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我有辦法。”忽然,門口響起一個低低柔柔的聲音,楚鈞和賀一飛一齊往那兒看,都愣住了。
楚鈞有些不悅,到這個事務所來上班的人第一件事就是要知道不能偷聽律師和客戶的談話,更禁止對保密的內容發表個人意見,蔣婷怎麼就連基本的都不懂?
蔣婷此時完全不顧及這些,她像個一心要邀功的孩子臉都激動紅了,她快速的說:“我知道這種官司怎麼打,我們可以直接跳過美國進口公司,直接告他們的託收銀行。”
楚鈞神色稍霽,他問:“告銀行?怎麼告?”
蔣婷說:“出口貨物的提貨單據是直接寄給託收銀行的,也就是d/p,付款交單,在展氏沒有收到貨款的情況下託收銀行就把單據給了進口公司讓他們提貨,這就是他們的責任,應當要他們賠付。”
楚鈞蹙眉思索:“不錯,資料上是說託收銀行誤將付款交單當成了承兌交單,他們僅僅是收到進口商的付款承諾後就把提貨單交給了他們,所以銀行方面應該承擔全部責任,應當賠付展氏的所有貨款。”
賀一飛見他們兩個已經達成了默契可是他還是不懂:“這銀行是第三方呀,展氏只跟身爲乙方的進口商籤合同,人家銀行會認嗎?”
蔣婷微微一笑:“當然我們可以告進口商,但問題是他破產了,就算勝訴又能怎麼樣?但是銀行不會輕易破產,這樣才能保證我們拿出賠付。”
賀一飛恍然大悟:“蔣婷你行呀,看來國外的大學是沒白呆,這個方案簡直是太棒了。”
蔣婷臉一紅小聲說:“其實早有人這麼幹過了,幾年前在美國有個差不多的案列,也是我們中國的進口貨物給美國公司涮了,當時的中國老闆差點臥軌自殺,美國華人律師vince唐接了這個案子,替他挽回了損失,當時在美國掀起了極大的轟動。”
楚鈞手指輕輕叩着桌上骨瓷杯子的邊緣:“vince唐?你前夫?”
蔣婷尷尬的點點頭:“當時這個官司的資料都是我給他整理的,所以很有印象。”
賀一飛嘴快:“怪不得法官醫生你都不喜歡,感情就是好律師這口兒呀。”
蔣婷的臉騰地就紅了,楚鈞剜了賀一飛一眼,就不能狗嘴裡吐回象牙?
楚鈞收拾起資料拍板說:“就這麼着,蔣婷,你把這些資料拿去做出一套詳細的方案給我,我再和展總談。”
因爲事情緊急,蔣婷很快就把方案拿出來,楚鈞當天就帶着方案去見了展蔚言,展蔚言很贊同這個方案,因爲她在美國住的時間較長,對蔣婷所說的那個案子頗有些印象,當時涉及到華人對外貿易中受到歧視刁難的問題,大家還熱烈討論過這個案子,當時對vince唐也蠻有好感的,她深思了一會兒說:“按照當時我們合同的約定,本來這個官司可以在本地起訴他們,但是現在涉及到第三方,在取證上我們還有些困難,看來需要到楚律師親自到美國去一次。”
楚鈞察言觀色:“展總是不是希望能聘請到vince唐做我們的代理律師?”
展蔚言點頭,“是有這個意思,這樣吧,我們一起去美國,到時候去看看情況,楚律師,你不會介意吧?”
