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你知道我的名字?”
那道蒼勁有力的聲音帶着一絲驚訝,趙子龍只聽右前方的一道石門咕嚕一聲打開,一名身穿灰白布衣的白髮老者走了出來。
這身穿灰白布衣的男子看上去魁梧高大,甚至隱隱趙子龍都還要略微高一點,而且是他渾身上下散發出的那股氣勢,更如同一座巍峨大山一般,令人只能生出仰視之心。
趙子龍看見此人,臉上露出驚訝無的神色,聽之前那幾道聲音,他本能的便認爲對方是一個蒼老垂死的老者,或者是屬於被人關在這種暗無天日的巨大囚籠中的囚犯,怎麼着都應該是聊到憔悴的樣子,可現在,對方出現在他眼前之後,他才發現這一切都與自己的想象大相徑庭。
“前……前輩不是被人囚禁於此?”趙子龍心中怎麼想的就怎麼說了。
也不能怪他,在他的印象中,白河愁當年既然是那等驚才絕豔的人物,要麼就是天妒英才已經死了,要麼就是被人打的半死然後關了起來。
當恩公指明道路讓他進入這湖底之下的密室中的時候,趙子龍便猜出了這裡面就是藏着白河愁巨大秘密的地方,這裡擁有白河愁的傳承。
之前,當他聽見這裡有蒼老的聲音,趙子龍更是心驚無,但同時也確定了一點,白河愁沒死,既然他沒死,那麼就屬於被人關在這裡。
一路上從湖底進來,所見的一切都讓他認定了一個事實,白河愁是被人關在這裡的。
現在看見這個老者,此人雖然滿頭白髮,但實際上臉上卻沒有佈滿皺紋,甚至全身上下收拾的都非常乾淨,並不像是被人關押在這裡。
“嗯?被人囚禁在此?”
那身穿樸素白衣的白髮男子聞言一愣,繼而仰天大笑。
他的笑聲很清脆,很響亮,其中更是蘊含着一種空前霸道的囂張意味。
“哈哈哈哈,笑話,簡直是天大的笑話。這天下還有誰能困住我白河愁?”
大笑之後,那白髮男子囂張無限的大聲說道。目光突然落在趙子龍身上,凝視着趙子龍道:“小子,你爲何會出現在這裡?”
“恩公……哦,有人帶我來的這裡,他說我如果想要改變命運,就必須冒死進入這裡,如果能不死,他日勢必一飛沖天。”趙子龍在對方那雙眼神之下只覺得連靈魂裡藏着的最深層次的秘密都能被對方看穿,而且他進入這裡本就沒打算欺騙誰,便實話實說了。
“會是誰帶你來這裡呢?那劍癡嗎,不對,那就是他了。”白河愁自言自語,眼中突然射出兩道精光,再次打量趙子龍。
之前他不過是很隨意的看着趙子龍,並沒有刻意打量,但即便如此,他隨隨便便的一眼看來,依然令趙子龍心生莫大的壓力,只覺得在對方的目光之下,自己的一切心思與秘密都無可遁形。
此刻,當對方的目光重新落在身上,刻意打量的時候,趙子龍心底深處生出了一種巨大的恐懼感,然後,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倔強與孤傲意念瘋狂竄出,反抗着這種恐懼的情緒。
靈魂深處,一個聲音在憤怒的咆哮,怎能心生恐懼?
尤其是此刻趙子龍青刀在手,那柄玄青色古拙的刀身上自然而然的散發出一股淡淡的幽暗光暈,一種天下唯我獨尊,無所畏懼的強大氣概沖天而起。
瞬間,趙子龍體內的鮮血加速流淌,強大的血脈力量同樣生出不甘於憤怒的情緒。
放佛,對青刀和體內的血液以及趙子龍自身的靈魂而言,心生這種無法反抗的恐懼心理都是一種屈辱與羞恥。
“咿?”
白髮男子打量着趙子龍,感受到趙子龍渾身上下釋放出的那股滔天氣息,尤其是次子身上流淌的那股熾熱到可以將整個地下室的氣機都牽動的血液,眼中射出一抹明亮的精光,終於動容。
下一刻,白河愁的神色更是鉅變,驚呼道:“拓展經脈!你小子竟也擁有如此強大寬闊的經脈,咿……你竟也修煉了無敵霸體!”
說到最後一句話,白河愁終於動容,一步便來到趙子龍身邊,然後兩根手指頭便已經搭在了趙子龍握着青刀的手腕上。
白河愁的動作如同一團風,風風火火的衝向趙子龍,氣勢恢宏,他一動,整個地下空間中的氣流似乎都隨之而動。
趙子龍明明看見對方衝向自己,而且一把抓向自己的手腕,可他卻就是無法做出任何閃避或者反抗的動作。
是的,這種眼睜睜的看着對方的舉動卻無法做出應對之策的無力感,頓時擊潰了趙子龍剛剛豎立起來的那種堅強的意志與鬥志。
在絕對的實力境界面前,勇氣與決心竟顯得如此可笑。
這一刻趙子龍深深明白了一個道理,在白河愁這樣的強者面前,自己不需要反抗,因爲反抗實在是沒有任何意義。這完全不是同一個級別的存在。
趙子龍沒有失望,也沒有絲毫的失落,一下子就調整了心態,而且眼中閃爍着熾熱無的光彩,更加堅定了他拜師的決心。
“哈哈哈哈哈……”
過了片刻,白河愁放開了趙子龍,然後再次大笑起來,這一次他的笑聲沒有刻意壓制,似乎能夠震破頭頂厚厚的泥層,直破九霄。
“想不到,想不到啊。白召帝,你現在還能說什麼?啊……哈哈哈哈,無敵霸體的構想並非虛妄之言,天下間除了我白河愁,竟還有人能夠走上這條道路,而且走出了至關重要的一步,你還有何話可說?”
