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文龍坐在高高的mén柵欄上,卻不習慣這樣的俯看別人,就算是自己的對手,伸手拉住就翻出來,只是在他腳剛剛落地的時候,徐少康開口了:“你走出這一步,就是自暴自棄離開bāng球隊了?”
陸文龍的腳落到了地面,習慣xìng的揣到衣兜裡面,卻碰到了那個張柳鳴給他的採訪機,有那麼一瞬間,他的手指準備摁動錄音鍵,卻自己笑笑鬆開了手,放棄了,就要乾淨利落的放棄:“徐書記好,我確實做錯了,所以還是不呆在這裡惹人嫌的好,對不起!”說完認認真真的給對方鞠了一躬,擡頭定定的看着對方。「域名請大家熟知」
湯燦清就站在鐵柵欄背後,聽見和看見了所有,一下就明白了所有,那個傲氣沖天的少年,居然就這麼給人低下了頭?
徐少康笑得是真的開心:“年輕人就不應該這麼衝動,當然有些錯誤,錯了就沒法回頭,好好的思考吧。”
陸文龍居然點頭:“謝謝您的教導……”
徐少康的視線已經在鐵mén內了,看着那個已經摘掉了黑(最快更新)框眼鏡,一身輕便外套,頭髮隨意盤在頭部的nv子,一臉驚訝的看着他們,似乎有種滿足感填滿了他的情緒,舉手示意:“老張,您把mén打開,我們是國家機構,來去zì yóu的,選擇權在自己的手中,要mín zhǔ嘛……”
陸文龍真的從胃部覺得有點翻騰,使勁的嚥了一口口水才壓住想嘔吐的感覺!
張大爺看看書記,還是拿着鑰匙過來開了mén。湯燦清的目光卻全部都集中在陸文龍的身上,因爲她太明白這個少年的骨頭有多硬了,終於明白前因後果,看到陸文龍強忍的表情,深吸一口氣,走出大mén,也給徐少康鞠了一躬:“徐書記。可能我有些話說得過了頭,請您大人有大量,不跟我計較。對不起!”
然後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咬住自己的嘴chún轉頭對陸文龍:“走吧……”那一刻有點負疚心理沖淡了眼前的屈辱感。
能做的都做了,不jī怒這位大少再折騰陸成凡就足夠了。剩下的就是自己的生活。
陸文龍點點頭,也不再看徐少康,兩人就一起離開了……
徐少康有點悵然,看着遠去的兩個身影,好像那種愉悅感也沒有剩下什麼?
只是他剛剛轉頭,就看見成片的bāng球隊運動員,都站在了mén內,靜靜的看着剛纔發生的一幕。
一雙雙眼睛,就那麼無聲的看着他,各種情緒似乎都能從那些目光裡面lù出來。鄙夷、厭惡、驚恐、焦慮、憤怒什麼都有,就是沒有仰慕或者讚賞……
幾十雙眼睛,都這麼看着他。
有那麼一剎那,他真的心虛了,還好多年的政治工作。讓他能夠坦然面對這種不知所謂的東西,提了一口氣,就讓自己的狀態恢復:“好了,好了……害羣之馬剔除掉,大家纔能有更好的心思訓練備戰,打出更好的成績……”揮揮手就帶領大家進去……
轉頭卻發現沒有人跟着他。看他的目光裡面愈發呆滯。
軍心已散……
陸文龍臉上帶了點笑容,伸過去抓住湯燦清的手:“委屈你了……”
湯燦清有點皺眉的轉頭:“我纔是委屈你了。”
陸文龍哈哈的笑起來:“你說那種情況下,會不會有nv人覺得順從了他,纔算是解救我?”
湯燦清原本的負疚心態頓時消失無蹤,也哧哧的笑起來,伸手就要打人:“那得要多傻的電視劇nv主角纔會做這種事情!”另一隻手也抓住陸文龍的手:“我很慶幸,我喜歡的是你這樣的男子漢!能屈能伸的男子漢……”
陸文龍驕傲得不行,使勁的tǐngxiōng擡頭:“好!那我就爭取做到更好……”
所以等擔心萬分的蘇文瑾跟蔣琪看到這兩人的時候,都有點奇怪,好像狀態不對吧?
湯燦清是真有點破釜沉舟橫下一條心開始新生活的打算了,走過去就伸手抱抱兩人的肩膀:“我們一起回家?”
兩位姑娘明顯都聽出了她語氣中的那種決心的味道,更加驚訝的看陸文龍。
陸文龍先給弟兄們招呼一下:“走吧,一起到火車站,這邊的事情算是結束了,我們會渝慶好好幹,總有一天,我們可以來這裡撒野!”
