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進黎讀書偏早,與男女之情不甚了了。他小的時候,電視機的普及率又不是很高。H書是被禁止的,記得還有‘禁止H手抄本’的一段時間。電視裡,即使接吻的鏡頭也很少見。陳進黎的發育又是偏晚,高一下學期週歲15的時候個頭纔開始往高裡竄。後來有次和網友談及‘處男’這個詞彙,居然現在的人就是沒有一個相信的。咳,這世道啊
陳進黎第一次看H帶的時候是在高中快要畢業的時候。那時候還沒有VCD、DVD之類的,只有放錄象帶的錄象機。有同學拿了張H帶,大家都很高興,看看希奇。四個男生興高采烈的看,結果看了5分鐘就再也沒有人有興趣,認爲還是打80分來得痛快。結果這張H帶就這樣徹底的‘黃’掉了。
上班第一年,陳進黎就是沒想起來原來談戀愛也是件好玩的事情。他一面上着班,一面還要讀自學考試。唯一的一次笑話是和女服務員聊天聊出來的。有天下午,廚房裡只有陳進黎一個人值班。廚房裡開着油鍋,他就出來了。油鍋是用來炸豬排炸魚排的,爲了保持最快速度出品東西,油鍋始終是保持着中火。和小MM聊了十分鐘,陳進黎忽然想起來不對!
忙回去廚房,可是油鍋已經着火。師傅說過,油鍋一旦着火,有兩種最簡單的辦法,一是撒麪粉上去。一是馬上蓋蓋子,再在蓋子和鍋的縫隙間圍上溼布。
陳進黎當然是選擇後者,蓋上了蓋子,再圍上溼抹布。
過了七分多鐘,想想應該是沒事了,就把蓋一揭。誰知這火騰的一下就竄上來了,還好沒有傷到人,只燒掉了房頂上的一樣小東西。不過,整個廚房,甚至整個店裡,全是黑煙滾滾的了。從外面看上去,好象裡面發生了多壯觀的場面一樣。
第二個單位就是YF舞廳。當時單位裡都是剛剛高中畢業的,或者是在家裡閒了大半年的。歲數基本上差不多,不久就熟悉了。大家的收入都很高,年紀輕也沒有必要往家裡交錢,於是大家經常的在一起玩。一開始的時候,都是男孩子和男孩子玩,小姑娘和小姑娘一起玩。
可是保安的歲數大啊,有幾個在二十七、八歲的,就經常的開開玩笑啊,說點葷話。
陳進黎他們是有提成的,也就是效益工資,百分之三點五的比例算下來大家拿工資的時候就多少的有點零錢。發了工資無聊,就拿牌比大小玩,輸了的出一毛錢。很快的,零錢就光了。但是換錢是不允許的,在政府部門的三產賭錢,還是不象話的。於是有保安提議,輸了的挨親一下。陳進黎自然是不好意思玩。但看着大家高興。玩過了幾次,單位裡就自然而然的多了幾對。
單位裡有一個女孩子相當的可愛,發起脾氣來也相當的可愛,喜歡拍桌子。吧檯上,一貫是大理石的檯面。她站在吧檯前的時候又習慣把兩隻手都放在吧檯上。見了幾次,陳進黎忽發奇想,也是好玩,上去就打了她一下手。女孩子很生氣,更大力的拍了一下大理石臺面。陳進黎一看有門哎,再拍她另外一隻手,她就又大力的拍吧檯,結果兩個手全拍紅了
一天逗她一次,這也是樂趣!可惜,四五天之後,女孩子就再也不上當了。
不過,陳進黎的初戀並不是她,而是一個臉蛋圓芽,相貌平常的女孩子。而他,也不是因爲喜歡這個女孩子的某一方面而去泡她的。泡妞的原因,居然是因爲幾個男同事在一起閒扯淡,說這個女孩子(高文秀)挺奇怪的,冷冷冰冰安安靜靜的,話少得可憐,估計是很難泡上手的。
陳進黎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一下子衝動起來,拍拍胸脯就說:“看哥們我去把她搞定!”