楚鈞覺得這事兒越來越荒唐,世界這麼大,可是怎麼他周圍的人和事兒關係卻越扯越近了,但是工作就是工作,因爲私情耽誤工作不是楚鈞的作風,他點點頭算是答應了這件事。
當天晚上安小帥回家吃飯的時候說又要去美國,張美麗差點拿筷子敲他:“你還是不是我兒子,過年你不來家,你姐發生那麼大的事兒也指望不着你,這纔回來幾天又去美國,乾脆你在美國找個媽算了。
安璟忙幫着勸:“媽,小帥是去工作又不是玩,您別說他,男人就是應該忙事業。”
張美麗挺膈應事業兩字兒:“什麼事業,還不就是個跟班兒的,不知道你爸怎麼想的,自己給人開了一輩子車,兒子也讓去開車,小帥可是名牌大學畢業的。”
安小帥嘴裡塞着飯含糊不清的說:“媽,你可別小瞧我,這個活兒就是學歷再高也不一定能幹了,我都打入組織的內部了,你說丞相再大他見了皇帝身邊的太監總管還要低頭哈腰呢。”
安小帥的神比喻差點讓安璟笑噴,“你比什麼不行非要比個太監,是不是覺得自己姓安就和安德海有關了!”
這句話安定邦可不愛聽了:“快吃飯,胡說什麼。”
“就是,這次我去美國可是辦大事兒,楚鈞和他那個前任也去。”安小帥剛禿嚕出來就後悔了,他偷着看安璟,安璟神色如常慢條斯理的扒飯,安小帥到底是心裡不舒服,趕緊說吃飽了就遛回房間。
安定邦和張美麗也不敢說什麼,都偷偷的看着安璟,安璟一切都很正常,一直到收拾好碗筷纔回自己房間。
關上門,安璟臉上的面具瞬間崩裂,原來強裝笑臉比干力氣活兒更累。
她抱着毛絨小熊倚着枕頭側臥牀上,想看書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這些天以來她一直表現的很正常,安玲和謝家辰剛分開那會兒茶飯不思哭天抹淚兒的,但是安璟不一樣,她把所有的苦埋在心裡,雖然在午夜夢迴時她經常淚水溼透枕巾,也經常心揪疼的喘不過氣,但是她始終選擇一個人舔舐傷口,她也相信忘記一個人需要的只是時間。
只是這個時間到底有多長她也不知道,一年?十年?更或者是一輩子!
正胡思亂想着手機忽然響了,安璟拿起來一看是個挺陌生的號碼,她遲疑了一會兒還是接起來。
電話那頭是個聲音洪亮的小夥子,他開口就叫:“安老師,我是方浩。”
“方浩?大晚上你有什麼事情嗎?”安璟雖然這樣問,但是心裡大概有了底,這事兒和陸翊準有關。
果然,方浩着急的說:“安老師,你快過來看看陸翊吧,丫的瘋了,灌了自己老多酒,簡直想死的節奏,拉都拉不住。”
安璟淡淡的說:“方浩,我想你該給他父母打電話。”
“不是,安老師,給他家裡打了他爸會抽死他,他就聽你一個人的話,你來勸勸他。”
安璟拒絕:“對不起,我無能爲力。”
“安老師,哎哎,陸少,你幹什麼,你瘋了…….”忽然方浩那麼傳來嘈雜的吵鬧聲,接着就是玻璃破碎的聲音還有人的驚呼聲,總之很亂。
安璟默默關上電話,她不能再和陸翊糾纏不清了,因爲她發現那孩子好像是來真的。
關上電話安璟卻不能讓自己的大腦不去想,陸翊到底在幹什麼,他不會發生什麼事吧?
越想越覺得不安,安璟一下子坐起來,她又給方浩打過去,響了好久方浩才接起來,氣喘吁吁的,好像是跑了一段很長的路一樣。
“方浩,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麼?
方浩在那邊好像猶豫了一下才說:“安老師,陸翊不聽我的,他要和一幫人去溜冰兒。”
“這個陸翊怎麼這麼不省心,你們在哪裡?”作爲老師,聽到自己的學生這麼*安璟肺都要氣炸了,有這麼糟蹋自己的嗎?
“異度空間酒吧。你來過的,陸翊說上次就在這裡碰到的你。”
“我知道了,馬上去。”安璟一時着急,沒有聽出方浩話裡的破綻。
穿好了衣服,安璟出來的時候她爸正在看電視,安璟說:“爸,我出去一下。”
安定邦詫異:“大晚上去幹什麼,讓小帥送你吧!”
