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洪森打過來電話時,葉凌飛正坐在小趙的辦公室裡,喝着茶水和小趙閒聊。葉凌飛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是周洪森的電話後,葉凌飛對小趙說道:“周書記的電話,我出去接一下!”
小趙趕忙起身,嘴裡說道:“葉哥,你在這裡坐,我出去看看那三個小子怎麼樣了!”小趙那可是很識趣,一看周書記打過來電話,他趕忙把自己的辦公室讓給葉凌飛,自己則跑了出去,把辦公室的門關上。
葉凌飛接了電話,電話裡面傳來周洪森的聲音,道:“小葉,剛纔我和蔣書記聊過了,蔣書記也認爲他的兒子這樣做不對,不過,蔣岳陽是蔣書記的獨生子,而且這次,又不是蔣岳陽拿的槍,小葉,你看能不能別和蔣岳陽計較下去!”
“周書記,這件事情關鍵還得看蔣岳陽的態度!”葉凌飛翹着二郎腿,點着一根菸後,說道:“我說過了,我只關心那個拿槍打我的混蛋,我不管那個混蛋家裡是什麼勢力,我都要讓那個混蛋進監獄,接受懲罰,我認爲我這個要求並不過分!”葉凌飛在這裡不能稱呼周洪森爲岳父,他稱呼周洪森爲周書記。周洪森並不在意葉凌飛怎麼稱呼自己,現在,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轉移到葉凌飛如何處理這件事情上面,一聽葉凌飛這樣說,周洪森趕忙說道:“小葉,蔣書記的意思也是這樣!”
“他的意思是什麼樣我不管,但是,蔣岳陽那個混蛋也不能就這樣放過,我想讓蔣岳陽賠錯道歉,而且還要保證以後都別在我的面前顯擺!”葉凌飛說道,“要不然的話,這件事情我不會就這樣算了,周書記,我希望你和那個老傢伙說一聲,蔣岳陽的態度決定了他能在這裡待多少時間,我不保證我不會改變主意!”
周洪森答應道:“我知道了!”
葉凌飛掛上電話,走出小趙的辦公室。小趙並沒有走開,而是站在走廊裡面,一看見葉凌飛從他的辦公室裡走了出來,小趙剛忙走過來,嘴裡說道:“葉哥,想去哪裡?”
“走,去看看那三個傢伙如何了!”葉凌飛招呼着小趙來到審訊室,還在審訊室的外面,就聽到裡面傳來蔣岳陽的吼叫聲道:“你們竟然敢抓我,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你是誰關我什麼事情!”葉凌飛打開審訊室的門,從外面走了進去。小趙跟在葉凌飛身後,等葉凌飛一走進來,那名穿白衣的年輕人眼睛都紅了,他只是在醫院裡面簡單包紮一下,外衣因爲染上鮮血,已經脫掉了,只穿着裡面那件花格子襯衫。
那年輕人一看見葉凌飛,眼睛裡面就放出殺死人的兇光來,衝着葉凌飛大罵道:“我操你,你給我等着,我要你生不如死!”
葉凌飛聽完之後,衝着小趙擺擺手,說道:“讓你的人都出去,我看要和這三個人好好聊聊了!”小趙一聽,點了點頭,把裡面的兩個人都叫了出去,他在走到門口時,把房間的門關上。
房間裡面就剩下葉凌飛和那三個小子,葉凌飛走到剛纔那名罵自己的年輕人面前,擡手朝着那名年輕的臉蛋上就是一連四巴掌,打得那名年輕人歡迎臉蛋子立刻腫了起來,鮮血從牙縫裡面流出來。
葉凌飛這還不算完,擡起腳,一腳踹在那名年輕人的小腹處。那年輕人的雙手用手銬扣在一起,葉凌飛這一腳踹過去,他連反應都沒有反應,就被葉凌飛給踹倒在地上,那把沒有固定在地面上的椅子也一起摔倒。
“媽的,你真是一條不知道死活的狗,跑到這裡還猖狂,你這是找死!”葉凌飛用手一指那名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的年輕人,嘴裡罵道:“小兔崽子,不要以爲你在省城囂張慣了,跑到望海市就能囂張起來,告訴你,我在望海市捏死你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你那姓朱的什麼局長舅舅在我面前什麼也不是,這次,我不玩死你,我就跟你姓!”