“你?”一個二十八歲的保安笑道。
“我不行?”陳進黎的鼻子翹上了天。陳進黎當年可是帥哥一個,除了瘦了點,胸肌不夠發達,胸毛不夠多這幾樣,就是去做午夜牛郎也勉強夠格。不說是什麼極品,上、中、下三品,他也還能排進上品裡面。
九十年代初的S市還沒有通宵的場所,至多是偶爾有一場通宵電影,票價還相當的貴,差不多在四五十元一位。要是去上三個人,加上點零食啊飲料的,就要普通職工半個月的工資了。市裡除了兩三家大型的電影院外,兩點鐘一過,你就是想買包煙買瓶飲料的都沒地方買。哪象現在,只要你兜裡有錢,隨便什麼時候,想吃什麼想玩什麼,都有。
街頭相當的安靜,除了上大中班的工廠職工在急急忙忙的往家裡趕,幾乎是看不到行人的。有一次,顧波在一家糧店門口等人,還等出了一段笑話。當時,憑票供應大米麪粉豆油的制度還沒有完全取消,大街小巷經常可以看見寫有編號的糧店。
顧波在糧店門口,是因爲董強就住在隔壁的弄堂裡。這時候聯防隊正好就巡邏過來,就懷疑顧波是偷大米的。然後就把他帶回了值班室。去了以後隨便問了問,也知道是弄錯了,就和顧波在裡面抽了幾根菸,胡扯了半個小時,還客氣的把顧波送回了原地。把顧波氣得要死又不好叫,聯防隊的可是滿意了,終於找到個人陪他們過了半個多小時。
街上沒有什麼人,一個女孩子走二十分鐘的夜路當然是害怕的。於是陳進黎就順理成章的‘義務’送高文秀回了趟家。第一次還找藉口,第二次乾脆就是習慣了。
一聊之下,陳進黎驚喜的發現,兩個人還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高文秀的父母也是知青,她是歲數到了以後戶口轉回S市的。她父母比陳進黎的父母小好幾歲,自然還沒有到退休的年齡,所以高文秀就和她舅舅舅媽住在一起。兩個人的情況基本相同,兩顆心就很容易靠近了。
顧波這個時候已經換了家單位,在一個醫院裡上班,雖然是臨時工做點零碎的活,但是醫院裡的福利條件還算好,經常發點東西。陳進黎有的時候也託顧波幫忙配點簡單的藥。因爲顧波是工作人員,配藥要便宜上很多,有些藥甚至直接就拿了出來,連錢也不必付。那時候有個什麼牌子的洗髮水剛剛面世,還在醫院裡試銷。陳進黎託他買過幾瓶,兩三塊錢。後來過了兩年這種洗髮水轉到藥房銷售,價錢居然一下就跳到了三十元上下。再去醫院,那是配也配不到了。
高文秀的舅舅舅媽是雙職工,家裡又沒有老人了,一個上小學的兒子就成了麻煩。高文秀在週六週日自然需要帶兩天小孩。但是這個小孩忒皮了,只能以‘屁孩’兩個字來形容。他的話比女人還多,屁股是尖的坐不穩的,又是和猴一樣的手腳不停。高文秀有時候想到週末的兩天就感覺到黑暗。
顧波在醫院的工作穩定了,也來找陳進黎玩。有時候就和陳進黎一起送高文秀回家。一來二去的,高文秀也知道了顧波是在醫院裡上班,有次就忽發奇想的叫顧波幫忙,幫她配上幾片安定,給她弟弟吃,這樣晚上他就不會再纏着她,可以老老實實的睡覺。
顧波配了四粒安定給她,還囑咐她千萬不要多吃。高文秀滿口答應。
誰知第二天,她就過來找陳進黎:“顧波給我的藥好象不對!”
“怎麼啦?”陳進黎嚇了一跳,還以爲小孩吃壞了!
高文秀說:“我騙他吃了兩顆,是混在飲料裡給他喝的。本以爲他一會就可以睡了。誰知道他興奮得不得了,平時晚上十點肯定困了,昨天瘋到了十二點。他爸回來,他還和他爸頂嘴,吵架,鬧了一個小時,才自己上閣樓睡覺去了。”
陳進黎失笑:“怎麼聽起來和興奮劑一樣的啊?”
高文秀道:“我也懷疑他是把興奮劑當安眠藥給我了。”
陳進黎道:“我回頭找他算帳去!”
“算了吧!”高文秀搖頭:“可能是不太對症。不過,今天早上挺好玩的,我表弟起牀後,我問他昨晚上怎麼了,你猜他怎麼回答的?”
“怎麼?”陳進黎忙問。
高文秀笑:“他抓了半天的腦袋,居然什麼也沒想起來!呵呵,也不知道這藥是怎麼一回事。”
陳進黎笑:“呵呵!”他稍微有點尷尬,雖然沒出什麼大事情,可是任務沒有完成啊。這件事,他畢竟是夾在兩個人中間,說什麼都沒用,兩頭都不討好。託顧波配藥,欠他一個人情。雖然他的藥不管用,他又不好去說人家。
高文秀這裡,他更是不好說了,人家第一次託自己辦件事,就辦成這個樣子
這輩子,我肯定不吃安眠藥!陳進黎這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