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天作之合

唐侍郎厲斥:“我看是你不孝,母親都過世多少年,到了冥間還在爲宛芹的婚事操心,她在冥間與人說好的婚事,你也一個勁兒的攪合,要不是我今兒不在,你是不是還打算瞞我?播”

朝廷崇尚孝道,皇帝雖不如太祖、永樂這二位本朝君王,卻也是守成之君,最重臣子品德。唐侍郎正值壯年,還盼着再進幾步,豈能揹負上不孝之名。

巧媒婆見唐太太被訓,忙道:“唐太太不能不當真,實話與你們說吧,早前溫家人對你們兩家的事都不知道,也是做了那夢後才找到小的。那時也是一路打聽過來的,生怕沒這麼個人,先是問了樑家,才知真有個樑小姐,我也才知道這京城還有個十九歲沒出閣的小姐,嘖嘖,可不是靈驗麼?

溫家兩房的老爺說了,一個配了鎮遠候,另一個可許給二房嫡次子爲妻。我瞧過那二房的嫡次子,是個勤奮,模樣清秀、端方的,更無不良嗜好。溫家老爺守孝在家,親自教導公子們讀書。溫老爺說,這是溫家老太爺、老夫人相中的人,自要娶進溫家做嫡房奶奶,不敢不孝,更不敢薄待了小姐。”

唐太太緊捏着拳頭,她不大信這事,可唐侍郎信了,不僅信了,還是十足的信,認定這樁婚事是他母親與溫老夫人說好的,再看巧媒婆這樣子又不像是說謊。

唐太太不滿地道:“你早前不是說要宛芹待選太子侍妾麼?”

“我們家是有一個名額,不是還有宛莉麼?讓她去。這是老夫人訂的親事,我要拂了,豈不是不孝?你給我閉嘴,這件事我自與溫家人商量,你不許插手。”

差一點啊,要是今兒他不在,唐太太豈又要瞞過他。

老夫人是給宛芹謀的親事,怎就要落到宛莉身上去。

唐侍郎想起了過世的母親,又憶起她在世時原最疼宛芹。

宛芹是他與唐老太太孃家侄女所生的女兒,這大姨娘一直身子不好,生下宛芹沒三年就過世了,宛芹也是在唐老太太跟前長大的。唐老太太在世的時候,就常說如果大姨娘沒跟唐侍郎許不會那麼早就沒了跫。

早前,唐老太太原是要把大姨娘許給唐侍郎爲嫡妻。可後來,唐侍郎卻先看上了唐太太,大姨娘又不肯易嫁旁人,只得委屈做了貴妾。也因着這事,唐老太太生前對宛芹多有疼愛,這疼愛裡頭有大半是對大姨娘的愧疚。

唐侍郎豈會不明白唐老太太的心思,今兒聽麻嬤嬤道破原委,立時滋味繁雜。是他不孝,也是他待宛芹不夠好,否則死了幾年的唐老太太哪裡會費盡心思給宛芹謀來這段姻緣。

巧媒婆的話便這樣在唐府傳開了。

宛芹正在閨閣裡做女紅,聽到這話時,驚呼一聲“你說的是真的?”

那丫頭又歡喜又難過,“大小姐,真沒想到老太太過世四年了,一直都還掛着你呢……要不是老太太,誰會記得大小姐今年就十七了。過了今年,再不出閣就要被官府罰銀錢……”

宛芹輕呼聲“祖母”,那眼淚撲簌簌地涌出來,辛酸、感動交織一片,化成了無盡的思念。

巧媒婆出來時,正看着雙眼哭得紅腫的宛芹,“給唐大小姐問安。”

宛芹難抑激動地道:“你說……這婚事原是我祖母和溫家老夫人訂下來的?”

“是啊。聽溫二太太說,是她們過母子河去朝賀春暉聖母時在路上碰見的,這一路閒聊便說到了自己牽絆孩子的婚事,彼此都有心,待朝賀大會結束後,就說好了。”

巧媒婆笑着,她做了大半輩子的媒人,也是第一次遇上這樣的事,這次之後,許她的大名也要跟着兩段良緣名動京師了。

“你別擔心,溫家說你和樑小姐都得娶進門做嫡房奶奶,只是誰配溫候爺,誰配緋四爺還沒定。唐大小姐,溫家是個好婆家,那二太太我多有接觸,她家的嫡小姐與許家的婚事也是我做的媒,是個性子溫和容易相處的,溫二太太孃家也是書香門第,待她嫡長媳跟女兒一樣好呢。這緋四爺是嫡次子,人模樣不差,學識也有,是個良配。”