葉凌飛對着那名年輕小子吐了一口唾沫,又轉向蔣岳陽,嘴裡冷哼道:“蔣岳陽,你不要以爲你老爸怎麼厲害,你是不是很奇怪啊,怎麼你在這裡連中午飯都沒有吃,更不用說放你出去了,你是不是在想,我爸爸怎麼不來救我呢?”
葉凌飛的話讓蔣岳陽閉上了嘴,不敢說話。蔣岳陽確實在這樣想,他很奇怪,自己明明已經給爸爸打了電話,爲什麼現在那些警察也沒有放自己的意思。這中午飯確實沒有吃,蔣岳陽的肚子現在感覺很餓,剛纔,在葉凌飛沒有來之前,蔣岳陽還鬧了一番,但根本就沒有人理他。
蔣岳陽深刻地明白了一個道理,強龍鬥不過地頭蛇,他在省城那是囂張跋扈,沒有人敢動他,但在望海市卻不同了,蔣岳陽就感覺沒有人理他,他就像那些普通的小癟三一般,根本就沒有人正眼看他。
葉凌飛眼見着蔣岳陽沒有回答,他走到最前面的那張桌子,一屁股坐在桌子後方的椅子上,從身上拿出煙,點着煙後,葉凌飛手裡夾着煙,對蔣岳陽冷笑道:“我告訴你吧,你老爸在你出事當時,就打電話過來了,只可惜那個電話沒有用,不要說你老爸,就你爺爺來了,也沒有用!”
蔣岳陽只是聽着,卻不敢說話。剛纔眼見着葉凌飛把自己的同伴踹倒,蔣岳陽心裡早就恐懼起來,他擔心自己不知道哪句話惹到了葉凌飛,自己也會被暴打一頓。有句俗話說得好,好漢不吃眼前虧,蔣岳陽明明瞧出來這裡,葉凌飛就是那地頭蛇,說一不二。自己沒有必要和葉凌飛硬碰硬。蔣岳陽這傢伙囂張是囂張,但並不傻。他的腦袋聰明着呢,蔣岳陽知道這個時候,最好的處理方式就是保持沉默。
“咚、咚”!
房門處傳來敲門聲,緊跟着小趙推開房間的門,來到葉凌飛身邊,低下頭,把嘴巴貼在葉凌飛的耳邊,低聲說道:“蔣岳陽的電話響了,是省城的蔣書記來的電話,怎麼辦?”
葉凌飛一聽,看了小趙一眼,嘴裡說道:“電話呢?”
“在這裡!”小趙把蔣岳陽的手機拿過來,放在桌子上。蔣岳陽一看是自己的手機,他嘴脣浮現出微微的不屑來,蔣岳陽猜到一定是自己爸爸打過來電話了,或許自己很快就能出去。蔣岳陽眼見着葉凌飛把他的手機拿起來,回撥了一個號碼。
“蔣書記是吧,我聽人說你剛纔打電話給你兒子,啊,我是誰啊,我的名字叫葉凌飛,就是一個小人物!”葉凌飛抽着煙,嘴裡笑道:“蔣書記,你的兒子就在這裡,你打算怎麼辦呢?”
