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點後，客人變得稀稀拉拉，大街上大排檔的生意這時纔剛剛開始，陳默這店確實偏了點，誰看得見啊。
過了十一點，老爸老媽吃不消先回家休息。店裡基本沒客人了，酒和食物也差不多賣光，陳默數了兩張五十的給尹星就準備關店。
這次尹星很爽快地收了錢，畢竟是勞動所得，她不偷東西了總得有點收入來源。
但這時門外傳來一陣咔咔咔的皮鞋聲，五個歪穿西裝的男人斜着眼走進來。
“嘖，什麼時候開的，哥幾個居然不知道，知道我們是什麼人麼？”
尹星遠遠看了他們兩眼，沒說話也沒躲。她當然不是不怕，她只是對師傅信心滿滿，殺人狂都說殺就殺了，幾個地痞流氓也算菜？
正把最後一點酒勻出來的陳默掃了他們一眼，淡淡道：“幫派？”
“沒錯，還有點眼力。”帶頭的男人敞開西裝，露出胸口不知是鬼還是老虎的紋身，冷冷地笑：“舊城附近的店面排擋，沒人不知道我們地龍會，也沒人敢不守規矩。”
“什麼規矩？”陳默淡定地擦鐵板，健壯的手臂每一下摩擦都會帶起一聲鳴響，像是磨刀。
“簡單。”沒什麼眼力的男人就像沒看到那肌肉一樣，從兜裡 抽出張皺巴巴的紙條丟在桌上。“安保費，一個月500，交了錢你有麻煩就找我們，保證搞定。”
“噗嗤。”尹星忍不住笑出聲，這橋段二十年前的電影裡纔有，現在真是不常見了。
她這一笑，五雙不懷好意的眼睛都轉了過來，她驚了一下，鑽進吧檯不說話了。
字條上寫的是居然是收據和一串手機號，陳默看了一眼丟回桌上：“謝謝，有麻煩我會打110，附近就有派出所。”
“兄弟，你這就不上道了。”帶頭男的臉色陰沉下來。“你可以去問問，舊城區哪家有不交安保費的，我們可是正規機構，可以開具發票。”
“正規機構更好。”陳默油鹽不進。“我現在不需要服務，你們可以走了。”
蹲在吧檯底的尹星又想笑，只好自己捂住嘴巴忍着。
砰！男人一巴掌拍桌子上，怒上心頭：“小子，你是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陳默懶得理他，繞到吧檯後挑了兩把剖肉刀丟出去，咣噹兩聲倒是把這幫人嚇了一跳。
“不爽就砍我吧，不然滾蛋。”
“你、你！”男人指了兩下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撒潑打賴的滾刀肉他不是沒見過，但誰見過這麼氣定神閒的滾刀肉？
真拿了刀砍？開玩笑，附近真有派出所呢。他們這些小身板，進了局子就只有被收保護費的份。
再說也未必砍得過，男人這才曉得打量陳默壯實的肌肉，他見過健美教練的身材也不過如此了，還沒他油亮。
再看吧檯後還掛着的幾把尖刀，男人開始打退堂鼓。
這時突然響起的電話解了他的圍，他一邊看一邊低頭出門，四個小弟還有些納悶。
“哥，我們就這麼走了？砍他呀！”
“砍你個頭，叫你少看點古惑仔不聽。我們是安保公司，不是黑澀會，要找麻煩也是暗地來。叫你多動腦子不聽，不聽！”
啪啪地扇腦袋聲遠遠傳來，尹星聽了嘿嘿直笑：“師傅真厲害，這就叫兵不血刃對吧。”
“你該回家了。”陳默不覺得這是什麼大事，比起中東總是被持槍打劫的酒吧，這什麼地龍會連把刀都不敢帶，完全是辦家家酒，無聊加無趣。
他又加了一句：“明天五點半到這裡，教你基礎鍛鍊。”
“太好了！”尹星興奮地一蹦三尺高，她對功夫簡直太期待了。
陳默看在眼裡笑在心裡，這笑帶着點惡意。小丫頭知道基礎鍛鍊是什麼後，不知道還會不會這麼開心。
速成是要付出代價的，這個過程稱之爲地獄之旅也不爲過。
關店、關門、關燈，二樓是休息室，陳默已經和爸媽打過招呼，今天要留在這裡守店。
當然，他真正的目的是等待大洋彼岸的信息回饋，對方一向很準時。
各類保密設置完成，陳默打開通訊軟件點亮頭像。
下一秒，一個信息窗口彈出，正是對方的，窗口裡是一個網址。
陳默皺了皺眉，這是把自己當菜鳥呢。
“壓縮包發給我，不要網址。”
“果然不上當。”金髮少女冷哼着拖動桌面的壓縮包丟過去，只要對方打開，她還是能知道對方的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