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草堂成立之際,凌老雖然還掛着港大醫務室醫生的職稱,但是基本上一星期有六天半待在一草堂的醫學試驗室內,與由港城內知名的醫學研究者研發能從抗生素而演變的其他用途藥品。
抗生素並非是萬能的,但是由千陌‘搶來’的抗生素較比傳統的抗生素多了一份藥性,少了一份副作用,使得它能有效中和不少藥品的藥性。一草堂打的低端,薄利多銷的牌子,凌老以抗生素爲基礎,研發新一代感冒發燒止咳等等日常所需藥劑,藥效更顯著,而產生的副作用則大幅度降低。
千陌至今還沒推斷出當初讓自己去基地‘搶劫’抗生素配方的是哪夥勢力,他越是接觸京都那方人後的就覺得自己勢力的渺小,他們多有官方及政壇背景,而在這一條件下,到底是誰會犯着大忌進行‘黑吃黑’?更奇怪的是,京都那方人分明就知道是自己動的手,但軍方沒有任何後續的動作,若說是被壓下絕對說不過去,因爲這是裸的扇了一巴掌軍方的臉。到底是爲何,千陌還想不到。
儘管不知道原因,但是不妨礙千陌以抗生素爲跳板發展自己的初期實力,這應該是當初那個僱主想不到的。
作爲出了港城後一草堂第一個登錄的城市,賠本賺吆喝的宜城全面推廣在喬洋洋的安排下佈置了不少推廣點,選定的並非是人流潮涌,熱鬧非凡的購物街,而是一些小區門口以及菜市場,喬洋洋是以消費人羣的來進行鍼對性佈置。
來宜城要做的事情其實不少,不過在近段時間能做的不多,所以千陌這十多天來都駕駛已經續費了的桑塔納跟着喬洋洋跑場地。
“蕭離怎麼沒跟你一起來?”
喬洋洋對於每一個宣傳點的佈置都親力親爲,她方案下的佈置並非簡單的就是一把太陽傘以及幾張桌子,喬洋洋不吝嗇的讓喬家在宜城的分部把有着紅十字的玻璃櫃拿出來,以及每一個宣傳點要求盡善盡美的統一形式佈置,同時要擁有一個合格醫生在場爲人們宣講基本養生常識。貼於民,才能贏得民。
忙碌搬着相關設施的白衣人員與無所事事站在一旁看着的年輕人形成鮮明對比,這兩人中的男子似乎在想着事情,對於身邊女孩突然的問話並沒有聽清。
“嗯?你說什麼?”
千陌有些走神,這陽光太熱情,卻讓男子產生倦意,他這幾晚並沒有在酒店房間休息。
對於男子的走神,喬洋洋並沒有任何動怒的徵兆,與以往的她,有一些區別:“我問蕭離怎麼沒跟你一起?”
“他有事要處理。”
不是搪塞,事實就是這般,千陌不想解釋得太清楚,說來話長,所以長話短說。
“整天神神秘秘,不想說就算。”帶着不滿的嗔道,喬洋洋記得這幾天晚上吃飯的時候千陌與那個叫蕭離的男子基本都不見人影,只有在白天時候纔會跟着自己佈置場地。
也不指望這小混蛋能爲自己的一句話說出更多的話,喬洋洋接着道:“你今天看起來怎麼有些累?”
在小區門口搭建如此規模的宣傳點,算是一定程度上擾民了,不過喬洋洋在事前已經取得了居委會的同意,也有標識牌表達了對居民的歉意,不得不說女孩子心很細,如果讓千陌來做這些事情就絕對做不來。
這刺眼的陽光讓千陌將眼皮微微垂下,連喬洋洋都能感覺出他的睏意,千陌的身體真的有些倦。
在這連續的三個晚上,千陌幾乎可謂逛遍了宜城角落處的所有小巷子,不敢說比居住本地幾十年的人更清楚小巷子的地形,但至少可以說熟悉度超過了百分之五十的本地人。逛了一圈下來之後,身上散發不只是小巷子裡的黴氣,垃圾的臭味,還有的是淡淡的血腥味。
夜黑風高殺人夜,可惜的是月亮的皎潔光芒普照大地,而且只見血非奪命。
黑幫,這一詞在港城幾近絕跡,不是因爲由郭華邢帶領的政委班子壓制得好,也不是港城本地羣衆覺悟高。黑幫其實對於一個地方經濟起到一定保障作用,間接調節本地人與外來者的生意份額,之所以港城黑幫絕跡,是因爲黎琦就是最大的黑幫頭子!百人武裝,千人耳目,即在白道如魚得水,也在黑道威懾衆人!
但不是每一座城市都叫做港城,不是每一座城市都有一個黎琦。宜城並沒有一個實力強到能黑白兩道都震攝的大人物,在這兒黑白分明,白道的商界以邱家等幾個大家族爲領頭者,而黑道則由一個名叫紅會花的組織掌控,沿襲某一個朝代古老幫派的名字,看似簡單,但對方能讓一座城市只獨留他這一個黑幫,手腕強橫可見一斑。
連續三夜,千陌與蕭離出沒後的巷子都有讓人心中咯噔的痛苦呻吟聲傳出,在巷子角落處,不少棍棒片刀沾着血跡掉落在旁,它們旁邊是倒在血泊身上血肉模糊的人流血,卻不致命。
主動招惹本地地下勢力是完全不明智的選擇,但是喬洋洋的宣傳點佈置雖然不錯,但是沒有向紅花會‘打個招呼’,孝敬孝敬上自己的心意,難免讓人記恨心裡,而沒有馬上爆發心中的不爽是爲醞釀更大的報復。而千陌這三夜所做的,是爲喬洋洋斷絕這種可能,姿態,需比紅會花更硬!