電話那頭確實是蔣愷林。蔣愷林今天可是夠煩心的,就因爲自己兒子的事情。周洪森剛纔給蔣愷林打電話,周洪森把葉凌飛的意思轉達給了蔣愷林。蔣愷林那是何等人物,聽完就明白了。蔣愷林這纔打電話給自己的兒子,在蔣愷林看來,他只有讓自己的兒子跟葉凌飛道歉,如果能讓葉凌飛不再追究的話,這件事情也就完事了,要不然,就算他蔣愷林親自到望海市,這件事情也不見得能完。
蔣愷林這纔打電話給蔣岳陽,但蔣岳陽的電話早就保管起來。蔣愷林這一打過來電話,就有人把這件事情告訴小趙。小趙見了電話,聽到蔣愷林介紹自己的身份後,小趙玩起了太極推手,推說他幫忙去找一下。小趙這小子可精明着呢,他不說蔣岳陽是他抓的,也不告訴蔣愷林自己是這裡的刑警副大隊長,就裝糊塗地把電話給掛了,拿着電話來找葉凌飛。
蔣愷林哪裡想到這個葉凌飛竟然會打電話給自己,而且還是用他兒子的手機,看起來,蔣岳陽現在就在葉凌飛的手裡。蔣愷林自從聽了張書記透露出的消息之後,就知道這名叫葉凌飛的傢伙絕對不會是一個普通的人物。和北京那邊有關係的人,最好別招惹,這是蔣愷林的想法。
蔣愷林在電話裡面顯得很客氣,笑道:“葉先生是吧,我聽說過你的大名,張書記還提到你了!”
“他提我幹什麼,我和他又不熟悉!”葉凌飛笑道,“蔣書記,咱們之間沒有必要說這些客氣話,我相信你應該知道我一些底細,但是,你知道得很少,而我卻知道你的底細很多,我這人就是一個無賴,不像你們這些做官的有家、有業、有身份,所謂光腳不怕穿鞋的,我這人就是爛命一條,死了無所謂,但蔣書記你就不同了,哦,還有你的兒子,你們可是有身份的人啊,蔣書記,不知道我說得對不對?”
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威脅,如果換成別人,敢和蔣愷林這樣說,蔣愷林早就勃然大怒了。但他聽到葉凌飛這樣說之後,蔣愷林反倒笑道:“葉先生,我看這裡面有些誤會,我想和岳陽說上幾句話,如果事情真像葉先生所說的那樣,我保證會親自和葉先生道歉!”
“這就不必了,我可不敢讓蔣書記道歉!”葉凌飛笑道,“蔣書記,我這個人其實也很好說話,這次我認爲是你的兒子惹起來的,如果你的兒子態度誠懇的話,或許我會不追究你兒子的事情,但是呢,如果你的兒子態度一直這樣的話,那我可就沒有辦法了!”
“葉先生,我知道的!”蔣愷林客客氣氣地答應道。
葉凌飛對小趙擺了擺手,故意讓電話那頭的蔣愷林聽到,對小趙說道:“把蔣岳陽的手銬打開吧,他的老爸可是想和他的寶貝兒子說話!”
小趙來到蔣岳陽面前,把蔣岳陽的手銬打開。蔣岳陽剛纔已經聽到葉凌飛和他老爸打電話,此刻的蔣岳陽心裡那可是七上八下的,不知道應該怎麼辦。蔣岳陽怎麼也想不到葉凌飛的勢力這樣大,和自己的老爸說話時,也會露出那種囂張、傲慢的態度。
蔣岳陽老老實實地來到葉凌飛面前,葉凌飛把手機交到蔣岳陽手裡,嘴裡說道:“我說蔣岳陽,你就在這裡和你老爸打電話吧,我呢,出去溜達溜達,希望等你打完電話後,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
葉凌飛站起身來,走了出去。“砰”的一聲,審訊室的房門又被關上。等葉凌飛這一走,那名被葉凌飛踹倒在地上的白衣年輕人才破口大罵道:“操,我要整死他,我要告訴我舅舅,我……!”
蔣岳陽沒有理會那名白衣年輕人,拿着手機走到審訊室的窗口前,嘴裡輕聲說道:“爸爸!”
“你這個混蛋小子,我原來和你說過什麼,你玩是玩、鬧是鬧,別給我惹出事情來,現在看看你,你知道你捅出多大的漏子嗎!”蔣愷林的語氣異常嚴厲,訓斥道:“你告訴我,到底這是怎麼一回事!”