宛芹羞紅雙頰,與巧媒婆行個了個禮。

她心裡歡喜,只因爲是她親祖母替她選定的良緣。

她早該議親了,可唐太太到底私心重,又因她是大姨娘所生,嘴上不說,但心裡不喜她。

這會子,宛莉在閨閣裡大發脾氣,摔碎了不少花瓶擺件,口裡又哭又罵:“那死鬼婆子也太偏心了,人都死了還給她謀了門好親事,我也是她親孫女,她怎就不關心關心我,嗚嗚……她的命怎這麼好,不是嫁溫候爺便要嫁個俊俏夫婿,還都是嫡子……”

樑家在知曉原委後與唐家差不多,樑老太太感慨一番,樑小姐則因想念親孃而哭了一場,知是她娘給挑的,又感動又慶幸,一門心事想着明兒無論如何也要表現得好些,不能讓親孃失望。她十九了,若配溫家緋四爺,大了人家整整四歲也着實不成樣子。

樑小姐正月裡的生辰,今歲十九,是實歲,虛歲也二十了。

溫青二十多歲,比她長上

幾歲,相配倒也恰當。

一晚上,樑小姐輾轉難眠,想的都是如何能打動溫青,但最怕的是八字不匹,轉而又想,既是亡母在天護佑得來的良緣,想來也是般配的。

次晨臨出門前,溫彩親自給溫青打扮一番,讓麻嬤嬤給他挽好頭髮。

一邊替他整衣袍,一面叮囑道道:“哥哥,你先去樑家衚衕,你莫着慌,你人長得好,又是有本事,旁人一聽你的名頭,都會先高看幾眼。先見見樑小姐,要是不滿意,再隨二嫂去唐府。

若滿意,就着黃瞎子合了八字。要是成了,二嬸出面談後頭的事,訂親的信物、庚帖都備好了,你且收好,合適的時候就拿出來。這可是要尋一個與你過一輩子的人,你莫要多想,只管覺得哪個更讓你喜歡就成。

這二位小姐各有各的優點,又是祖母、母親幫你訂的,你喜歡哪個就訂哪個,祖母挑的,定是賢惠能幹,能配是上你的。”

溫青一一應了。

他猶豫了一陣,見下人們各自忙着沒人注意,方低聲問道:“妹妹,祖母託夢這事……是不是你使的計?”

溫彩一怔,她猜過諸多可能,卻沒想到溫青能道破。

溫青似明白了真相,又問:“這二位小姐當真極好?還是妹妹早前就認識?”他雖是粗人,但並不是傻子,哪有這麼離譜的事,而兩個人選的出身各有缺陷,要是照着明路提親,溫子羣、溫子林就會第一個反對,萬萬是成不了的。

“這是祖母、祖父、母親三人替你挑的賢婦,你且看看,若是喜歡上誰就娶回來。”她特意在“賢婦”二字上加重了語調。

溫青勾脣笑,“若是旁人這般,我必不答應,誰讓你是我親妹子,我且聽你的。”他吐了口氣,前些日子溫子羣、溫子林總纏着他提親事,他們各有相中的小姐,溫青着實是煩了,他早晚也會娶一個女人過日子的,索性娶一個妹妹相中的,不爲旁的,只爲能安安穩穩地過日子,至少這個娶進門的女人不會再刻薄溫彩。

溫彩有些愧色,咬了咬脣,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溫青。

爲了她,他願意讓步,有這樣的哥哥,讓她心頭一陣感動。

溫青又道:“我想妹妹也是爲我好。”

溫彩苦笑,她拿溫青的終身算計,溫青卻替她尋了理由。

溫青無所謂的道:“如果這家裡還有人真心爲我,也唯有妹妹。”

溫彩輕呼一聲“哥”,心事沉重地道:“哥哥就挑一個自己喜歡的。”她沒有否認這是自己使出來的計,又繼續道:“不管在哪家,見到旁的年輕小姐,你要懂得迴避,莫平白被什麼撞了。上回在暢園的事,就虧得你當時反應冷靜,否則誣上的就是你。樑小姐原是樑家大房樑和裕的嫡長女,唐小姐則是唐侍郎的庶長女,除了她們二人,旁的年輕小姐再好看,你也不可失禮。”

