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傢俬人會所內,宋思遠靜靜地坐着,喝着苦咖啡,他不喜歡這苦澀,他自己喜歡甜的,但是從來不喝,苦澀可以讓他的精神振作,甜咖啡在他看來就是可以麻痹他的一種物品,所以他離這種危險一直很遠。
今天他是過來等人的,上次跟宋思遠談了之後,他的心裡一直都很忐忑,所以今天有一個人他非要見不可。
窗外是雪飛舞,素裝銀裹的一片景象,不遠處的大理石磚已經變成了玉砌般的顏色,顯得格外的冷冽。
門開了,宋思遠稍稍擡頭,便是看向了那道身影,英俊無法挑剔出缺點的臉上掛着一絲愜意自信的笑容,走路之間帶着一股王者的風範。
一個自稱不想當王者,但是卻恰巧具有這樣氣質的男人,總是可以吸引大部分人的目光,他這一進來,將所有女性的目光都是吸引了過去。
這個私人會所很小,所以認識他的人幾乎沒有,所以沒有人眼中出現驚訝的神色,他已經很久沒有來過這裡了。
“小懶。”宋思遠露出了一抹笑意,站起了身,示意自己所在的位置。
周小懶遠遠就看到了宋思遠的位置,面若春風的走了過來,然後在宋思遠的面前坐了下來,看向了桌面。
宋思遠打了個響指,朝着遠處服務員示了下意,然後朝着周小懶笑道:“小懶,不知道你什麼時候來,所以我點了咖啡,沒有給你點,不知道你想喝點兒什麼。”
周小懶將自己的外衣脫了下來。這屋子裡的空調調的倒是挺暖和的,笑道:“我沒事兒,還是老習慣。”
宋思遠點了點頭,朝着服務員吩咐道:“藍山,加鹽不加。”
服務員走遠。周小懶淡淡一笑:“想不到多年過去,你還記得我的口味,果然是兄弟呢,我很感動。”
“因爲你的口味跟我差不多。”宋思遠微微一笑,指了指自己杯中的咖啡,他這裡面也是藍山加鹽不加。
“你喜歡。但是不喝甜咖啡,我是真正的不喜歡,所以我們倆的口味還真的不一樣。”周小懶摸了摸自己的圍巾淡淡的笑道。
這個時候宋思遠停頓了一下,旋即有些笑意的看向了周小懶,眼中的光彷彿要將周小懶穿透。
“這件事你怎麼知道?”
周小懶此時望了望外面的景色。然後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嘴角的笑容邪氣的要命:“思遠,我的眼睛,不是擺設。”
不經意間的,宋思遠已經再次領略到了自己這位老朋友的智慧,這等聰明不是普通人可以具備的。
周家對周小懶的待遇不行,裡面還有想要他命的人,但是這些人都沒有得逞。而且是周小懶自己要求退出燕京圈子,去南門,要不然這個時候周家的局面恐怕還是要變上一變。這就是這位的厲害。
“不管怎樣,久違了,上次見面在接你的飛機場,這也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見到你了,去哪裡了?”
周小懶攤了攤手,拿起了剛剛送上的咖啡喝了一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笑道:“我家裡面那點兒事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回來自然不可能回去,到了一家賓館住下來的。改天再回去看看。”
宋思遠淡淡笑道:“但是那裡有人要你的命。”
周小懶聞言深深地看了宋思遠一眼,嘴角的弧度愈加的大了起來:“思遠曾經我說過一句話,不知道你還記得不?”
