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們大小姐是不是喜歡那個不修邊幅的男子?”
工作閒下來的時候,討論討論點八卦總是員工的最愛,特別是上司的花邊新聞,對於那位從港城過來的長腿美女上司,衆人可是着實驚豔了一把,不過喬大小姐始終板着的臉讓人知道人家可不是好相與的。
“傻子都看出來了。”搬着桌子的員工鄙視的看了剛纔問話的員工一眼,他們跟喬洋洋跑了這麼多場地,每一次喬大小姐看向與之同來的男子目光都有着掩飾不住的擔心,過來人的他們當然知道這種目光代表的是什麼。
“可惜我十年前就結婚了,如果沒有的話得到大小姐的垂青,至少能少奮鬥個幾十年。想當年我也是一等一的美男子。”被鄙視了一番的員工不在意的揚了揚頭髮,孩子已經七歲了的他能從面龐能看出他並沒有說謊,年少時一定是一個帥小夥。
本來只是想小小打擊一下又做夢的多年工友,但誰知道這傢伙竟然拿出正搬着桌子的一隻手帥氣的整理頭髮,讓自己一個人承受着桌子的重量,這名員工狠狠咬牙。
“丫的,你小子倒是搬好點,等下我告訴嫂子你就等着跪搓衣板吧你。雖然那年輕人不修邊幅,但是流露出的氣質就知道不是那些學生哥可以比擬的,感覺就像成熟有味道的男子,大小姐眼光不差,總好過喜歡像你這種只有外表的奶油小生。”
對於手底下員工的議論,喬洋洋自然聽不到,她的目光也沒有在忙碌的他們身上打轉,而是氣惱的看着不遠處桑塔納上的千陌。
“哼,混蛋,你就是一個十足的大混蛋。”
喬洋洋雙手環於胸,在怒視許久之後恨恨的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罵了一句,隨後不再看向這個讓自己生氣的傢伙。夏日的微風,吹動了秀髮飛舞,吹散不了連綿的炙熱氣息。
將背後貼在椅子上的千陌並沒有如平日的假寐,甚至他的眼皮子提起的高度都比在車外更高些,這不是因爲車內沒有刺目的陽光,而是放在桑塔納前方的那一張銀行卡,讓千陌有些熟悉的銀行卡。
將銀行卡拿過,輕輕用手指摩擦銀行卡號下方的位置,有些麻麻的凹凸感,能摸出這是一個聯繫郵箱,千陌的聯繫郵箱。這一張銀行卡密碼爲初始的123456,因爲這一張卡是千陌在去年夏天給的蕭離,今兒,它躺在了這裡。
“走了麼?”
臉上揚起一個笑容,將銀行卡收好,沒有暗惱自己在來時怎能因疲倦而沒有注意到車頭上的東西,沒有因爲銀行卡的突兀出現大喜或大悲,沒有摸出雲煙爲自己充滿倦意的神經提提神,千陌覺得這樣就已經很好了吧。
小區門口沒有川流不息的人羣車流,在城市中有着難得的安靜,可惜種植在路邊的高大茂密榕樹依舊沒有蟬鳴,這個夏天,連微風都不清涼。
紅星會能在宜城擁有立足之本,除了當家之人有着常人所沒有的氣魄之外,還有的是約束手下的強力手段。紅星會是黑幫,而不是讓人聞之唾棄的流氓組織,也正因爲這樣,才能在如今的法治社會站住腳步。
不需要刀棍在手,只有腰間處凸起的刀柄向人們張揚的宣佈自己是有身份的黑社會,紅星會的他們從不會單獨行動,往往都是成羣結隊的在街上晃悠,倒也不會擾民,吃飯喝茶都會付賬,這是他們大當家嚴厲警告的。
本地與外地往往都需要區別對待,這是每一座城市發展的不二法則。一草堂這名字在這幾天成爲不少混混的議論話題,因爲他們發現這個公司在自己的‘地頭’上佈置宣傳點,竟然沒有事先支應一聲,該上繳的保護費完全沒有落實到位。
一個黑幫不可能只靠收保護費來維持幫派的運轉,紅星會同樣操作着自己的暗黑產業,一把手的大當家可謂日理萬機,不可能照顧到手底下小弟每一件事情,但是在今日,紅星會的大當家竟然提及了喬家藥企與一草堂的名字,讓手下兄弟過來看看。
在小區門口不遠的拐角處,一夥足有十人的隊伍浩浩蕩蕩的走來,目標赫然就是正在搬着座椅的白衣服人員,這裡是喬洋洋在小區門口布置的一個宣傳點。
“啪!”
