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龍有些不明白,爲何看上去如此桀驁不馴狂妄任性的白河愁爲何對收自己爲徒的這件事情上顯得如此鄭重,甚至有些與衆不同。
雖然與白河愁之間的修爲境界相差了好幾個檔次,但趙子龍的眼力還是很高的,從白河愁的神情中他看出了對方的鄭重與認真。
趙子龍主動磕頭拜師的時候,白河愁也承認了兩者之間的師徒機緣,然而當他主動讓趙子龍再次磕頭的時候,神情卻要莊重認真得多。
也就是說,先前白河愁即便承認雙方的師徒關係,卻沒有完完全全將趙子龍當做徒弟,但現在,他鄭重其事的對列祖列宗交代這番話的時候,望着趙子龍的眼神中流露出的那絲決然態度,令趙子龍看到了這個癲狂之人的認真與決心。
在這一刻,趙子龍心中生出一絲感動,不知爲何,他只覺得白河愁答應收他爲徒便是對他最大的恩賜,便是值得他一輩子感動與感恩的事情。
“你修煉這無敵霸體已有多少年?”白河愁再次將罩子拉了起來,深情也恢復了平靜,看= 着趙子龍問道。
趙子龍略微一想,說道:“七年。”
白河愁動容道:“七年?”說話間,他上下打量着趙子龍,不禁暗暗稱,最後卻又是一副理所當然的神情,點頭道:“你能在如此年紀便將無敵霸體前半部修煉到這種圓滿狀態,當真是體質異於常人的特殊人物,我想,如果不是你體內傳承的強大血脈能力,你就算不死,也應該早就成爲廢人了吧。”
趙子龍聞言大吃一驚,他可以肯定以前從沒有見過白河愁,而且自己身體上的問題基本上只有屠神一人知道,現在這白河愁竟一下子說出了他曾經遇上的最大凶險,豈能不讓他吃驚。
“師傅果然目光如炬,不錯,我……呃,徒兒一年前差點成爲了廢人,如果不是有人相助,只怕此生也沒有機會與師傅相見。”趙子龍心驚之餘,立刻將一年前體內狂暴的真氣突然紊亂作亂,差點讓自己死在了峨眉後山金鼎之下的事情說了一下。
白河愁竟聽的非常仔細認真,完了之後更似乎對趙子龍的生平事蹟非常好,一邊迎着趙子龍走向他之前出來的那扇石門之後,一邊詢問着趙子龍的事情。
對於白河愁的好,趙子龍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從自己出生到進入京城,最後到如何離開京城,又是如何得遇人贈送無名功法而逆天改命的事情一股腦兒的說給了白河愁聽。
白河愁一直安靜的聽着,並沒有打斷趙子龍的回憶與敘述,足足過了兩個多時辰趙子龍纔將此生的一些重要經過說完,說到自己現在在這裡的最終目的,不禁一臉堅決的道:“無論如何徒兒都不能讓自己的女人被別的男人奪走,還請師傅相助。”
“武招親?”白河愁嘴角露出一絲銳利的笑意:“我那弟弟從小心高氣傲,但的確不愧是絕世才,如今有了一個傳人,便是想着讓自己的傳人也將天下羣雄踩在腳下嗎,嘿嘿,我偏生便讓你不如意,我說過,你不如我!”
趙子龍聽的暗自心驚,實際上他對白河愁白招娣等人曾經的傳故事也充滿了好,忍不住問道:“師傅,你與白召帝雖是兄弟,但既然都是曠世才,相曾經也是爭鬥過一番吧,當年你與白召帝誰更厲害,對了,爲何你要自囚於此?”
白河愁嘿然一笑,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自言自語似的道:“我自出生便愚鈍,學什麼都不如他快,豈能與他相提並論?三十歲時他便已經是神州聞名的天之驕子,四十歲時更是初悟劍道真諦,自此之後更是一發不可收拾,呵呵,與他同處一個時代,是所有天才的悲哀。”
趙子龍大大吃驚,萬萬沒料到以白河愁的狂妄竟然能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可以說從還沒有進入小世界開始他便聽說白召帝的傳說,在他心中,白召帝的確擁有非常偉岸且高不可攀的形象,然而直到現在,當他從白河愁口中聽說了白召帝的驚才絕豔,趙子龍心中才生出了真正的敬畏與崇敬之心。
那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竟能傲立天下羣星之巔,成爲引領神州修行界數百年的蓋世天驕?
“我白家出了這樣一個令人驕傲的人物,我當然是爲他高興的。他雖然天性孤傲狂妄,但對我這個大哥也是很不錯的。”
白河愁繼續回憶道:“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夢想,豈能一輩子都活在別人的陰影之中?”
