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裘雲峰的一聲厲叫,他整個身體都化作了一陣黑焰,但是他手中的噬魂刀卻滕然飛出,黑焰繚繞到噬魂刀上。這把被裘雲峰靈魂附體的噬魂刀猛然像是憑空脹大了好幾倍,攜帶着厲鬼的慘叫,迎頭向徐向東劈了下去。
徐向東早就看到了這把來自地獄的噬魂刀,他也明白這把刀的威力,裘雲峰用生命凝聚成黑焰,絕對不是擺設來嚇唬人的。
但是五祖弟子有進無退,徐向東怒吼一聲,手掌在地上一撩,地面上一方巨大的土塊轟然掀起,在徐向東的掌心像是一塊巨大的啞鈴,由下至上迎了上去。
五祖派的法術以土石爲主要接籍物,而萬物之中,一數土石的防禦效果是最好的。徐向東自從開戰以來,只使用了一次地沙陷和數次小規模的法術,功力還十分充足,這次他抓地取土,其實是五祖派普通弟子都懂得的低階法術,不過在掌門手下使出來其效果就大大不一樣了。
土塊硬如鋼鐵,就算是對方用導彈來轟炸,徐向東也有把握用這個來擋住。
但是靈魂的噬魂刀並不是導彈,它帶着急促懾人的鬼叫,在後方拖出了一道黑影,像是一陣黑色的風,徑直砍向土塊。
「嘭……」
那是一聲悶響,徐向東覺得右臂一震。噬魂刀沒柄插到了土塊之中,懾人的鬼叫隨即消失。
五祖派弟子都鬆了一口氣,但是徐向東卻似乎感受到了更大的壓力,土塊在他手掌中開始微微的顫抖,不時有土屑掉落下來,徐向東的臉色痛苦地漲成了紅色,誰都能夠看得出他是在用盡自己全身的功力。
後面的徐紫川蘇海等人恨不得自己撲上去爲掌門分擔,碩大的土塊還在顫抖,那裡面似乎包含着裘雲峰不甘的靈魂。
這死靈的噬魂刀當然也是賈爾的傳授,任何人想要與之一對一爭鬥都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但是它現在的對手是老而彌堅的徐向東,是不會後退一步的徐向東。
他的功力已近乾涸,他是在用意志抵擋着死靈噬魂刀。
所有人都看着,忽然紅光一閃,一個矯捷的身影如鬼魅一樣閃到徐向東面前,手掌一翻,一把藍色的劇毒匕首露出來,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插進了徐向東的胸膛。
人們驚異地忘記了呼喊,這纔看清楚偷襲的竟然是八卦門的女弟子孫萌萌,孫萌萌一擊得手,隨即飄身躲到了後面弟子羣中。
「父親……掌門……」
五祖弟子大叫,徐向東看着自己胸前的匕首,傷口因爲毒液而流出紫色的血,他再也支撐不住了,頭頂碩大的土塊轟然碎掉,露出塵土中黑色的死靈噬魂刀來。
五祖弟子撲向徐向東,死靈噬魂刀怎麼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閃電一樣砍了下來,破竹之勢把徐向東一刀砍翻,勢頭仍然不減,衝在最前面的徐紫川和蘇海成爲了它的下一個目標。
「刷刷」聲響,徐紫川和蘇海跌倒在徐向東的身旁。
蘇海當即被砍做兩截,斷了左臂的徐紫川爬到父親身前,「父親,父親,你怎麼樣?」
沒有痛苦,徐向東的臉上神色竟然是一片祥和安寧,他艱難地側頭看看自己的兒子,「紫川,你,你先好好處理一下傷口,不然死靈之氣會侵入你的心臟,以後一輩子就落下後遺症了……」
「父親……」徐紫川眼淚落了下來。
徐潔也跑到父兄面前,放聲大哭,徐向東用最後的力氣道:「潔兒,別哭,這是在戰鬥,不要哭,父親是不行了,以後你要好好聽哥哥的話,兄妹同心……」
「父親,父親,你要堅持住,我,我馬上找人給你治。」徐紫川想要跑開找人,卻又不敢,生怕一轉身父親就會離開。
徐向東臉上的生氣漸漸退了,他嘆了口氣,道:「我徐向東在人生最後一日,沒有倒退一步,卻也沒有親手殺一個人……」
然後,這位老人安詳地閉上了眼睛,闔然長逝。
所有五祖弟子都撲倒在地放聲大哭,雲問天、胡廣、輾濤等以前對徐老爺子心有芥蒂的所有的人,都露出悲痛的神色。
輓歌在每個人的心中響起,包括他的敵人,因爲他是一個值得尊敬的人。
一代名宿就這樣離開了人間,不管生前有什麼樣的恩怨,什麼樣的思想,都隨着呼吸的消失而消失,都隨着心跳的停止而停止。慈悲也好,憐憫也好,豐功偉績也好,菩薩心腸也好,左右爲難也好,有進無退也好,都成爲後人的追憶。