隔着門板安小帥的呼吸聲此起彼伏,安璟笑着說:“不用了,他也很累了,我沒事。”
看着安璟出門,安定邦知道女兒大了有些事情不好過問,只得嘆氣。
安璟打車去了異度,在門口她卻有點躊躇,說不管怎麼又管了,這樣不會更讓陸翊更誤會嗎?
正想着,方浩不知打哪裡竄出來,他一臉的熱汗還真像是個被貓追的耗子,他一見安璟就像遇到了救星,“安老師,你可來了,我的身家性命可就全靠你了?”
安璟聽出這話有點彆扭,可是沒等她細想,方浩就把她拉進去。
酒吧裡安安靜靜,並沒有什麼大鬧吸毒的跡象,安璟忽然有了上當的感覺。
“方浩,你們在搞什麼鬼?“安璟慍怒,拿出老師的威嚴來看着方浩。
方浩摸摸頭,“老師,這都是陸少的意思。”
安璟狠狠的瞪了方浩一眼,眼裡含着委屈的水光,她轉身要走,忽然酒吧的燈全滅了。
黑暗中安璟雙手緊緊握起,她一點也不喜歡陸翊的故弄玄虛,她不是那麼好感動的小姑娘,這樣做只是無謂的浪費時間。
黑暗中亮起了一盞燈,那大概是舞臺的位置,燈並不很亮,只是勉強的把一個少年頎長的身體籠罩在一層薄薄的光影裡,遠遠看着,那個少年竟然像來自月亮裡。
少年安靜的坐着撥弄他身上的吉他,泠泠淙淙的樂聲像流水一樣流淌。雖然大廳裡很黑,但是安璟仍然能感受到少年火熱的目光,他追逐着她,然後用心對着她唱:“透過開滿鮮花的月亮,依稀看到你的模樣那層幽藍幽藍的眼神充滿神秘和幻想一種爽爽朗朗的心情所有煩惱此刻都遺忘只想在你耳邊唱唱出心中對你的嚮往……”
少年的聲音乾淨清潤,就像一捧清泉流淌到她心裡,一種奇異的暖流涌變全身,即使安璟不喜歡他,可是他的這份心意也不能不讓她感動。
“你像那天上月亮,停泊在水的中央,永遠停在我的心上。”曲終歌聲止,陸翊站起來摘下吉他,他走到安璟面前不知從哪裡掏出一隻玫瑰,“安老師,生日快樂。”
安璟的眼睛像玫瑰花被清晨的露珠潤溼,她感動的喉頭髮澀,本來想說點什麼卻給那句生日快樂給懵了,後一秒安老師毫無形象的笑場,把浪漫的氣氛破壞殆盡:“陸翊,你是不是想給誰過生日就過呀,上次在海南你說給自己過,現在又給我過?這個我真得回家問問我媽。”
陸翊本來的劇本安排是說完生日快樂後安老師感動的淚水盈眶,他藉機把人抱住這樣那樣,可是安老師永遠都不同於一般的小姑娘,他永遠都不知道她下一句會說什麼。
陸翊強迫自己端起範兒來,一定要把破壞的環境給補回來,他用手輕輕摸着安璟的頭髮:“傻瓜,哪有忘記自己生日的,2月22日,雙魚座女生,今天是你的生日呀!”
安老師真是給陸大少跪了:“你看我身份證了?我們家過得都是陰曆的,我的生日早過了。”
“啊…….?”陸翊咬着牙心說你就不能再過一回嗎?
安璟說完了忽然想起一個問題,今年她的生日真的過了,而且還在醫院過得,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竟然連媽媽爸爸都給她忘了。
這麼想想,那一天陸翊給她放的煙花,也算是給慶祝了。
怎麼又是他?在自己最失落的時候偏偏這個孩子就要出現?
陸翊算着日子大概也知道是正月裡,他嘟着嘴說:“我不管,我們都過陽曆的生日,今天就是要給你過,浩子,上蛋糕!”
