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不能入睡。我沒有一絲責怪她的想法,因爲我從她昨天晚上的行爲中知道了她其實很寂寞。她並不像她自己所說的那樣討厭男人,她也很想得到溫暖,男人給與她的那種溫暖。
不過,有一個結果我卻不能肯定——如果我昨天晚上是清醒的話,如果我知道自己身旁忽然出現的那個她就是張萌萌的話,我會剋制得住自己的情 欲嗎?
我暗暗地搖頭。很難說的。
一直等到天色發亮才起牀,穿戴好後去洗漱了一番。想了想,然後去敲了幾下她主臥的房門。“進來吧。”裡面即刻傳來了她的聲音。我一怔,頓時明白她也沒睡着。
不過我不想進去,因爲我還是有着那種擔心,而且我怕她和我都出現尷尬。“我走了。你好好休息。”我在門外對她說。
“我的手好痛。我想到醫院去打一針麻藥。”她在裡面說道。
我只好進去。
她的主臥好大,裡面的牀也不小。她睡在牀上,見我進去後即刻坐了起來,我看見了她那綁着繃帶的手,還有她那雙發青的眼眶。
“我看看。”我去到她的牀頭,拿起她的手來看,用手去觸摸了一下繃帶外面裸露着的皮膚,並沒有感覺到發燙。“沒什麼,沒有感染。傷口痛是正常的。過兩天就好了。”我安慰她道。
“我……感覺自己這隻手,一直到胳膊上邊都在發麻。”她說,表情痛苦。
我霍然一驚——難道傷着了神經?急忙地去將她受傷的那隻手的睡衣撩起,她白白的、纖細的手臂頓時露了出來。我發現她胳膊上的寒毛極多,黑絨絨的,看上去煞是可愛。“有感覺嗎?”我輕輕地去捏了一下她的胳膊的內側。
“嗯。”她回答。
“這裡呢?”然後是外側。
“嗯。”她依然是這樣一個字。
我頓時放心了,“沒什麼的,是你傷口的疼痛輻射到了胳膊上面。”我安慰她道,同時在看着她的胳膊笑。她發現了,急忙地將她的手縮了回去,“很醜的,是不是?”她忽然笑了。
我想也沒想地就衝出去了一句話:“美女多毛。”
“什麼意思?”我說出口後就有些後悔了,可是她卻已經在問我了。我只好解釋道:“這是一種現象。大多數漂亮的女人身體的毛髮都是比較發達的。從科學的角度上來講,那是因爲美女的激素水平較高造成的。”
“這是什麼科學道理?”她忽然笑了。
“女人過了五十歲後激素水平就很差了,然後就會出現皮膚乾燥、皺紋增多。所以,女人的激素水平對她的美麗與否顯得極其重要的。”我急忙說道,隨即就笑了,“我不是學婦產的,所以不懂,打胡亂說的。”
“本來就是亂說的。我也是學醫的,怎麼沒聽說過這種說法?”她癟了癟嘴後說道。
我頓時笑了,“這樣的說法只能我們男人知道。我讀大學的時候就知道這個說法了。好了,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拜託你一件事情,可以嗎?”她卻叫住了我。
“哦?你說。”我當然不好拒絕。
“反正你也是一個人,下班的時候順便買點菜到我這裡來,我的手……”她說道,臉卻忽然地紅了。
我一怔,沒想到她會對我提出這樣的要求。
“我們是朋友,你把我當男人好啦。”她竟然還是那樣一句話。
我還是在猶豫。
“昨天晚上我們不是什麼也沒發生嗎?”她忽然輕聲地說了一句。
我朝她點了點頭,然後離開。我無法拒絕於她,因爲我知道一個女人在一個男人面前要說出那樣的話來會有多麼的艱難。
我和她不會出那種事情的。我忽然非常地相信起自己來。當然,我還相信她。
辦公室裡面其實沒有什麼事情。春節前後醫院是一年中最祥和的時期。
在辦公室坐了一會兒,然後到隔壁其他的處室去溜達了一圈後便離開了醫院。現在,我覺得與其他處室的人交流也非常的重要了。不過我沒去孫處長那裡,說實話,雖然我在內心感激她,但是卻不喜歡和她聊天。一是因爲她太過嘮叨,二是我發現自己在她面前根本就沒有什麼話可說。
不過我因爲想到了孫處長而隨即記起了五哥的事情來,急忙給他打了一個電話。“你和韋教授聯繫好了嗎?”