宋思遠想了想,然後對上了周小懶的眼眸,那眼瞳之中的光芒令人心悸,那是冷漠,聰慧,殘忍等多種情緒交織在一起的感情。
“你說的是……”
周小懶淡淡的說道:“我說的是,我的命,除了我自己,誰也拿不走。”
宋思遠沉默,沒有說話,這就是周小懶,嶽無缺忌憚到了極致的人物,就算是嶽無缺最爲囂張的時刻,也是不太敢像這位囂張什麼,這位和其他人不一樣,其他人有顧忌,而這位敢玩,沒有絲毫的顧忌。
霸道囂張,目中無人,這傢伙佔了九成九,當年在燕京的時候,雖然身邊沒有幾個朋友,但是他的腦子卻是最夠用的,朋友也是最可靠的。
朋友不多,但是都靠得住。
宋思遠心裡知道自己今天約周小懶見面的目的,他這個人喜歡開門見山,所以事情總是要坐下來談一談才放心的。
“小懶,今天叫你來是有事兒想跟你說說。”宋思遠看向周小懶,他的眼睛卻是不太願意直視對方的眼神。
那眼神太過鋒利,鋒利的像把刀子一樣,即使不動怒,不刻意的情況下,還是鋒利的嚇人。
周小懶笑道:“我們多少年的朋友了,你說,我聽着。”
宋思遠用湯匙稍稍的攪了攪咖啡,然後開口道:“你多年不回來,這次回來我們都知道是爲了什麼。”
周小懶看到宋思遠這麼一本正經的,臉上也是收斂起來那玩味的笑容,淡定的點了點頭:“我這個人率性而爲,沒錯,回來的原因就是因爲那小子惹毛我了,聽說他來了燕京,我過來會會他。”
宋思遠苦笑,果然是這樣,周小懶辦事一貫都是率性而爲,但是計劃周密,十分的具有條理性。
“他是楊家的人,不好對付。”
周小懶淡淡的說道:“我查過了,他不好對付我是知道的,敢在南門把我鼻樑骨給幹碎的男人,當然不是普通人。”
在南門楊風給周小懶打了一頓,周小懶流了些血,但是之後在醫院去檢查,才發現自己的鼻樑骨給幹碎了,這讓他有些太過生氣了。
周小懶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有些惱怒的說道:“這裡還有一塊鋼釘呢,兄弟我也就是靠這張臉吃飯了,那小子把哥臉打了,這臉都沒了還怎麼在南門街面上混?”
看來周小懶惱怒到了一定的地步,宋思遠可是從來都沒有看到過這傢伙這麼生氣過,一直都是彬彬有禮的模樣。
“每逢陰天下雨,兄弟我這鼻子就疼,跟得了風溼病似的,這個仇可不能不報。”周小懶接着說道。
宋思遠看着周小懶的眼神有些微微的鬆動:“小懶,我也就是勸勸你,謹慎點兒,嶽無缺這傢伙最近的動向沒有聽到過嗎?”
周小懶鬆了鬆自己的領子,淡淡的道:“他的事兒我知道的,他跟這小子也有樑子,我知道,我還知道他折在這小子手上了。”
宋思遠說道:“嶽無缺什麼人你也應該知道,他都折在這小子手上了,說明這小子確實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人,你好好的想想,你家裡面的事情也沒有解決,你回到了燕京估計也要受到他們的刁難吧。”
周小懶此時擡眼冷冷的看了看宋思遠,冷聲道:“思遠,你這是過來勸我什麼都不用想了,乖乖回南門去?”
宋思遠言辭一滯,看見周小懶的眼神,他就知道這小子生氣了,連忙搖了搖頭,說道:“當然不是,只是這的確是實情。”
周小懶此時臉色纔是緩緩的好轉,目光依舊是那樣的冷漠,淡淡的說道:“嶽無缺沒有搞定那個姓楊的,是因爲他蠢,他笨。”
敢這麼罵嶽無缺的可沒有幾個,此時從周小懶的口中聽到,宋思遠也不覺得奇怪,這麼幾個人當中當然就包括周小懶了。
周小懶名爲小懶,但是人家並不懶,人家非但不懶,而且還相當的額狠,所以他敢罵,其他人沒有他狠,所以不敢罵。
“我家裡面的事兒,我已經熟悉了,這幾天我一直都在熟悉,在南門的時候我也沒有閒着,那裡給我一段時間我會解決,所以楊風這段時間還能消遣消遣。”周小懶淡淡的說道。
宋思遠一愣:“你家裡的事情,你能擺平?”
周小懶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你們難道以爲我周小懶一點兒野心都沒有嗎,被人欺負成那樣,難道心裡一點兒火氣都沒有?”
宋思遠算是明白了,這叫韓信受胯下之辱,現在周小懶已經準備的*不離十了,所以也敢回來了,找楊風報仇,這可還是個藉口。
“我知道了。”
周小懶點了點頭:“這件事不要給我說出去了,你是一個明白人,也是我的一個兄弟了,所以我放心跟你嘮嘮。”
宋思遠回答道:“你放心,我不是多嘴的人。”
周小懶再次恢復了嬉皮笑臉,說道:“思遠,那你要跟我說的事兒是什麼,你小子肯定有事兒想讓我幫幫你,說吧。”
宋思遠知道瞞不過周小懶,索性就坦白道:“我有個弟弟,宋傑,你應該知道吧,最近那小子不知道哪根筋不對了,跟楊風攪和到一起去了,我今天過來就是跟你打聲招呼,收拾楊風的時候,別爲難這個小兔崽子。”
“宋傑?”周小懶皺了下眉頭。“這小子我倒是記得,老是被嶽無缺欺負,怎麼,現在跟楊風攪和到一起了?”
“我是知道你的本事,這小子不懂事,到時候還是手下留情點兒。”宋思遠再次請求道。
周小懶頓了一下,擡起頭來,笑道:“這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