溫青聽她絮絮叨叨,心裡歡喜,覺得這樣的妹妹纔是真實的,“我又不是那種好/色之徒,哪能瞧人長得好看就忘了規矩的。”

“是,你當然不是了,我這不是提醒你麼。”

他不是愣頭青,是娶過一回親都生了一個女兒的男人,這種事他還能應付不來。

要是旁人這般,溫青一聽會大鬧,可這回卻是溫彩,他着實不生氣,反而覺得應該聽溫彩的勸,長輩們總想在他的親事上插上一手,與其如此,他還不如聽溫彩的。

樑家衚衕。

樑家上下一早就忙開了,庭院清掃了一番,一些素日不用的擺件也擺上了。樑老太太、樑和裕都換上了好看的新袍子,連樑秋陽也從書院回來,就等着溫家人上門拜訪。

樑秋陽在無人的時候,細細琢磨着託夢的事,越想越覺得怪,可樑老太太堅信不疑,還愧疚地道“是我這個當祖母的沒本事,沒能替秋月謀到好姻緣,這讓才你母親不得安寧呀。”

樑家二房、三房的人想過來瞧熱鬧,被樑老太太厲聲斥責,嚴令他們在各房待着,不許來打擾。

辰時一刻,門上的婆子來報:“老太太、大老爺,人來了!”

巧媒婆陪着一個眉眼清秀、端方的董氏緩緩行來,董氏的身後跟着溫青,他因是武將,身材魁梧,行路如風,昂首闊胸,再加一襲銀灰色的得體錦袍,更顯得風度不凡。頭上戴了一頂銀質鏤空發冠,橫插一根白玉釵,又勒了一根銀灰色的抹額,束着刻絲攢花錦帶,腳踏銀灰底深灰祥雲暗紋小朝靴。刀雕斧鑿的面孔輪廓分明,一雙犀利的目光似在瞬間透入人的心底,行止生風,傲若崖上勁鬆,威風凜凜,孤傲霸道。

溫緋到底年紀尚小,此刻頗有些拘謹,他一切都聽父母雙親的安排,說是這二位小姐乃是仙逝老夫人挑的合宜人選,二人都必須娶進溫家門,他反對不得,倒是聽董婆子說唐小姐生得跟天仙一般,心頭有些動搖,昨兒一晚上都在祈禱別讓他娶樑小姐。

樑家的丫頭一路快奔,進了院門就道:“老太太、大老爺,到

了!”一進花廳,就往樑秋月身邊奔,壓低嗓門道:“大小姐,那個溫候爺長得就跟傳言中一樣,英武不凡,氣宇軒昂,跟個神將一般。”

樑大小姐垂首,頰飛紅霞,卻暗自緊張着。

樑老太太帶着斥責地瞪了過來,丫頭立時垂首,卻在心裡暗自爲自家小姐着急。

樑和裕、樑秋陽父子迎至院門口:“見過溫候爺!緋四爺!”

溫青抱拳,落落大方,灑脫幹練地回了禮、打了招呼。

樑秋陽細細地審視着,只覺得這溫青人挺不錯,沒有文儒書生氣,更多幾個威武,人又長得高大挺拔,莫名就覺得這樣的人讓人覺得踏實安全。

樑老太太與樑秋月立在花廳門口,巧媒婆道:“是樑家老太太和樑大小姐。”

溫青抱了抱拳,他有品級在身,這樑老太太連個孺人都不是。

巧媒婆又道:“這是溫候爺、溫家二太太、緋四爺!”

樑大小姐襝衽一拜。

樑老太太笑道:“貴客盈門,幾位快請坐。”

巧媒婆介紹後頭小廝手裡牽着的瞎子,“這位是春暉聖母廟前頭的黃瞎子,因這樁良緣,是蒙春暉聖母結下的,便請了他來合八字做見證。”

黃瞎子打了千兒。

樑秋月小心地瞧了眼溫青,又看了眼溫緋,兄弟倆是完全不同的人物,一個是武將,身材魁梧如山,一個是文弱學子,身子單薄,聽說溫緋正月才十五,比她弟弟都還小兩歲,落在樑秋月眼裡,更像個孩子。

樑老太太問:“溫二太太、溫候爺,我們家大小姐的事,巧媒婆都與你們說清楚了?”

董氏笑道:“都清楚了。”她扭頭問溫青,“玉堂,你意下如何?”

