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月喬美則美矣。
但齊帆曾見過,比她更美的天仙神女;國色天香的妖精;顛倒衆生的魅靈。
又豈會因爲她的美貌,便去將她的麻煩都扛下來。
“啊!”
顧月喬櫻脣張合,還想再開口懇求。
但齊帆平平淡淡,吩咐把胡含丟進雨林的一幕。反覆的在她腦海中上演。
顧月喬終究是有點怕齊帆的,這哀求的話語,終究是沒能說出口去,眼淚卻已經禁不住的流出眼眶了。
忍不住蹲下身,以玉手捂面,嚶嚶哭泣起來。
她的哭聲,不撕心裂肺。
她的哭聲,極淺極柔。
像一隻雨夜裡又冷又餓的小貓,發出的無力呻吟。
讓人心裡癢癢的,忍不住的想要去照顧她。
以齊帆的眼力,自是能看出。
顧明星這不是演技,卻是動了真情的。
但這種美人垂淚,梨花帶雨的樣子。卻依然不能讓齊帆的心,有任何觸動。
在洪荒。
他見慣了太多的生離死別。
也曾見一個種族走向毀滅,萬靈嚎哭。
也曾於天地大劫中,直面無數生靈絕望的目光。
又豈會因爲一個女子的幾顆淚珠,而道心動搖呢?
他閒淡的走過顧月喬身邊。
刷卡,開門。
便要將這讓人寸斷肝腸的泣聲,和可憐兮兮的顧月喬,全部都關在門外。
“齊帆,求你幫幫我!那位燕京大少,他不是簡單的想潛規則。據說落在他手裡的女星,最後,沒有一個身上,不落下點殘疾的。”
“我真的沒有辦法了,逃去海外,以他的手段,最後也會被抓回來。”
顧月喬抽着鼻子,含淚望着齊帆的背影道:“我這些年,演戲有些積蓄,你若願意幫我,我願把這些都給你。”
“錢於我而言,沒有意義。” 齊帆淡淡說完, 便欲就此關門。
然則便就在此時,於他腦海中,忽有靈光一閃:
燕京大少,喜歡玩明星的。
齊帆的手,忽然頓住了。他目中,有一道冷意一閃而過。
他停下了關門的動作,轉過身來,望向顧月喬,問道:“你說的那位燕京大少,他是什麼身份?”
顧月喬心中驚訝。
她睫毛上垂掛着淚珠,梨花帶雨的揚起小臉來。
像只遭了主人遺棄,又被撿回家來的小狗似的。
一雙妙目中,充滿着忐忑與驚喜。
她看着齊帆,小心翼翼的說道:“他叫齊昊,是燕京齊家的嫡子。”
“齊昊。”
一聽到顧月喬口中,吐出這兩個字。
即使以齊帆的定力,也禁不住譏誚的輕笑出聲。
“天道弄人,何至與此。”
上一世時,齊帆便知。
自己的這位堂哥,有招惹女明星的癖好。曾經還盯上過柳夢顏。
只是看在她是方家未婚妻的份上,方纔沒有下手。
卻不料,他這次盯上的獵物,會如此湊巧,跑到他面前來。
顧月喬疑惑的擡頭,望着齊帆。
不知爲何,提到齊昊,他會笑。
齊帆和齊昊雖然都姓齊,但顧月喬卻不會聯想他們之間有什麼關係。
畢竟一個在榕城,一個在燕京,相距何止千萬裡。
齊帆即雖然是在笑着,眸色卻很冷。
前世,無論是齊天集團破產,父親坐牢。還是他最終被沉屍東海。
都與齊昊的算計,脫不了干係。
齊帆此番重生回來,又豈會輕易放過他了。
恩怨因果,早晚都會清算清楚。
“天道弄人。”
齊帆搖頭,神情又恢復了尋常時的閒定從容。
只是而今,他已再不是曾經那顆小小棋子了。
“我可以庇護你。”齊帆望着顧月喬淡淡說道。
“啊,真,真的麼?”
忽然的喜從天降,讓顧大名星有些發暈。
她在地上蹲了那麼久,已感到雙腿有些發麻了。
她一雙美眸,可憐巴巴的偷瞄了一眼齊帆。
卻見他似乎並沒有扶她的意思。
只能自己扶着牆壁。忍着一雙玉腿上針刺樣的痠麻感,慢慢的站起身來。
娜娜楚楚的樣子,着實惹人憐惜。
齊帆閒淡的望着她,道:“但你需要配合我做一些事情。”
“啊。”
一聽此言,顧月喬心中不免有些緊張。
她並不笨,隱約的能察覺到:
齊帆答應庇護她,以及那需要她配合做的事情,都跟齊昊脫不了干係。
“你放心,不會讓你出賣色相的。”齊帆淡淡道。
“好,好的,我一切都聽你安排。”顧月喬點頭。
齊帆又對她道:“我在越省還有些事,你先去揚省,武林市那邊,我會安排人保護你的安全。”
“你放心,在那裡,即使是齊昊,也輕易動不得你的。”
送走了仍有些忐忑的顧月喬後。
齊帆便給鄭三福撥過去了一個電話,請他照顧一下顧大明星的安全。
“老祖,這個沒問題。我保證,沒有人能將她從武林市帶走。”鄭三福道。
“只是。”他的聲音,忽然變的凝重起來:“齊老祖,據消息,金霞夫人就要出關了,你要早做準備啊。”
“金霞夫人,麒麟崖。”
齊帆與金霞夫人之間,有殺子殺夫之仇,可爲傾盡五湖四海之水。也無法洗盡。
以金霞夫人睚眥必報的個性,毒辣的手段,又攜麒麟崖千年大教之威。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這必然是一樁天大的麻煩。
“出關了,那很好,正好見識一下,是什麼樣的牛鬼蛇神,敢稱截教正統。”
齊帆卻似渾然不在意,淡淡言閉,便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