阿光小白一起過來親熱的攬住他:“回家回家!我們那麼多的弟兄等你回去呢!”他們只是隱隱約約感覺陸文龍似乎受到了一點打擊,卻不多問。
陸文龍只是在火車站的時候,打了個電話給周阿姨:“等我跟您一起去見那個副局長。”周阿姨答應了,她現在手裡面的現金說不上很多,但是總有,而且楊森那邊還在源源不斷的往回咬,畢竟陸成凡被抓的消息還沒有那麼快的傳出去,陸文龍給餘竹的叮囑就是抓緊時間要錢,適當的可以恐嚇這是贓物,馬上就要開始清查了……但現在收到的錢都不要jiāo回去,那邊的公司再嚴重點就要被查封賬號,收到的錢才真的是ròu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了。
這些錢必須拿來活動做事!
一路上陸文龍就沒有再提這件事,而是跟弟兄們商量各自的生意,現在他愈發的認識到,權勢、財勢這是多麼相輔相成的兩件事,既然徐少康之流是由權上路,他就只能選擇由財起家了。
兩個多月的時間,動作最快的是阿林,他已經用三千元一臺的代價,從一家國營大廠的破產車間買到兩臺車chuáng,順便聘請了兩位這個車間的下崗師傅,帶了四個小崽子做徒弟,搞了個車chuáng加工車間,主要做一些摩托車的軸類部件,渝慶本來就有兩三家全國數一數二的軍工企業,軍轉民的主要項目就是摩托車,所以買賣這些配件的業務在他那條街上很常見,這樣的小車間也很多,只是別人做做也就罷了,沒有後續資金擴大。
然後就是曹二狗的檯球室跟阿光的舞廳也都挨着開起來,荀老頭出面找的地方,huā的錢不少,快接近十五萬塊,兩人都有點緊張,一天到晚都守在那邊,所以這次曹二狗居然破天荒的沒有跟着一起來,說是他跟阿光,始終要留一個人在那邊。
小白的動作慢一點,因爲他那邊開旅社的事情是最麻煩的,辦手續,折騰傢俱什麼都慢,就是等着回去就在五一期間,他還滿臉得意:“就是給阿龍的一份回家的獻禮!嘿嘿,現在那些工程不最喜歡這麼說麼?”
說到工程,就要數那個周杰了,從國青隊退回去那個,原本比陸文龍他們低一級,排行老十四,回去以後無論如何也不願再去念書,就留在了渝慶做事,結果這一呆,這個一天到晚跟着阿林小白到處跑的少年,畢竟在平京呆過不少時間,眼光還是有點不同,他跟着阿林學會了開車,就遊說了猴子跟另外兩個人,四個弟兄帶着不少的小子去搞河沙場……
渝慶是在兩條江中間,最近幾年的建設蓬勃發展,土建需求量很大,河沙石子就成了一個生財之道,但這都是需要點啓動資金而且最好有點勢力才能做的,周杰跟猴子一幫人就尋覓了一個江邊回水灣,開始大量挖沙,自己買了一輛二手貨車開始了!
陸文龍聽得津津有味,不時提醒少年們還有什麼可以溝通的,他腦海裡面在勾勒自己的生活,離開了bāng球國家隊,那個學估計是上不了,自己到底要做什麼,現在他需要重新規劃一下。
要思考的事情很多,這樣也好,可以讓他不要huā太多的心思去擔心陸成凡,那樣於事無補,只會讓他心急如焚……
湯燦清仗着年長,輕易掌控了nv生圈子裡面的話語權,安排好臥鋪位,自己拉着蔣琪和蘇文瑾,小聲給她們講述了這段時間的來龍去脈:“我不知道陸爸爸是怎麼出的事,但是聽他們說的意思,應該是那個yīn險的徐書記找人收拾了,所以,阿龍就只能低頭,我們只能離開國家隊了。”
蔣琪居然異想天開:“把你獻給他就沒事了?那該多好!”氣得湯燦清要收拾人。
蘇文瑾安靜:“那意思就是說,你們都要回來再也不去平京打球了?”
湯燦清點頭,受到她的氣氛感染也停了手:“有點遺憾,但是我覺得他未嘗不可以專心回來發展,不再兩邊搞,那樣總是有些分心,所以回家以後,我就決定跟他在一起了,那個大學念不念都無所謂了。”
這麼一說,其他兩位姑娘頓時有種壓力感,這個時候,她們的注意力都不在陸文龍離開國家隊這件事上面,也不在陸成凡的事情上,而是自己最切身的事情,密斯湯這明顯是有點通牒的意思,她跟陸文龍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約束,立刻就要突破現有狀況,進入某個實際階段了……
兩位還在念書,不可能立刻擺脫現有狀態的小姑娘忍不住對看一眼,頗有些相互找主意的默契。
也好,都分散注意力不去想那個千里之外身陷囹圄的陸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