溫青看着樑和裕父子,目光又掃過樑老太太,最後才落在樑秋月身上,想了片刻,道:“我只一個要求,待我妹妹好就行,妹妹爲我吃了許多苦,也受過些委屈,我一輩子都會護着我妹妹的。”

一句話,在他心裡:妹妹溫彩纔是第一重要的。

董氏輕聲道:“問你意下如何?你提玉郡主作甚?”

“長兄如父,長嫂如母,要不能疼我妹妹,我娶來作甚?這該說的話還是要說得前頭,我溫玉堂當年就說過,不娶平妻不納妾的話,就算換了個女人,我還是這樣。我娶妻是爲了好好過日子,只要他給我生兒育女,我就她一個過日子就夠了……”

董氏見他一臉坦然,竟說起這話來,“這事你與大老爺商量過麼?”

“商量作甚,這是我的事,只要我有兒女,他總不能逼我納妾。我溫玉堂是個爽快人,樑家長輩、大小姐如何想的都說出來。”

樑老太太是喜出望外,這雖是個武將,聽聽人家那話,不娶平妻不納妾,那不是就她孫女一個,好啊!有多少位高權重的男子能做到這點。

樑和裕笑着捋鬍鬚,笑微微地看着樑秋月。

樑秋陽這一下子對溫青的好感更深一步,這樣的男人才算是好樣的,人家就是個實在人,沒有甜言蜜語,卻句句實話。

樑秋月看着地上,只不說話,眼裡有隱隱的歡喜。

樑老太太道:“秋月,溫候爺問你話呢,你說句話。”

樑秋月這才望了過去,一顆心怦怦亂跳,臉微微一紅:“小女聽溫候爺的決定。”

“聽我的?”溫青愣了一下,“有些事是你的態度,而非我的,姻緣、姻緣,女子不同意,便成不了緣,這大主意還在你那兒。”

又把問題踢給樑秋月了。

董氏也在心裡暗暗擔心,娶唐侍郎的庶長女也比這樑秋月好,樑秋月名義上官家小姐,可樑和裕這候補知縣都候補兩年了,也就是個閒職,連俸祿都不領,對溫青來說不成問題,可對溫緋來說有一個做高官的岳父很重要。

“玉堂,你看要不要討了樑大小姐的生辰八字,讓黃瞎子給合合?”

“合吧,不過她還沒說話呢,她是應還是不應,我們兩兄弟上門,不就是讓她挑的麼?”

樑秋月心裡是一百個、一千個的滿意,她這個年紀了,早成了樑家衚衕人人皆知的老閨女,還能覓上這樣的男子爲婿,哪有不樂意,“早前原說的就是溫候爺……”聲音不高,那意思再是明顯不過,她沒瞧旁人,就只看中溫青。

溫青與董氏點了一下頭。

樑老太太令婆子給黃瞎子說了樑秋月的生辰八字,黃瞎子便在一邊獨自掐算起來,過來了一陣,文縐縐說了一大堆。

溫青耐着性子聽着,猛地與樑秋月的目光相對,他心頭一緊,如火燒雲一般臉就紅了,好在他皮膚黝黑,倒不甚瞧得出來。

樑秋月越發覺得有趣,這人還會臉紅。

董氏聽得有些着急,道:“黃瞎子,你說這二人的八字如何吧?”

“好哇!是百年難得一遇的良緣,天作之合,金玉良緣。”

溫青追着早前的話題

,問樑秋月:“我先前說的,你什麼態度?若不能厚待我妹妹,這門親便不能結。”

樑秋月沒想他如此固執,非要她一個態度不可,溫彩又不能在孃家待一輩子,這女兒大了,總是要嫁人的,鎮遠候府的人丁不多,人家就這一個妹妹若她還不能善待,這成什麼了?

樑老太太道:“溫候爺且放心,要是她敢薄待玉郡主,老身第一個就饒不得她。她是老身跟前長大的,這禮儀廉恥打小就懂。”

樑秋月不緊不慢地道:“我只一句話: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

要是她給了承諾,溫青未必會信,可聽她一說,再見樑秋月模樣比早前的徐氏更強幾分,舉止也得體,心下亦有幾分好感,朗聲道:“好,我就信你了!”他一探手,從懷裡掏出一隻錦盒又一份庚帖來,“這是我祖母生前留下的一對翡翠鐲子,就當是訂親信物,這是我的庚帖,老太太且收下,挑了日子再來府上送彩禮!”