“沒有呢。昨天的事情只是說着玩的。我老婆的病情很難出現奇蹟的。”他回答我說。
“五哥,千萬別灰心。事在人爲,很多事情不去試一下的話你怎麼知道它有用還是沒用?五哥,千萬別放棄。我知道你很愛你的妻子,所以越是這樣就越不應該輕言放棄纔是。”我急忙勸她道,我的這些話完全是站在一個醫生的角度上講的。
他沉吟了半晌,“行,我馬上聯繫他。”
我頓時高興了,“他看了後再考慮是否轉院的事情。五哥,到時候如果要轉院的話你一定要告訴我一聲,我馬上給嫂子安排好病房。”
“行。”他這次答應得很乾脆。
和五哥通完電話後我即刻朝六哥撥打過去。“哈哈!八弟,很難得啊,你可終於主動給我打電話了。”
“對不起,六哥,我最近事情太多了。你現在在什麼地方?”我急忙地道。
“在我辦公室啊。怎麼?”他回答道。
“我馬上來找你。我有事情要請你幫忙。”我說道。我的內心很奇怪,因爲我發現自己在他面前已經沒有了以前的那種拘束。
剛進入到六哥的辦公室,我頓時聞到了一股異香,就是我上次到他辦公室的時候聞到的那種香味。真好聞,不知道他使用的是什麼玩意。我心裡想道。
“八弟來啦?快,快請坐。”他看到我後很高興。
我過去坐下了。“六哥,我來呢就是想問你一件事情。”
“問吧,只要我知道。”他說,臉上還是那種怪怪的笑。
“……”我忽然想起自己記錯了一件事情,急忙地道:“六哥,你知道什麼地方可以合成照片嗎?”
“這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啊。怎麼?你要陷害誰啊?”他笑着問我道。
我不禁苦笑,“六哥,你可真會開玩笑的。是我自己要。我想合成一些我和日本風景的照片。”我說道,隨即又悄聲地對他說:“我要發表論文,假裝自己的文章是在日本考察後寫出來的。可是我沒去過那裡啊?於是就只有打這個歪主意了。”
我沒有告訴他真相,因爲我自己都覺得丟人。
“乾脆直接去一趟日本得了。怎麼樣?我陪你走一趟如何?”他笑道。
我見他認了真,急忙地搖頭道:“沒時間呢。”
“好吧,我先給你照一些照片,然後叫人給你合成就是。對了,你什麼時候要啊?”他隨即問我道。
“不着急,春節後吧。”我說。
“那好辦。”他即刻笑道。
從六哥那裡出來後我直接打車去加貝大酒店。剛纔六哥在給我照相的時候我一直在汗顏,因爲我竟然將三哥那裡的事情想到了六哥那裡了。最近自己的酒喝得太多,而且晚上的睡眠也不好,所以纔出現了這樣的情況
在加貝大酒店的下面纔給三哥打電話,但是他卻告訴我說他不在酒店裡面
。我頓時發現自己做事情太着急了一些。不過這並不影響我的事情。“三哥,我想麻煩你一件事情。”我在電話裡面對他說。
“說吧。”他在電話裡面笑。
“我想麻煩你把美院那位畫家介紹給我。可以嗎?”我隨即說道,“就是那位給你酒店畫壁畫的那位畫家。”
他很詫異,“你找他幹什麼?”
