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帆沒有推辭,少量喝了一杯,味道確實不錯。
席間,邱鴻山問的最多的是楊帆的醫術,他很好奇,這麼年輕的人,怎麼會知道那麼多,懂那麼多醫術。
楊帆沒怎麼隱瞞:“小時候,跟着師傅生活在山裡,耳濡目染的學了很多,師傅說,身有一技之長,走遍天下也不怕,不僅能混口飯吃,應急的時候也有用。斷斷續續的學了很多,長大了,沒當醫生的興趣,差不多也快忘光了。”
有些事楊帆還是選擇了隱瞞,他們知道的多了,對他們沒有好處。
邱鴻山對楊帆的興趣,僅僅只停留在醫術上,對他的背景,沒怎麼深挖,用他的話來說,英雄莫問出處。
從邱鴻山的口中,楊帆也大致瞭解了一下五原縣的情況。
這裡地處十萬大山周邊,山高林深,交通不便,發展沒有東南沿海,或者交通樞紐城市那麼快,工業化也沒有在這裡徹底蔓延,完好的環境,有山有水,空氣清新,確實是個養傷的好所在。
邱鴻山告訴楊帆,趁着養傷,讓阿福帶着他去周邊轉轉,城裡人就喜歡這樣的山山水水。
楊帆沒拒絕,正好有時間,在這裡走走看看那。
聊到了阿福,楊帆便注意了他瘸了的那隻腿:“邱老,阿福這腿?”
“小時候出車禍,粉碎性骨折,再加上神經軟組織的損害,就成了這樣,我學醫的也無能爲力,西醫的醫生也說沒辦法,一輩子就只能這樣了。”
楊帆看着邱鴻山:“邱老,或許還有救。”
阿福和邱鴻山都看向楊帆,驚訝的表情寫在臉上,既是期待,又是不相信。
“這……這真有救?”作爲醫生,邱鴻山還是很清楚孫子的腿的,幾乎沒有任何辦法了。可是另一方面,求醫問藥這麼多年,他這個當爺爺的自然希望能出現奇蹟,讓這個孫子的腿能好起來。
“我也不確定,但我可以試試。”
楊帆肯定的回答,差點讓邱鴻山老淚縱橫:“楊帆啊,如果你真能治好我孫子這腿,我……”一時激動,邱鴻山不知道怎麼許下諾言,用什麼感謝的方式,才能夠配得上這樣的大恩大德。
旁邊的阿福,也是滿臉期待的看着楊帆接下來的回答。
殘疾,意味着別人的冷眼,和處處的冷嘲熱諷與嘲笑。
阿福縱然樂觀開朗,但那是爲了不想讓家裡人擔心,強行裝出來的,有時候受了委屈,心裡的淚,只能一個人默默在被窩裡哭。
現在終於看到了希望,他怎麼能不高興。
邱鴻山激動地都不會說話了,不管結果如何,已經不重要了:“不妨事,反正之前也沒抱希望。”不知怎的,邱鴻山總有種強烈的預感,以楊帆這個年輕人的身手,或許真能起死回生也說不定。
突然喜從天降,爺孫倆這頓飯,吃的舒心暢意。
剛吃完了飯,收拾好碗筷,三人去了二樓客廳,楊帆給阿福詳細檢查了一遍,結果比楊帆想象的還要好。
“怎麼樣?”邱鴻山迫不及待的問。
楊帆沒說破,還是那種沒有變化的表情:“邱老,我試試,麻煩邱老去拿一盞酒精燈。”
聽了這話,邱鴻山立即起身,不多一會,拿來一盞點好的酒精燈,放在楊帆面前,全神貫注都看着楊帆一舉一動。
楊帆拿出隨身的黃色布包,將裡邊的銀針取出來,消過毒之後,一根根的插進阿福的腿上,以及渾身的幾處重要穴道。
整個過程持續了四十分鐘,楊帆收好銀針,用邱鴻山準備好的紙和筆,寫了一個藥方:“邱老,按方抓藥吧。”
邱鴻山掃了一眼藥方,說實話,挺奇怪的藥方,很多藥物的搭配,都是他之前,沒有見過也沒有想過的。
不管如何,事情到了這一步,邱鴻山都要試一下。
他立即起身,給孫子熬藥去了,兒子兒媳都不在家,常年都在大城市工作,這個孫子跟着自己,只能這麼有一天過一天了。
接下來的時間,楊帆除了喝藥調理之外,繼續修煉《天書九卷》療傷。
整整一個下午,他都呆在房間裡。
伸了個懶腰,從房間裡出來,已經是黃昏了。
邱鴻山已經在門外來回走了好久,看到楊帆出來,他立即走了過去:“楊帆,我孫子的腿……”
楊帆剛纔在屋裡的時候,就聽見了門外的動靜,那就是邱鴻山一遍又一遍的在門外走動,想知道的無非是阿福的腿,什麼時候能見效。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更不用說當爺爺的。
楊帆不由的笑了:“邱老,這才半天而已,你也是個醫生,怎麼這麼不淡定了?”
邱鴻山呵呵一笑,被這話說的有點不好意思了:“沒辦法,阿福的腿,始終是我的一塊心病啊,殘疾人,總是被孤立,找不到媳婦,也找不到工作,只有完整的身體,才能享受正常人的生活。”
“邱老,我都懂,你放寬心,你做了那多年醫生,懸壺濟世,救了那麼多患者,你要相信,善有善報,老天爺不會虧待一個好人的。”
“哎,也是我太唐突了,六十多歲的人了,還這麼不淡定,讓你見笑了。”
“哪裡話。”楊帆能理解他當爺爺的心情。
這一夜,邱鴻山碾轉反側的睡不着,躺在牀上不時的嘆一聲。
現在情況,就好比,一個願望馬上就要達成,就差最後一步就要有結果的時候,誰也不知道最後的結果是什麼。
他不斷地祈禱,希望出現奇蹟,讓這個孫子能站起來,過上正常人的生活,大城市纔是他的舞臺,而不是呆在這小小的縣城裡呆一輩子,這是他這一生最後的心願了,也是有生之年唯一的心願,他多麼想明天早上起來,孫子能站起來了,腿好了。
邱鴻山從不做夢,但今天晚上他確實做了個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