‘看來在港城的順風順水是因爲姑姑爲我保駕護航’千陌對比在港城與宜城的發展進程,兩者存在着天差地別,港城不需要任何資本且不費吹灰之力的就能做大做強,但是在宜城每一件事都需要自己親自動手,不可避免的,流血與破財!
“千陌!”
性感的紅脣不由抿了抿,這人怎麼這樣就出神了!就算不在意他自己站在的位置是位於太陽底下,那也要在乎他身邊還有一個女孩子吧,更何況自己剛纔還問他話了,喬洋洋恨恨的喊了一聲。
回過神來的千陌擺了擺手,沒理會剛纔喬洋洋問了自己什麼,說道:“我有些累了,去車上躺一下,如果有事不要出頭,馬上叫醒我。”
千陌拖着睏倦身子跟在喬洋洋身邊就是擔心紅花會如果有人過來砸場子,她一個女孩子應付不過來,如果喬洋洋腦子轉不過來報警的話,事情只會更麻煩。
“喂,喂,小混蛋!”喬洋洋不想千陌一個轉身就走向不遠處的桑塔納,在他後邊連叫了幾聲,不在乎手底下員工偷偷望過來的目光,但喬洋洋還是忍住想上去咬這人一口的衝動,他這是什麼對什麼啊
疲倦的不止只爲千陌一人,在宜城邊界處,坐在密麻荊棘唯一一處平整草坪上的男子亦是滿臉因這幾日的不眠而產生的疲憊。
蕭離嘴中叼着一片已經枯黃的草葉,沐浴在陽光下讓他額頭滲出汗珠,有些熱。不過蕭離臉上的笑容有一種發自內心的平靜,對自己守在這兒並沒有所謂的怨言,誰讓千陌那小子是自己老闆,爲老闆跑跑腿算是分內事吧。時間流逝,已經一年了
在郊區的邊界看去,能明顯看出市區上比郊區的這片天空多一層灰色,工業城市的天空都是如此,對於蕭離來說,出了宜城,或許便不再那麼壓抑了。
“嘀——”
一聲不安分的喇叭聲在輪胎與地面的聲音爲傳來之前,打擾了蕭離面上發自內心的微笑,擡頭開去,只見一輛華貴卻不張揚的轎車以時速百碼飈持在鄉間不平坦的道路上,捲起層層塵土,讓後邊數輛四環奧迪前車窗蒙上一城灰黃。
蕭離拍拍屁股,吐掉口中草葉,臉上的笑容也隱匿起來,要等的人終於來了。
這幾日下來,通過直接接觸才知曉宜城非兩人就能讓一草堂在宜城立足的,所以千陌打電話讓殷雄帶着自家班子登陸宜城,走的不是國道,如同越境一般,繞了半圈距離菜潛進宜城,蕭離在這僅爲迎接。
“咦,就你一個人。”
邁巴赫62s車窗拉下之後,殷雄的腦袋從中探了出來,在邁巴赫停下之後,後邊傳來發動機的轟鳴聲也隨之熄滅,共七輛轎車飛馳的港城牌照轎車在此刻登陸宜城的地界。
“千陌和一個女孩約會去了。”
蕭離臉上沒有任何開玩笑時的笑意,他本就不是一個愛笑之人。
“嘿嘿,蕭離,等下我要告訴老闆你在背後說他壞話。”副駕駛座上的趙秀瀝標誌性的咧嘴一笑,隨後身子往後門伸去,打開了後車門:“進來吧,不收費,你那輛破機車扔給後面的小子,這輛車坐着舒服,在這種路上都不覺得顛屁股。”
橫欄在路中央的摩托機車是蕭離來這的坐騎,讓人懷念起以前出任務的時候,除了露天吉普外最喜歡的就是這種機動性靈活的機車。
“不了,等下你們見到千陌的時候,就說我已經出宜城了。”
蕭離搖了搖頭,卻是伸手到邁巴赫的車前拿過放在上邊的一包雲煙:“這幾天沒怎麼睡,拿一包煙提提神。”
雙手握住機車車頭,加大油門漂亮的旋轉二百七十度,蕭離看了一眼殷雄與趙秀瀝後,手法熟練的爲自己套上了頭盔,油門一抓到底,轟鳴聲帶起陣陣漫天煙塵,在這條蜿蜒曲折的鄉道瀟灑而去。
蕭離出宜城了。
“殷雄,你懂?”
趙秀瀝沒有像殷雄一樣探出腦袋看着蕭離駕着機車離去,而是咧着嘴帶着笑從後視鏡看着漫天塵土。
“不懂,不過我知道蕭離騎車的姿勢沒我帥。”
吹了聲口哨,很大很大聲。殷雄將頭收回,踩下油門,與機車方向相反的將邁巴赫飄逸的駛進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