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願意爲我打造一個地獄?”丹增卓瑪迷茫地看着葉初九。
對於未經世事的丹增卓瑪來說,她並不懂什麼叫玩笑,更不懂什麼叫誇張,她實事求是,就以爲別人也實事求是。
越單純的女人越容易滿足,也更容易有幸福感。丹增卓瑪,是個單純到了說自己二的女人。所以,她現在很滿足,也很幸福。
外表依舊是酷如冰冷如雪,但是內心卻是如同在冰天雪地裡的時候一樣沸騰起來。
葉初九注意到了丹增卓瑪正在注視着自己,他以爲丹增卓瑪是在對自己的安排感到不滿,連忙解釋道:“我沒有別的意思,我知道藏雪寺對你很重要,所以我纔想着讓你們能夠擴大藏雪寺的規模,這樣一來,就算把你們的鎮寺之寶找回來,也不用再擔心被人偷走了。”
“我明白。”丹增卓瑪默默點了點頭,恭敬地站到了蕭子身旁。
蕭子神情凝重地看着葉初九,鄭重其事地說道:“葉初九,你現在對佛法的瞭解越來越多,但是卻離佛法的本意越來越遠。你的殺氣已失,但是你的殺心已起。這樣下去,你會很危險的。”
葉初九漫不經心地瞥了蕭子一眼,慢步走到了窗前,看着窗外的藍天白雲,意味深長地說道:“你念你的佛,我信我的佛。你念的佛更注重普度衆生,我信的佛更講究善惡忠良。蕭子,法師,我不介意死後墜入地獄,我更介意活着的時候一事無成。石磊,給我電話!”
石磊連忙將電話遞到了葉初九手中,葉初九將電話舉至面前,面色平靜地看着蕭子說道:“電話的存在,是爲了方便,可是它給人帶來的災難和不便卻是更多。爲什麼還有這麼多人用它?原因很簡單,因爲它是生活的必需品。大師,你心中首先想到的是佛,我想到的是生活,這就是咱倆的不同。”
話落之時,葉初九直接撥通了仇雪的電話。
“喂,我是葉初九。”葉初九頭一次的,沒有稱呼仇雪爲仇姐。他這種開場的方式讓仇雪稍稍有些不太適應。
“我知道。”仇雪輕聲應道。
葉初九面色平靜地說道:“準備一下,我要移師西藏。”
“嗯?”仇雪驚訝地叫了一聲。
葉初九淡淡地說道:“我在西藏發現了他的下落。”
“明白了。你想怎麼做?”仇雪恍然大悟地問道。
葉初九神情冷俊地說道:“白楊鎮做爲總部,西藏做爲分部,我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讓情報人員滲透到西藏的各個角落。任何一絲一毫的蛛絲馬跡,我都要掌握!”
“好,我馬上安排。”仇雪掛斷了電話之後,久久都沒有能從葉初九帶給自己的震撼中清醒過來。不是商量,也不是命令,而是通知。那種感覺就好像是,無論仇雪會不會這麼做,他都會按照自己想的去做一樣。
電話這端的葉初九,臉上的神情與仇雪如出一轍。只不過,他想的並不是仇雪,而是廣州。
漢室、同胞會、太子盟、天子集團這四個地方,已經是葉初九不得不面對的問題了。
原來他不知道怎麼面對這一切,現在他就更不知道應該如何面對了。
皺眉沉思了半
晌,葉初九旁若無人地撥通了沈鍾毓的電話:“喂,鍾毓,是我。”
“我知道。”沈鍾毓聽到葉初九的聲音時,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我累了。”葉初九有氣無力地說道。
沈鍾毓眉頭猛然一緊,關心地問道:“出什麼事了嗎?”
“還沒出,不過快了。”葉初九淡淡地說道。
從葉初九的語氣裡,沈鍾毓聽出了葉初九累的原因,她饒有深意地說道:“初九,還記着咱們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
“記得,你差點成了我的壓寨夫人。”葉初九沒心沒肺地笑道。
沈鍾毓語重心長地說道:“初九,佔山爲王這種事情在現如今的年代已經不可能發生了,你唯一能做到的事情是,你在哪裡,哪裡就是狼頭坡!”
葉初九恍然大悟地睜大了雙眼:“我明白了。”
“明白什麼了?”沈鍾毓輕笑着問道。
葉初九迫不及待地說道:“我明白你爲什麼會跟着我了,你一直都想告訴我,我就是葉初九,有我的地方就是狼頭坡!”
“少臭屁了!”沈鍾毓嬌笑一聲。
“晚點給你電話!”葉初九匆忙地掛斷了電話。
沈鍾毓並沒有生氣,那張冷了三天的臉上反倒是露出了開心的神情。
艾兒一臉鄙夷地問道:“鍾毓姐,你不覺着,你快要把葉初九慣壞了嗎?”
沈鍾毓燦爛地笑道:“你不覺着,他越來越依賴我了嗎?”
