趕緊磕頭拜師呀!免得爲師改變主意,痛悔莫急。”
即使是齊帆,此時也有種牙癢癢的感覺。
若非今天他很忙,他一定會把莫清璃吊起來,在她身上實踐一下門規。
齊帆感覺,在莫清璃身邊多呆一秒,都會讓他肝火大冒。
當即理都不理她的叫喚,取出烏兔帆,一眨眼便自她面前消失了。
“這怎麼就走了,難道搬出師尊,還不能鎮住他,真是難搞的小孩。”
莫清璃搖了搖頭,婉約的俏臉上露出了一副苦惱的表情。
齊帆反回揚省,召來雷霆,滅了方家滿門。
頓時讓三山五嶽的古修士,竟皆驚怖。
但出乎他們預料的是:幾天時間過去了,麒麟崖卻一直沉默着,並沒有任何報復的動作。
這實在與麒麟崖往日睚眥必報的作風很不符合。
古修士們,都在猜測這背後的原因。
麒麟崖與衆闡教名門不同。
他們從不自詡爲名門正派。從不會用道德約束自己。
那麼他們這樣遲遲沒有動作,便只有一個原因。
那便是麒麟崖對齊帆心存忌憚,不敢向他伸手。
麒麟崖的當代掌教金霞夫人,乃是梟雄人物。
麒麟崖與闡教兩大道統,玉泉山與乾元山同處揚省。
一直以來,都受兩教排擠和打壓,但她卻一直忍了下來。
韜光養晦,唾面自乾。
乾隆在淵十年,終於一朝得勢。
等到了玉泉山被踏平,又將乾元山逼出揚省去。
讓麒麟崖,一舉成了揚省唯一的千年大教。
由此可以看出,金霞夫人,一定是一個極能忍辱的人。
但古修士們,卻又覺得不可思議。
金霞夫人連金仙道統乾元山,都敢踏平了。
齊帆不過孤身一位智人,怎可能讓她如此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