巧媒婆接過,又遞給了樑老太太。

樑老太太拿了樑秋月的庚帖。

這親事就算訂下了,樑和裕讓小廝去門放了一串鞭炮,也示慶賀。

樑老太太心下歡喜,“溫候爺和秋月年紀都不小了,溫候爺,這樣可好,趁着黃瞎子在,把你們的吉日也挑下,挑好日子,老身也好給孫女預備嫁妝。”

溫青琢磨了一下,“好!黃瞎子,你選個日子吧。”

那黃瞎子掙着指頭,很快就道:“五月呢倒有幾個好日子,五月十六、五月二十二、五月二十六,之後便是八月初二、八月十八、八月二十四。”

京城人成親,幾乎都是雙日子,喻意:好事成雙,新人成對。

樑老太太笑問:“溫候爺以爲哪日合適?”

溫青想着:妹妹身子弱,還得操心府裡的事,既然他也覺得這樑小姐還不錯,不如早點把婚事辦了。“五月吧!”

樑老太太又問:“五月幾日?”

溫青道:“這日子你們家來選,我們府裡倒好預備。”

巧媒婆瞧出樑老太太的意思,這是樑家人急着嫁閨女呢,這倒也是,換作哪家有個十九歲的大齡閨女,還不得急死,忙笑道:“樑老太太、樑大老爺、溫二太太,我瞧五月十六不錯,這再往後天兒就該熱了,這喜宴辦起來就麻煩,菜預備多了就壞了,這少了又不好預備。”

樑和裕心下大喜,娶了他女兒,許他這個候補知縣也能謀到實職,雍郡王與溫青交好,而二人又是太子慕容恪的人,只要溫青替他說一句好話,這差使就成了。笑道:“溫候爺,你覺得呢?”

“長輩們拿主意,玉堂不好逾矩。”

還真是個實襯人,聲音爽朗,答應痛快,沒有半分的拖泥帶水,這樣的人沒有花心眼。

樑老太太現下怎麼看怎麼順眼,又小心地瞅了眼樑秋月,只見她微垂着頭,面上平靜,卻隱隱從眸裡流出幾分喜色,那眼睛正有意無意地望向溫青。

這一瞧,就是她看上溫青了。

樑老太太問樑和裕:“大兒,你覺着呢!”

“就定五月十六。”

爲防夜長夢多,婚事還是早辦早好,滿城比樑秋月家世好、模樣好、有才德的人比比皆是,更重要的是樑秋月耽擱不起,能得到這樣一樁婚事,當真是老天厚待樑秋月,也是上蒼賞賜。

巧媒婆與兩家人道了喜,嘴裡說着一串的吉祥話兒,又正色道:“吉日訂了,求親禮不能免,溫候爺何日得空?”

“明兒上午得去衙門辦差……”

求親得備一份像樣的禮物,如一對活雁是不能少的,另還有備些給樑小姐的衣料、首飾,給樑家長輩的補品等物。

溫青又道:“回頭就把彩禮送來。”

巧媒婆爲難了,她還得帶溫二太太母子去唐府呢。

溫青似看中她的爲難,“你不必跟着,我備了彩禮直接來樑家,你陪二嬸先去唐家瞧瞧。”

幾人寒喧了一陣,樑和裕父子把衆人送出來。

溫青竟比樑家人還急似的,當真回了鎮遠候府備禮物,見他一回來,麻嬤嬤就笑問:“候爺可是瞧中樑小姐了?”

溫青微愣。

麻嬤嬤道:“彩禮郡主都預備好了,活雁、金豬、給樑家長輩的燕窩、人蔘,給樑小姐的衣料都齊全了。”

求親禮要一絡地用貼上或寫、或剪吉祥紅紙,有的貼着“福”,還有的則貼着“喜”,有的用箱子裝着,還有的已歸攏成箱籠。

溫青見甚是齊全,當即領了護院、小廝騎馬出門了。

樑老太太早早傳了下人預備酒席,又把樑家二老爺、三老爺叫來坐陪,樑秋月則親自帶着婆子去廚房預備。

這裡還沒預備好,溫青又上門了,衆人一見那小廝排隊進來,樣樣都備得齊全,一對活雁脖子上繫着鬆鬆的紅綢帶,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大雁背上也貼了“喜”字,兩喜拼到一起,可不就是

最最吉祥的“囍”字。

樑二太太在一邊瞧得又是羨慕又是讚歎的,“這鎮遠候府的動作挺快?”

樑三太太道:“說是玉郡主在家裡打理內宅的,瞧瞧這禮物預備得充盈又體面,一瞧玉郡主就是個賢惠能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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