一隻大鞋重重踩到剛剛纔是擺放好的皮椅上,爲首的短黃髮男子覺得這樣很有範兒,在武俠劇中那些大俠都是這麼做的。
“你們這裡誰是負責人,我們紅星會今兒過來瞅瞅。”
柄哥全名劉柄,三十二歲的他在紅星會摸爬了近十年,好不容易混到了今天這個頭目的位置,管束着手底下十來名兄弟,日子過得也算滋潤。
此時帶着手下小弟幾人走走場子既是因爲大當家的發了話,也是因爲劉柄最近泡吧的次數多了點,日子過得有些拮据。
紅星會這名字在宜城平常老百姓來說並不陌生,上班一族在抱怨老闆苛刻的時候都會背地怒罵一句:媽的,老子不做了,去紅星會混出了頭搞死你丫的。
可是抱怨只是抱怨,真正面對這些三教九流之人的時候,心裡會發悚。
“各位這是”
喬家分部的員工總算能有一個挺身而出,但是時不時的瞥向對方的腰部凸起的兇器,聲音的顫抖出賣了開口的員工在此刻強裝鎮定的表象。
柄哥不屑的瞪向說話這人一眼,罵咧咧一聲:“操,你是負責人?不是就別給老子吭聲!”
黑幫就要有黑幫的姿態,劉柄覺得自己紅星會不是什麼阿貓阿狗就能跟上搭話的,喝止一聲的同時,身後的小弟很是配合的齊齊瞪向說話的員工,讓後者頓時冷汗直冒。
“你們有什麼事?”
聲音帶着一絲清冷,不過很好聽,這是劉柄對這聲音的評價,轉頭看去,入眼的是一位讓人喉嚨發乾的長腿美女,雖然沒有像酒吧那幫騷娘們露出白花花大腿,但是足以讓劉柄兩眼花花。
“咳咳,原來還是一名大美女咧。”
輕咳一聲後,劉柄轉身頗爲兇狠的看了一眼身後眼中發出綠光的小弟。意思在明顯不過,不要給老子惹事掉份!若是在往些年,劉柄自然會輕佻的上去調戲一番,但是現在不同往日,大當家的一再讓幫內人低調,低調,再低調。更何況劉柄不是一個沒腦子的人,這位美女管着這麼多名員工,肯定是某一家的大小姐,要是對方父親出面追究,大當家的肯定爲了利益而放棄自己這種隨手就能招來的小人物。
“這位小姐,你好,我們是這片場地的看管人,現在你們在我們地面上搭場子,你看是不是要意思意思?”
劉柄的話語對然不帶調戲,但也談不上恭敬,算是一種還算正常的交談。一個黑幫人能這麼好說話,既有對方可能是一個自己不能招惹的人物的原因,也因爲紅星會幫規的嚴懲讓他不敢違規。劉柄能安穩的混上十年,自有自己一套處事風格。
喬洋洋沒有理會對方伸出來的右手,冷冷的盯着那張讓自己不舒服的臉,這人的話明顯不過,他是來收保護費的,話語還說得如此冠冕堂皇。喬大小姐沒想到現在竟然還存在這種行爲,自己在港城壓根就沒有聽過,更別說遇到過。
見到美女沒有說話,劉柄很乾脆的收回自己的右手,既不惱火也不尷尬,有錢人的大小姐怎麼會跟自己這種髒人握手。在劉柄想來,喬洋洋的沉默是在等着自己說出一個價格,破財消災嘛。
“看你們弄出的場子蠻大的,兩千塊錢一天,多一天加一千五。”
實際上這個價格在紅星會的規定中翻了好幾番,如果按照幫裡的規定,最多隻收三百一天,但是這些錢根本不足夠劉柄等人夜夜笙歌的花銷,所以稍微的,只是稍微的多加一點,反正當家的幾位也不會下來清查。
喬洋洋怒目一橫,別說二千,就是讓給二百都不可能!自己可是得到小區居委會的同意了,這裡怎麼可能是這些混混的場地。
“哼,你們不需要巧舌如簧,分明就是在收保護費還要說那麼多廢話,反正我一分錢都不會給你們,要是你們再不走,我可要報警了!”
有困難就找警察叔叔,喬洋洋把小學時老師交給自己的知識牢記於心,說罷已經從小挎包拿出精美手機,大有對方不離開馬上打電話的意思。
劉柄等人面色齊齊一遍,他身後的幾名小弟就想上前搶過喬洋洋的手機,但是被劉柄給伸手攔住,短黃髮男子臉上的笑容變得玩味,警察?難道這名大小姐不知道如果沒有警察局的默認,自己就敢聚集一般人進行攔人收費?看來自己紅星會太久沒有幹過‘事情’,讓別人都不知道了自己乃是黑幫之人。
剛想扯開兩顆衣釦露出胸口龍騰刺青,只見在這時一名男子從美女後邊走了過來,從美女手中拿過手機並隨手一關扔進了她的小包裡。
“給你五千,我們需要這塊地方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