蔣岳陽知道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相瞞也瞞不下去了,只好老老實實得把事情的前前後後說了一遍。蔣愷林聽完之後,氣呼呼地說道:“岳陽,你這個孩子只會惹事,你在省城不管怎麼鬧,都沒有事情,省城這邊咱們很熟悉,但望海市那可就不同了,哪裡龍蛇混雜,根本就不清楚那裡到底有什麼人在那兒。我告訴你,姓葉的這人可厲害,不要說你,就我面對他時,說話都要注意點。你不要以爲咱們蔣家勢力怎麼大,那些都是靠你爺爺的,而你的幾個舅舅和叔叔現在都在努力向上爬,你要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得罪了北京那邊的人,那你可就毀了蔣家,你這個小子,我告訴你,你要是真毀了蔣家,不用我動手,你爺爺會親手……!”
蔣岳陽就感覺後背冷汗直流,他從來沒有聽到過自己的父親會用如此嚴厲的語氣訓斥他,尤其是聽到蔣愷林說蔣岳陽可能影響到整個蔣家時,蔣岳陽臉色慘白,渾身有些哆嗦起來。他沒有想到事情鬧得這樣大,此刻,蔣岳陽的腦袋裡,一片空白,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蔣愷林說了一通話之後,聽到兒子說話的口氣有些驚慌,他壓低聲音問道:“岳陽,現在只有一個辦法,就是把整件事情都往那個小子身上推,這個時候你別管那個小子的死活,記住,如果你想成大事,就要踩着別人的肩膀向上爬。我相信朱局長此刻早就撇清和他侄子的關係了,這次,你們被人抓住了把柄,如果不想一同倒黴的話,那就犧牲一個。岳陽,你聽我說,望海市那邊的事情我都關照過了,你只要和葉凌飛道歉,表現得誠懇一些,然後把事情都推到那個小子身上,你就沒有事情,那邊自然有人會處理,記住,男人該忍的時候就要忍,明白我的意思嗎?”
蔣岳陽怎麼會不明白自己老爸的意思,這種事情他幹起來那可是得心應手。蔣岳陽低聲說道:“爸爸,我知道怎麼做!”
“知道就好,不管怎麼樣,先回省城再說!”蔣愷林說道。
掛上電話後,蔣岳陽回頭看了一眼還在那邊罵着葉凌飛的那個小子,他沒有理會,走到另外那名年輕人面前,在那名年輕人耳邊說了幾句話,就看見那名小子一點頭。倆人就算是統一了意見。蔣岳陽這纔來到審訊室的門前,用手拍了拍門。小趙打開審訊室的門,對蔣岳陽說道:“有什麼事情嗎?”
“我想見見葉先生,我想和他道歉!”蔣岳陽顯得態度十分得誠懇。
小趙看了蔣岳陽一看,點了點頭,說道:“你在這裡等着,我去把葉先生叫過來!”小趙說完,又把審訊室的門關上了。蔣岳陽回到椅子前,坐了下去。
時間不大,就看見葉凌飛悠閒地走進審訊室來,蔣岳陽立刻站起身來,嘴裡趕忙道歉道:“葉先生,我知道這次是我的錯,你看在我年輕的份上,饒了我吧!”
蔣岳陽的反應早就在葉凌飛意料之中,葉凌飛並不感覺有任何的奇怪。他沒有立刻說話,而是坐在蔣岳陽的對面,這才說道:“蔣岳陽,其實你和我之間的事情早就完事了,你罵我,我也打了你,但是,你真正應該道歉的是於筱笑。你現在就給於筱笑打電話道歉,以後不要再纏着於筱笑,至於你們倆家的事情,我管不着,但是,只要於筱笑不允許,你就不許再纏着於筱笑,蔣岳陽,你聽明白沒有?”
“明白了,明白了!”蔣岳陽趕忙答應道,他拿着手機,撥打了於筱笑的電話,在電話裡面,蔣岳陽那是態度誠懇得和於筱笑道歉,並且保證以後都不纏着於筱笑了。於筱笑懶得和蔣岳陽說話,只是罵了一句“人渣”之後,就掛了電話。蔣岳陽把臉轉向葉凌飛,哭喪着臉說道:“我已經和筱笑道歉了!”
“好吧,這件事情就這樣了!”葉凌飛說道,“不過呢,還有些事情要麻煩你們配合了,下面就是由刑警同志問你們的問題了,蔣岳陽,我希望你能老老實實地回答!”葉凌飛說完,衝着蔣岳陽撇了撇嘴脣,邁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