“無能的女人只能留住男人的身體,只有擁有大智慧的女人才能留住男人的心。鍾毓,雖然你比我小,但是我不得不承認,你比我有智慧。”林妙音情不自禁地豎起了大拇指。
沈鍾毓莞爾一笑,“其實,我沒有你說的那麼聰明。我只知道,做爲一個女人,只是做到不給男人添麻煩是不夠的,還得能夠跟他一起面對麻煩和解決麻煩。我沒有辦法幫初九解決麻煩,我只能跟他一起面對了。”
“我想,你這麼做的後果就是,將來你的婚姻會有很多麻煩。”艾兒悻悻地說道。
沈鍾毓不以爲然地笑道:“在這一點上,我從來不會擔心。我可以允許他把持不住自己的身體,可是我不會允許他把持不住自己的心。沾花惹草沒什麼大不了的,可是如果有哪朵花想將他從我身邊摘走,呵呵……”
一聲呵呵,呵出了林妙音一身涼汗,也呵得艾兒感到了陣陣寒意。
一個能讓葉初九這種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死活的傢伙信賴甚至都可以用依賴來形容的女人,會是一個隨隨便便任由別人破壞自己幸福的人嗎?很顯然,不是。
“阿嚏……阿嚏……”遠在西藏的葉初九,一連打了數個噴嚏,鼻涕泡都已經被噴了出來。
李冷月連忙將洗手間裡的毛巾拿出來給他。
陳陽滿臉怨念地看着李冷月:“美女,那是我擦臉的。”
葉初九白了陳陽一眼,毫不客氣地擤了擤鼻涕:“一想二罵三感冒,我這一連串打了二十多個,要麼是有人想死我了,要麼是有人罵死我了,要麼就是我的感冒嚴重到該住院了。”
“你身上的傷不能見風的。”
丹增卓瑪細心說道。
葉初九不以爲然地擺了擺手:“現在沒時間管那些個了。冷月,馬上給李蒼山打電話,除了留點看家的人之外,其他人全部給我派來西藏。”
李冷月一臉擔心地說道:“少主,西藏雖然是山區,但是軍方對這裡的軍事管制程度不比內地要輕。要是讓鬼牙的人大舉進藏的話,人、武器、設備都是個麻煩。”
葉初九神情堅定地說道:“這個不需要擔心,我會安排好。你給李蒼山打電話就行了,讓他拿出一套人員、設備的輸送計劃給我。”
“明白了,我這就去聯繫。”李冷月見葉初九心意已決,也就不再多說些什麼,扭頭走出了病房。
李冷月走的時候,殺氣藤藤的蔣京文和卓婭走進了病房內。
“葉初九,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蔣京文怒不可遏地咆哮道。
“你們先出去。”葉初九面色平靜地朝着陳陽等人擺了擺手。
陳陽等人老大不情願地走出了病房。
“你也出去。”葉初九面無表情地看着卓婭說道。
蔣京文見到葉初九的神情有些奇怪,朝着卓婭使了個眼色後便是大步走到了葉初九身旁:“葉初九,你必須給我解釋清楚,達旺到底是怎麼回事?”
葉初九不緊不慢地問道:“你現在是一個軍人,還是一個父親。”
“我既是一個軍人,也是一個父親!”蔣京文不假思索地叫道。
葉初九不卑不亢地說道:“如果你是一個軍人,那我只能說達旺的死是一個意外。如果你是一個父親,那我會說你兒子的事不是那麼簡單。”
蔣京文眉頭不沈一緊:“你什麼意思?”
“你是什麼身份?”葉初九神情凝重地看着蔣京文。
蔣京文眉頭緊皺了半天:“如果,只能在這兩者之間選擇一個的話,我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前者。因爲在是一個父親之前,我就已經是一個軍人了。”
“那很抱歉,我什麼也不能告訴你。”葉初九毫不猶豫地轉身看向了窗外。
蔣京文沒想到葉初九在這個問題上會這麼堅持,他一臉不解地問道:“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我是軍人還是父親會有衝突嗎?”
葉初九淡淡地說道:“對你來說沒有衝突,對我來說有,因爲這個問題涉及到了我!如果你是一個盡忠職守的軍人,那我不可能讓你毀了我的計劃。可是如果你是一個想要爲兒子報仇的父親,我會毫不猶豫的邀請你參於其中。”
蔣京文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我懂了。葉初九,我只問你一個問題,我兒子的仇,我到底還能不能報?”
葉初九鄭重其事地看着蔣京文:“只要你能配合我的工作,我敢向你保證,能!”
“好!我再信你一次!”蔣京文咬牙切齒地奪門而去。
“砰!”關門聲引得葉初九不自覺地閉上了眼睛。
見過了雪人,見識了那個軍事基地之後,葉初九可以肯定,蔣正家的瘋,跟那個與葉驚林神似的男人有着直接的關係。
因爲掛在平措次仁的情報蒐集室牆上的那張照片上,被那個傢伙一腳踩爆腦袋的是一個軍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