“我想找他買一幅畫。”我不好不對他說實話。
“你要什麼樣的畫啊?我直接對他講就是。”他笑着問我道。
我急忙地道:“三哥,我想和他見一面。可以嗎?”其實我不想因爲這件事情再去麻煩他,因爲那涉及到錢。
“行。”他終於答應了,“我聯繫好了告訴你。”
“最好就在這兩天。”我急忙地道。
“行,我今天之內回覆你就是。”他說。
我連聲道謝。
隨即去買了一張電話號碼卡。但是卻無法馬上換上。本來我是準備馬上將自己現在這個號碼暫時停止使用的,因爲我告訴過小然自己出國後就會關機。但是,因爲三哥要給自己打電話,所以只好暫時繼續地使用原來的這個號碼了。
如果小然打電話來的話,我就說自己在日本好了。反正她也不知道我究竟在不在。不過我已經決定了:不再回自己的家裡去住。反正醫科大學後門那個小區有住的地方,再不成住賓館也行,我不在乎花那麼些錢。
今天的事情辦完了,隨即去到一家超市,在那裡買上了一些沒有加工的肉菜之後就直接去到了張萌萌的家裡。
敲門,多次敲門後張萌萌纔來打開了房門。我堅持敲門的原因是我估計她昨天晚上沒怎麼睡覺,分析她現在一定是在酣睡。果然如此,她開門後的第一句話就是:“睡着了。”我隨即微笑道:“睡着了好啊,睡着了就忘記傷口的疼痛了。”
我的話剛剛說完就聽到她猛然地發出來了一聲驚呼:“哎喲!你好壞,讓我忽然想起了痛來!”我一怔,不禁苦笑。“得,你繼續去睡吧,我去做飯。”
她訝然地看着我,“你會做飯?”
我“噗”地一聲笑了出來,“我的飯菜做得不錯呢。今天你就好好品嚐、品嚐吧。”
時間已經是中午了,我急忙去到廚房然後開始清洗自己買回來的東西,同時去尋找廚房裡面調料的位置。打開冰箱看了看,竟然發現裡面空無一物。估計她平時很少做飯。
我做飯菜往往速度很快。首先將需要燉煮的東西進鍋,同時在上邊蒸飯;然後去做好各色菜品烹製前的準備工作。在湯和飯還未做好之前還會有時間去看一會兒電視,待飯熟、湯濃之後便即刻開始烹炒。
現在,我已經將一隻被砍成坨的母雞放進了高壓鍋裡,然後加入一塊拍爛了的生薑、鹽、幾粒花椒、被髮開了的小耳子,然後加水。在高壓鍋的裡面面放上蒸格;拿出一隻大碗,裡面放了一些洗乾淨了的米,往大碗裡面加水一直加到米上面一指的地方。然後蓋上高壓鍋的蓋子,將火打開。二十分鐘後,香噴噴的白米飯和香氣撲鼻的雞湯就可以上桌了。到時候只需要在盛雞湯的湯鉢裡面撒上一層蔥花就可以了。雞湯是不需要加入味精的。
將魚碼上鹽備用。然後準備好做魚需要的配料:大蔥、芹菜、泡姜、泡辣椒、大蒜等等。
將肉絲切好,然後將一把大蔥切成一釐米長短備用。這是我準備做的魚香肉絲。這道菜看似簡單,但是裡面的技巧很關鍵:糖、醬油和醋的比例特別考究。任何一樣東西不恰當都會造成做出來的味道難吃。
將萵筍切成絲,這是我準備做涼菜的主料。萵筍葉子已經被窩洗淨放在了筲箕裡面,一會兒清炒素菜就是它了。
高壓鍋裡面的壓力已經足夠了,它的嘴正在朝外面“嗤嗤”地衝出氣體,像一對男女正在激烈狀態下發出的聲音似的。真的,我每次聽見高壓鍋發出這種聲音的時候總是會想起這個來。將壓閥放上去,等候壓力繼續加大後將火關小一點。看了看時間,然後滿意地觀賞着我已經準備好的這一切。隨即去到客廳打開電視——二十分鐘後,高壓鍋下面的火被關掉、在其自然冷卻的時間裡面足夠我做完其他所有的菜品了。只有這樣才能夠保證全部的菜品同時上桌。
電視裡面的節目挺無聊的,除了新聞就是韓劇,還有廣告。我很噁心韓劇,我覺得韓國人很會節約,他們的電視劇總是在幾個不同的房間、不同的人物發生一些故事,採用冗長的對話去完成情節的轉換。我不知道女人們爲什麼會那麼喜歡看它。我想或許是因爲它的瑣碎吧。