後人的追憶,只是記憶。
徐紫川昂然挺立起來,他身旁是死去的父親和戰友兄弟,是正在傷心痛苦的妹妹,他的身後是一千五祖派弟子更加堅毅的目光,徐紫川拖着殘臂,可是他的神情卻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可怕過。
齒縫中擠出一個聲音,那是父親曾經說過的話,「五祖弟子聽令,隨我擊潰八卦門,有進無退!」
五祖弟子們重新站起來,在沒有吶喊,可是熊熊燃耗的目光勝過任何有聲的言語,沒有人希望落後哪怕一寸,千名弟子齊唰唰向八卦門陣營衝去。
簡媚在山丘上,似笑非笑。
臨危受命的陳羽面對着撲涌上來的五祖弟子有些不知所措,自己的門人開始向後退,儘管周圍有其他門派的人在接應,儘管武當派弟子已經涌上來,但是此時已經成爲虎狼的五祖門人似乎像是什麼都不顧了,他們的目標只有一個,就是讓八卦門弟子完全消失在戰場上。
魯向南把陳羽拉了過來,「陳羽,你不要再撐着了。剛纔裘掌門已經說了,少林的人退了,我武當替你擋一下,你也想辦法脫身吧。」
「還脫得了身嗎?」陳羽怔怔地道,他的身體在寒風中微微有些顫抖,他明白徐向東對於對方,對於五祖派的意義的。如果他單單只是被死靈噬魂刀光明正大的殺死,那就另說了,可是爲什麼,師妹孫萌萌會上前偷襲了一刀?
雲
問天和胡廣的兩排人手已經開始向五祖派靠攏,所有人都明白,如果誰殺了孫萌萌替徐向東報了仇,誰就會在以後的日子裡有了五祖派這樣一個強大的盟友。從另一個角度上講,孫萌萌必死無疑,不管是今天還是以後。
孫萌萌當然也明白,她自己也說不清楚當時自己是怎樣的心態,爲什麼會鬼使神差地偷襲了徐向東?這種做法是江湖上最下流的手段。而且,依照她平時的身法,絕對不會有那麼快,絕對沒有能力接近到兩大掌門的力拼而不被徐紫川等人阻擋。
當時自己究竟發生了什麼,她不明白。
現在她只有把希望寄託在還在上空飛舞的師父用生命祭出的死靈噬魂刀了,但是要讓噬魂刀把所有敵人都殺乾淨似乎也並不是一個成熟的想法。
正在這時,天空中濃雲翻滾,久已不見的雪狼巨人從天而降,對付賈爾帶到人間來的兇器,那是他的戰場職責。
簡媚似笑非笑地看着所有的一切,她像羅格一樣,一動不動。
日頭已經西沉,簡媚知道,這次石井河大決戰該到了收尾的階段。
天界的後花園。
羅格依舊盤坐在草地上閉目修煉,這裡依舊是一片綠意盎然鶯飛燕舞,人間的鮮血是無法流到這裡來的。
天界的氣息對於修煉瑜伽秘法十分有好處,空氣中似乎永遠蘊藏着豐富的能量,而這些能量,正是羅格現在所需要的。天界的能量通過額頭的寬恕輪浸入體內,彷彿讓所有的查克拉有了更快生長的溫牀,查克拉在以無法想象的速度提升着它的數量和純度。
羅格能夠感覺得到七輪最後一輪已經開始鬆動了,但是它卻始終打不開,其中的原因,羅格也想不清楚到底是爲什麼。
難道是時機未到?可是打開自覺輪究竟需要什麼樣的時機呢?
最後自覺輪位於頭頂正上方,七彩顏色,掌管着大腦頂部邊緣系統的一千條神經線,因此古人用一千瓣的蓮花來代表它。
這一千條神經線一般人是用不到的,得到自覺以後,這些神經線便會受到啓發,並且活躍起來。這裡是所有能量中心與三條脈絡會合的地方,當靈量上升,直透頭頂天靈蓋上方時,你便得到你的「自覺」了。這時那個人便能獲得他從前沒有的力量,在腦海意識中感知到他從前不能感知到的事情。
更會感受到一切環繞周圍的生命的能量,查克拉和靈力會恆久不息地清理靈體,然後對於外界的存在感應出更加深刻的理解,但是至於理解到的具體內容,瑜伽秘法中並沒有提到。羅格知道自覺輪的查克拉屬性是「溷」,但是這個溷到底是一種怎樣的能量,那就不得而知了。
根據瑜伽秘法的說法,自覺輪打開之後,便馬上會感受奧這個力量的存在。隨着修行的加深,所有的能力都會變得越來越好,意識之力能時刻放在能量的層面,而不是事情的表面。到了這一階段,便超越了思維概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