說到這裡,白河愁沉默了下來。
趙子龍心有所感,能夠體會與理解白河愁當初的心境。白家出來白召帝那等驚才絕豔的人物,雖然沒有任何人看不起白河愁,然而想必所有人說起白河愁的時候,都會說上一句‘白召帝的哥哥’。
無形之中,白河愁便活在了白召帝的陰影之下,甚至整個白家的人都活在了白召帝的光彩之下。當然,對白家人而言,這或許就是驕傲與自豪吧。
然而白河愁卻有着他自己的驕傲,甚至於,他的狂妄不羈之白召帝更勝一籌。
“那年我雲遊天下,偶然得到一塊來自域外的武學殘篇,於是便領悟了無敵霸體的前半部分。”白河愁說着,嘴角洋溢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修無敵霸體,可立身不敗之地,便是承受那非人的折磨,我亦以大毅力突破人體肉身桎梏,終有所成。”白河愁說到這裡,臉上笑容更加濃烈,笑着道:“那年我回到家中,與他一戰。”
“勝負如何?”趙子龍忍不住問道,神情之中充滿了期待。
白河愁笑着道:“那一戰,白家上下震動,滿堂驚呼。因爲我與他鬥了個平手,他無法敗我。”
趙子龍心頭狂跳起來,只覺得莫名的振奮與激動,感覺就像是自己能與白召帝鬥個旗鼓相當一樣,忍不住說道:“看來,白召帝也不過如此,四十餘歲也不過與我現在旗鼓相當。”
白河愁聞言瞥了趙子龍一眼,大笑三聲。
趙子龍頓時滿臉通紅,他自然聽出了白河愁笑聲中的嘲諷與不屑。
“你現在的修爲境界的確不俗,至少在同齡人中,不說境界,就說戰鬥力,當難逢對手。”白河愁看了趙子龍一眼,笑着說道:“然而與我當年相,卻又不如。我當年體內筋脈擴張到正常人的三倍多,更是無敵境中期的修爲。”
趙子龍聞言大受打擊,老臉一紅,再也不敢和白河愁以及白召帝這樣的變-態天賦境界了。
“不過,你與我們都不同。你處的那個世界力量元素稀薄,本就不利於修煉。更何況,我出身白家,自小根基紮實,更有大量的天材地寶輔助修煉,修爲境界自然非同小可。”白河愁似是擔心趙子龍受到打擊,解釋了一番。
趙子龍心頭一暖,看着白河愁道:“師傅放心,我心態很好,不會被輕易打擊到。”
白河愁滿意的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那一場鬥,看似我和他成爲平局,實際上我明白,他沒有出盡全力。因爲我是他哥哥,他不可能動用真正的殺招,那樣非但可能傷了我,更可能從此令我止步不前。”
“不過我並沒有放棄。當時他已是聞名天下的劍客,同輩之中能在他手中鬥十招之人都極其難尋,我能與他鬥到那個份上,已屬天才。”
“那一戰之後我知道了自己的不足,於是改進了功法,卻遇上瓶頸,幾乎變成廢人。”白河愁繼續回憶道。
趙子龍心頭一緊,雖然知道白河愁後來一定再次站了起來,但依然非常擔心,忍不住問道:“是無法控制體內真元,肉身難以承載這種精純霸道真元的反噬嗎?”
白河愁點頭道:“不錯。這無敵霸體本就違逆了武學常理,人體肉身的極限承受能力始終無法承載其修煉出的真元的恐怖反噬與衝擊,對修煉者的要求實在是太高。甚至放眼神州歷史,千萬年來也從沒有聽說過誰擁有如此霸道的肉身體系。”
“人類以肉身爲載體,吞天地力量精華,納入體內爲己所用,這便是修煉。而既然是修煉,就是增強體內儲存的力量,從而變得更強。既然如此,爲何人體肉身無法承受我所領悟的這套功法的真元反噬之力呢?”白河愁似乎回到了數百年前,大聲說道。
趙子龍聽的暗自點頭,忍不住插嘴道:“不錯,既然是修煉,自然要修煉最強大的真元,既然這種真元存在,那麼人體就能夠承載得下它的反噬與衝擊。”
趙子龍知道,任何修煉者都承受着真元反噬的危機,只不過正常情況下,人類能夠壓制住體內真元的反噬。當然,也有很多人無法壓制,於是便出現了走火入魔甚至神智大亂的現象。
白河愁讚許的看了趙子龍一眼,笑着道:“不錯,既然這些真元能夠被修煉出來,便證明人體是可以承載它的,之所以無法承載它的反噬衝擊,那只有一個原因:人體肉身太脆弱了。”
趙子龍暗自點頭,覺得這樣的說法實在是太對了。
只不過,爲何人體肉身會如此脆弱呢?還有,白河愁當年得到的域外殘篇到底是什麼,爲何從上面領悟的功法便如此霸道,修煉出的便是人體肉身無法承受的霸道真元?
“他當年也看出了我這套功法的不足與危險之處,於是來勸我放棄。”白河愁不屑的一笑,道:“此乃我畢生心血,豈能輕易放棄?於是我再次雲遊大-陸,與天下高手交鋒,不斷領悟與變強,最終讓我找到了拓展經脈來承載那霸道真元恐怖反噬的方法。”
“於是,我回到了家裡,再與他一戰。”
趙子龍一顆心都提了起來,期待萬分的問道:“誰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