在客廳裡面、沙發上坐着,一會兒新聞、一會兒韓劇、一會兒廣告地看,終於等到了二十分鐘的時間過去。
回到廚房,將高壓鍋從竈上端開。然後開始燒菜。
一個鍋燒魚,待完成了全部程序後加入一些水慢慢地熬煮。另外一個鍋開始炒魚香肉絲。待鍋燒燙之後加入菜油,油沸後將已經碼上了芡粉的肉絲進鍋,加入豆瓣一起炒,隨後將早已經切成小段的大蔥放進去,最後將已經調製好了的醬油、醋以及白糖、味精的混合溶液全部倒進鍋裡,然後翻轉、炒制,頓時一股酸甜的香味飄滿了整個廚房。看着鍋裡面已經接近完成的魚香肉絲,我滿意地笑了。猛然地,我發現一雙手抱住了我的腰,臉上也猛然地感受到了一處溫熱,即刻感覺到到了那是一個深情的吻。我頓時一哆嗦。不用轉身就知道是張萌萌。我的身體頓時僵硬了,而耳邊卻聽到了一個聲音:“真好……”她的聲音充滿着感動,柔柔的,帶着哽咽。
“放開,菜糊了。”我發現鍋裡面本來很好看的肉絲在開始變色,急忙地掙扎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我發現自己不可能把她當成一個男人。
她笑了一聲,然後離開了。
我搖頭嘆息。接下來清炒了一個萵筍葉,最後涼拌了一盤萵筍絲,麻辣味道的。
“吃飯啦。”將所有的菜擺上餐桌後我大聲地叫了一聲,同時看着那鉢漂亮、香氣逼人的雞湯,滿意地笑了笑。雞湯上面漂浮着一層黃黃的雞油,裡面還被我撒上了一層蔥花,黃綠相間,煞是好看。
她從臥室裡面跑了出來,穿着棉質的睡衣褲,頭髮隨意地被挽在了腦後,顯得有些蓬鬆,而由此卻襯托出了她脖子的纖細與白皙。現在的她比我平常所見到的更加動人。準確地講,現在的她就好像一個慵懶的妻子的模樣。當然,她不是我的妻子。正是因爲這樣,我才忽然地有了一種正在和別人老婆偷情的感覺。這種感覺讓我既惶恐又興奮。我的內心很是對自己內心出現的這種興奮感覺而感到擔憂。
她出來了,很歡快的樣子。她跳躍般地來到餐桌前面,即刻地發出了一聲驚歎,“哇!好漂亮、好香,我要吃!”
我頓時大笑起來,“沒人阻止你的,放開肚皮吃吧。”
她接下來一句話卻讓我大吃了一驚,“這麼多好吃的菜,有雞湯、有魚,還有肉絲,涼拌菜也有,我們喝點酒好不好?”
“我現在還感到胃痛呢。”我急忙地拒絕,“你怎麼成了酒鬼啦?一個女同志,成酒鬼了就不好了。”
她乜了我一眼,“你這人,一點沒情調。這麼好的事情被你說得這麼地煞風景。不行,現在是在我家裡,我說話作數。告訴我,你是想喝五糧液呢
還是洋酒?對啦,我家裡有一瓶酒鬼酒。哈哈!既然你說到了酒鬼兩個字,那就非它莫屬了。”她大笑着站了起來,根本就等我回答就去到了旁邊的酒櫃裡面拿酒。我驚訝地發現她酒櫃裡面竟然擺放着各種類型的酒,琳琅滿目的。
“你經常一個人的時候喝酒?”我問道。
“睡覺前都要喝一點,不然睡不着。”她回答,“我逛商場最喜歡的事情之一就是買酒了。只要我覺得哪樣酒好,我都會買一瓶回來的。”
我頓時笑了,“看來真的是酒鬼啊。”
“討厭!”她也笑了,“人家對你講老實話,你卻笑話我。下次不給你講這些了。”
“少喝點吧,你受了傷。”我勸她道。
“就這一瓶。我喝了好睡覺,不然我會感覺到痛。”她說。
“好。反正已經假了。現在是輪流值班,喝就喝吧。”我不想掃她的興。她頓時高興了,“這就對了嘛。”
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急忙地打電話。“方大姐,這幾天我有點事情要辦,張處長也好像有事情,辦公室的事情麻煩你擔待一點,好嗎?”