趙子龍聽見眼前之人自報姓名,正是他最爲期待的白河愁,心中頓時大喜,但從對方的話語之中,又隱約覺得事有蹊蹺,按照恩公所言,白河愁與白招娣是親兄弟,而且看此人的長相,的確與兩年前自己所見到的白招娣有一兩分相似之處。
然而,白河愁情緒失控之下爲何會對白招娣有如此巨大的怨言,難道將白河愁困在這裡的人竟是白招娣?這裡是白帝城,天下間除了白招娣,誰能有如此能耐將白河愁關在這裡?
似乎猜到了事情的真相,趙子龍心中微微一沉,那白招娣爲何如此狠心,竟將自己的親兄長關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
“哈哈哈,好,好,好。”白河愁大笑過後,再次一連說了幾個好字,突然目光一沉,凝視着趙子龍道:“你叫趙子龍?”
“是的。”趙子龍站在白河愁眼前,心中雖然激動萬分,卻不卑不亢,很是平靜的回答道。
“你來這裡意欲爲何?”白河愁問道。
“拜師,拜你白河愁爲師。”趙子龍一臉堅定之色,語氣鏗鏘有力,大聲說道。
白河愁眼中閃過一抹異彩,他一聲狂妄,桀驁不馴,骨子裡的那種狂傲與本性天生無法抹去,即便困在這湖底寒潭之中,他依然沒有失去了自我那份狂傲與桀驁的性格,此刻見趙子龍如此直接,他便很是喜歡,不斷點頭。
“拜我爲師,意欲爲何?”白河愁目光爍爍的望着趙子龍問道。
趙子龍微微一愣,但卻很快大聲說道:“變強,變成天下第一強!”
“哈哈哈,好小子,你這馬屁拍到老夫心坎上來了,夠狂,夠坦率,老夫喜歡。”白河愁開懷大笑,看着趙子龍的目光越來越柔和越喜歡。
實際上早在白河愁發現趙子龍體內經脈擴展成常人兩倍多的時候便爲之心動,當他發現趙子龍修煉的竟是自己的那套功法之後,更是本能的認定了趙子龍就是他的傳人弟子,此刻又在與趙子龍的談話中得知趙子龍的坦率與狂妄性格,便更加喜歡。
“修我無敵霸體,便要是要將自己立於不敗之地,既然這天下沒有人可以打敗你,試問天下誰主沉浮?”白河愁眼中精光蹦出,盯着趙子龍問道。
趙子龍心神激盪不已,只覺得體內血液也加速了循環,似乎找到了真正的歸屬,喃喃自語道:“無敵霸體?”
“不錯,老夫根據當年偶然所得的域外殘片領悟了這套無敵霸體的功法,目的便是修煉肉身,從而使肉身達到不死不滅的最高境界。肉身不死不滅,方可以立於真正的不敗之地。所以老夫當年便稱之爲無敵霸體。”白河愁大聲說道。
“師傅,請收我爲徒!”趙子龍聽的心神激動不已,二話不說,直接跪在地上拜師,一臉誠懇的神態。
白河愁神情變幻了幾下,揮手道:“起來吧,算起來,你能夠將我當年留下的無敵霸體殘篇功法修煉到現在這個層次還不死,已屬福大命大,你既然修煉的是我所創的功法,自然便是我的傳人弟子。”
趙子龍聞言大喜,立刻叩拜道:“雖然你不曾教過我,但我趙子龍這一生卻是因師傅你這套功法而逆天改命,請受弟子一拜。”說完,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
白河愁雖然嘴上說不用搞這些禮數,但看着趙子龍誠誠懇懇一心一意的拜謝自己,心中還是有些感動,單手一揮,一股大力將趙子龍託了起來,看着他道:“入我門來,便要做那傲世天下羣雄的真正王者,你能做到?”
趙子龍心神激盪,眼神爍爍的看着白河愁道:“徒兒一心雄霸天下,但修爲境界有限,至於能否做到將天下羣雄踩在足下,就要看師傅您的本事了。”
白河愁一愣,繼而瘋狂大笑,過了許久纔看着趙子龍,這一刻,趙子龍發現這位白髮男子眼神之中才流露出了真正的喜愛之情。
“好,我白河愁能得如此傳人,便是死而無憾,磕頭吧!!!”白河愁一臉堅決的看着趙子龍說道。
趙子龍心中有些不爽了,忍不住說道:“我這不剛磕了嗎?”
“放肆,師父有命,做徒弟的照做就是,豈能頂撞。”白河愁大怒,一眼看向趙子龍足下。
一股詭異的力量壓迫而來,趙子龍身不由己的跪在了地上。
“白家列祖列宗在上,我白河愁縱有天縱之才,亦自囚於此百年,不敢忘白家祖訓教誨,然今日天命如此,河愁收下此子爲徒,傳承一生所學,望列祖列宗明鑑。”白河愁站在趙子龍對面,對着巨大的八卦圖騰中央對準的虛空大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