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令人心頭一暖的溫柔,更不是那種體貼入微的關心,可就是這種冷漠到近乎冷酷的聲音,卻讓李冷月不由自主愣在了那裡。
“你愣着幹嘛,快抓住繩子啊!”葉初九着急地叫道。
完全是出於下意識的,李冷月的雙手就抓在了繩子上。
“抓穩了!”葉初九急叫一聲,直接將李冷月提了起來。
李冷月雙腳落在地面上的那一瞬間,她的第一反應就是想要制服住葉初九,可是她的動作卻是被葉初九的動作給止住了。
“先包上!”葉初九毫不猶豫地脫下了自己的T恤包在了李冷月的下半身上,使勁打了個結後,葉初九這才着急地問道:“你用什麼牌子的?”
“什麼什麼牌子的?”李冷月一臉茫然地問道。
葉初九不假思索地說道:“衛生巾啊!那種貼身的玩意,不是說不能隨便亂用嗎?你用什麼牌子的,我好去給你買啊!”
“你去買?”李冷月驚訝地瞪大了雙眼。
“廢話,我不去買能怎麼着,我這裡是軍營,哪有姨媽巾那種玩意!”葉初九理直氣壯地叫道。
“我用的是……沒牌子的。”李冷月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沒牌子的?那玩意還有沒牌子的?”葉初九不解地問道。
李冷月尷尬地說道:“我用的都是那種軍用的,沒牌子。”
“汗……這我上哪給你弄去。先不管那個了,你現在怎麼樣,要是受不了的話,咱就去醫院。”葉初九關心地指着李冷月的肚子問道。
“沒事,已經痛習慣了。”李冷月話一出口就有些後悔,爲什麼不說自己受不了了呢?這樣的話,到了醫院也好有機會逃跑。
“放屁,這玩意哪有痛習慣的,痛經是病,得治!”葉初九沒好氣地罵道。
“病?可我哥說,女人來那個的時候,都疼啊!”李冷月情不自禁地說道。
“放屁,他一大老爺們懂個屁!行了,別說廢話了,走了,去醫院!”葉初九二話不說,直接就將李冷月扛在了肩膀上。
“啊……你放開我,你快放我下來!”李冷月慌張地叫道。
“你叫個毛啊,我又不是要強.**。就算我想,你現在這麼多血,我也沒法奸啊!”葉初九沒好氣地罵了一句,直接扛着李冷月走出了帳篷。
在營地那明亮的燈光映照下,葉初九身上的那一條條血流清晰可見。
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都禁不住地瞪大了眼珠,就連那正扭打在一起張牧武和朱猛都是情不自禁地停下了動作,看向了兩人。
葉初九沒好氣地叫道:“都看什麼看,該幹嘛幹嘛去。”
“你去哪?”艾兒見葉初九徑直地朝着車子走去,大步攔在了他的身前。
“你沒看她流着呢嘛,當然是去醫院了!你們在這裡等着,我馬上回來。”葉初九理直氣壯地叫道。
“你說過,不離開我的視線的!”艾兒面無表情地說道。
葉初九無奈地朝着沐紅櫻叫道:“紅櫻,你來開車!”
“哦!”沐紅櫻應了一聲,連忙發動了車子。
既然艾兒跟着去了,葉初九就不得不防着點這個丫頭了,只能是跟着她一起坐到了後排。
白色的雷克薩斯以誇張的速度駛出了營地,車一走,人羣就炸鍋了。
“那女的是不是流產了?那麼多血!”
“應該是吧,教官剛剛不也說她流了嘛!”
“是教官的孩子?”
“扯蛋,晚上剛抓回來的,哪能這麼快!”
“那教官這麼上心幹嘛?”
“都幹嘛呢,沒事幹啊,沒事幹來跟朱猛對練!”張牧武正好藉着這個機會扯了一嗓子,也不管朱猛怎麼想,直接就小跑着到了葉驚林的身旁,好奇地問道:“驚林,你哥嘛了?”
葉驚林一臉無知地搖了搖頭,無奈地說道:“估計又同情心氾濫了吧。”
“同情心氾濫!”這五個字,還同時出現在了艾兒、沐紅櫻、兩人的心中。除了這五個字之外,她們實在是想不到其它葉初九這麼做的理由了。
李冷月,對於葉初九的舉動卻有着另一番見解:“哼,這個無恥的傢伙,肯定是想跟我套近乎,讓我放鬆警惕。我纔不會那麼傻呢!一會兒一定要找機會逃跑!”
“停一下!”李冷月的心裡邊正暗暗發着恨呢,葉初九那着急的聲音就在耳邊響了起來。“你們倆誰有錢,趕緊去給她買兩姨媽巾先!”
“不去!”艾兒和沐紅櫻兩人異口同聲地叫道。
“爲啥不去?”葉初九不解地問道。
艾兒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你要願意去,就自己去,反正我們是不去!”
“哥,這事……我們真沒法去。要不,還是你去吧。”沐紅櫻比較直接,直接就將錢包遞給了葉初九。
葉初九悻悻地接過了錢包,沒好氣地說道:“買個姨媽巾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等着,我去!”