陸翊剛說完,燈一下子就亮起來,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很多人給安璟噴彩條撒花瓣兒,接着方浩推出一個七層的大蛋糕,最上面的站在玫瑰花叢裡是個長髮長裙的女孩肖像,正是可愛的安老師。
安璟的眼睛裡水光點點,已經模糊成一片,她背過身相用手背擦眼睛,卻被陸翊抓住手,他掏出一條細亞麻的格子手絹,低頭給安璟貼心的擦拭。
四周的人都是這裡的工作人員和顧客,他們不知道他倆的關係,都鼓起掌,大聲起鬨者“親一個,親一個。”
安璟掙開陸翊的手:“別鬧了,你不能這麼玩老師。”
陸翊的手像鉗子一樣鉗住她:“就當是獎賞吧,不親他們不會停下來的。”
安璟還是掙扎,“這不行。”
陸翊卻不管這些,他的手臂滑到她背後緊緊擁住她,低頭在她脣上蜻蜓點水一吻。
安璟本來還生氣的,可是陸翊的這個吻帶着無限的傷感、無奈、委屈、愛戀、虔誠,竟然讓她拒絕不了。
那一瞬他放開她,她仍能覺察到脣上淡淡的薄荷暖意。
陸翊抓着她的手輕聲說:“走,切蛋糕去!”
這個晚上的氣氛很好,因爲都是不熟的人安璟漸漸放鬆下來,她和他們吃蛋糕,喝酒,跳舞,唱歌,不得不承認,安小帥說的那個消息讓她特別鬱悶,也不得不承認被人*愛着的感覺特別好,她發泄着,享受着,不知不覺中就醉了!
其實酒並沒有喝多少,但卻醉的一塌糊塗!
方浩把房卡交到陸翊手裡:“房給開好了,我先撤了,剩下的就看你了!”
陸翊冷冷的看了方浩一眼,嚇得他抱頭鼠竄。
看着沙發上醉倒的人,陸翊無奈的搖搖頭,他的手臂一伸,輕輕鬆鬆的把人給打橫抱起來。
走了幾步,安璟就醒了,她感覺到自己被抱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裡,不自覺的就緊緊的依偎着陸翊的胸膛,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她嘟嘟囔囔說了一大堆話,可是陸翊一句也沒聽清,他低頭在她臉上蹭了蹭,然後抱着人就出了酒吧去了斜對過的錦華大酒店。
因爲很晚了酒店裡人很少,前臺的小妹像安璟投來羨慕的眼光,陸翊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她趕緊低下頭假意工作。
拿着房卡去了房間裡,陸翊輕輕的把人放在豪華的大牀上。
醉酒的安璟特別乖巧,在落到牀上的那一瞬間,她主動滾動牀邊把自己縮起來,然後閉着眼哼哼唧唧。
陸翊給她萌的不得了,停下解襯衣袖釦的動作彎下腰着迷的看着她。
最近安璟瘦了好多,越發顯得臉小,陸翊伸了伸手,大概一個巴掌真的能捂過來。臉小了,顯得眼睛就更大,雖然現在她閉着眼睛,但是陸翊能想象到她長睫毛一番大眼睛驚恐瞪着的表情,就像一隻受到驚嚇的小鳥,滿臉都是顫抖的靈魂。她的鼻子並不高,但是鼻頭卻很漂亮,鼻子下面的小嘴總喜歡說些老氣橫秋教訓人的話,不過有的時候也微微嘟起來,像個小孩子一樣渴望着親吻。
陸翊華美的眸子一黯,頓時覺得身下的那根一個支楞就站起來了,根本就連個過度都沒有,簡直讓人---蛋緊!
此時安璟像個吐泡泡兒的魚發出一連串的嘟囔,粉紅的小舌頭伸出來在豔紅的脣瓣上舔了一下,然後像索吻一樣嘟起來。
陸翊口乾舌燥發出一聲忍痛的呻吟,他顧不得脫衣服猛地撲在了安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