剛欲出門的葉初九,一想把把這兩丫頭跟這位女俠留在一塊,危險係數直逼一百的時候就有些猶豫了,本來想拉着她下車的,可是看着她副痛苦的模樣,葉初九又有些不太忍心地說道:“紅櫻,艾兒,這丫頭的戰鬥力太強了。你們倆還是下車等着我吧!”
兩人不假思索地打開了車門,先後下了車。
“在這兒等着,馬上回來!”葉初九跟李冷月說了一聲,直接朝着那二十四小時便利店跑了過去。
看到葉初九大步衝進便利店裡的那一瞬間,李冷月忘記了疼痛。
她並不知道,一個男人給女人買衛生巾意味着什麼,她第一次來的時候用的是普通的紙巾,直到後來團裡邊的女兵知道了之後,纔給了她軍用姨媽巾。
她不知道這姨媽巾還有什麼牌子,更不知道女人來例假的時候痛不是不正常的,在傭兵團裡生活了太長時間的她,除了自身是個女人之外,她並不瞭解女人應該是什麼樣子。
李冷月發愣的時候,葉初九就已經拎着兩個大塑料袋從便利店裡走了出來。他直接打開車門將兩個袋子扔到了後座上,道:“先湊合着穿上,一會去完醫院再找地兒買合適的衣服。我也不知道哪個牌子的好,哪個牌子的都給你買了幾個,你自己試吧。穿好了叫我!”
“砰!”來的快,去的也急。李冷月一臉茫然地看着那正被艾兒訓斥着的葉初九,心裡邊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習慣了在各種情況下更換姨媽巾的李冷月,並沒有做太多的猶豫,直接就更換起了衣褲和姨媽巾。
擦完血穿好內褲的李冷月,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情,驚訝地叫道:“怎麼這麼軟?”
她禁不住拿起了那包打開的衛生巾,仔細地看起了上面的介紹。
舒服,比她以前用過的要舒服多了。她有些不明白,同樣是姨媽巾,爲什麼粘上之後的感覺會差這麼多。她甚至都覺着自己痛的不像以前那麼厲害了。
“你有病吧?讓我們兩個去給她買姨媽巾?發花癡有發成你這樣的嗎?”艾兒憤憤地罵道。
“呃……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嘛!”葉初九一臉不解地問道。
“還沒什麼大不了的?我真都不稀得說你了!”艾兒沒好氣地瞪了葉初九一眼。
“我換好了!”李冷月的聲音響起來的時候,葉初九連忙逃命似地竄進了車裡邊。原先的衣褲已經被李冷月包了起來,座墊也是被她擦了一遍。儘管如此,車裡邊還是充滿了血腥味與屎臭味。
“回頭讓仇烈給送個十箱八箱的姨媽巾來,都省着你們買了。好了,現在去醫院!”葉初九悻悻地叫道。
“去了也沒用,這種病靠的是調理,又不是治療。”艾兒不冷不熱地說道。
“咋調?”葉初九好奇地問道。
“把手心搓熱了,給她捂着肚子。還有,不能受涼也不能沾涼。不然,越鬧越厲害。”艾兒平靜地說道。
“哈……”葉初九說搓就搓,連猶豫都沒猶豫。
他是一心好意,可李冷月卻是無法去欣然接受。她剛想拒絕葉初九的好意,小腹的疼痛就讓那豆大的汗珠直接沿着臉頰落了下來,直疼的她在座位上縮成了一團。
溫暖的大手貼在自己的肚臍眼上的時候,李冷月的身子不由就打了個激靈。當她擡起臉來的時候,看到的是葉初九那張着急和心疼的臉。“怎麼樣,有感覺嗎?”
葉初九這個問題,讓人感到很糾結。意識到口誤的時候,他連忙說道:“我的意思是,感覺好點了嗎?”
艾兒白了葉初九一眼,冷冷地說道:“要是這麼快就有感覺,那藥店就要關門了。找個藥店,我去給她買點藥!”
沐紅櫻連忙發動車子,沿着公路找了起來。
天已經大亮了,街上的行人也已經漸漸多了起來。
從沒有像正常人一樣在城市裡生活過的李冷月,根本沒有機會去欣賞那城市的晨光。
今天,她有了機會去好好看看城市的早晨是什麼樣子。可令她想不通的是,爲什麼她現在的心思全然沒有在外邊的街道上,而是全部集中在了那個正因爲自己而急得滿頭大汗的葉初九身上。“他是故意演戲給我看的嗎?是故意討好我嗎?不然的話,團裡邊的人認爲晦氣的事,爲什麼他會這麼熱心?”
無論再怎麼變化,故鄉的天空也總會是那記憶中的模樣。
聶勇精神恍惚地站在火車站的出站口,已有十八年沒有回過家的他,心中雖然感覺這裡一切都沒什麼變化,但是又覺着眼前的一切十分陌生。
“勇哥,金陵城能叫的上來的大哥們都被抓了。那些小混混差不多都倒到了沐紅傑那邊,就是沐市長兒子那邊。”前來接車的小弟一臉忐忑地看着聶勇說道。
“次奧,這幫王八蛋。我馬上打電話,馬上叫人!”聶義憤憤地叫道。
聶勇搖了搖頭,平靜地說道:“不用了,這些人就夠了。給葉明遠打電話,告訴他咱們回來了。還有,如果他想合作,就讓他中午找個地方做東,請葉初九吃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