“行,反正我住在醫院裡面。我有空就去瞄一眼。”她爽快地答應了。
“方大姐,謝謝你啦,祝你及全家春節快樂。麻煩你告訴大家,春節前的那一頓飯放到節後去吧,到時候我一定好好請大家喝酒。”我隨即又道。
“我還說來給您拜年呢,就是不知道您住什麼地方。”她說。
“不用了。謝謝你。讓你兒子好好幹吧,升職的事情包在我身上就是。”我“哈哈”大笑。
“秦處長,您真是我們家的恩人啊。”她感激地道。我最怕聽到她這句話了,急忙說了句“我還有事情”然後就掛斷了電話。這時候我才發現張萌萌在對着我笑。
“幹什麼呢?怎麼這樣看着我?我臉上有痣是不是?”我笑着問她。
“沒什麼。來,我們喝酒。”她已經將酒倒滿了。我頓時明白了,因爲我剛纔和方大姐的通話已經告訴了她我和方大姐的關係,準確地講,那裡麪包含着一種交易——用她兒子的工作去換取了她對我的支持。不過,這樣的事情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張萌萌不繼續地談及這個話題說明了她還是很聰明的。
“先吃菜。嚐嚐我的手藝怎麼樣。”我急忙勸阻了她。
“好。看來我真的成酒鬼了。”她自嘲道。
她首先去夾了一小塊魚去吃,我急忙地給它添了一碗雞湯,同時說道:“先喝一碗湯。你還是學醫的呢,怎麼這麼不注意飲食。”
“你的手藝真的不錯啊。”她卻在品評我做的魚,我頓時有了一種對牛彈琴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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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隨即又去吃了一夾魚香肉絲、涼拌萵筍絲、清炒萵筍葉,最後喝了一大口我給她添的雞湯。我看着她,觀察她的反應,發現她面無表情,頓時有些緊張——難道我鹽放多了或者是放少了?
她緩緩地在擡起頭來,我驚訝地發現她的雙眼竟然在流淚,“我好久沒有吃到過這麼富有家常味的菜了……謝謝你。”她說,聲音很輕。
我忽然有了一種衝動,因爲我被她的神情和語言感染了,“最近我都來給你做。只要我有空。”我柔聲地對她說,心裡禁不住地憐惜起她來。
她的眼淚已經一滴一滴地在掉落,“謝謝你。”她的聲音帶着哽咽。
“好啦、好啦!好好的一頓飯,被你搞得這麼傷感。來,我們喝點酒。張萌萌,我覺得你媽媽說得對,你應該儘快成一個家。你的第一個男友欺騙了你,他是一個浪蕩的人,但是這並不代表所有的男人都是那樣。有機會我幫你物色一個怎麼樣?”我勸她道,發現自己叫她“張萌萌”這個名字有些彆扭。
“好男人都是別人的老公了。”她止住了眼淚,破涕爲笑地道,“你這人,真是的!怎麼像我媽一樣的嘮叨啊?我告訴你啊,在我面前不準提這件事情,不然我會生氣的。”
我卻沒有放棄勸說她,“張萌萌……”她忽然地打斷了我的話,“你這樣叫我我聽起來怎麼覺得這麼彆扭啊?就叫我萌萌吧,小張。。。。。不行,你叫我小張感覺你是長輩似的。就叫我萌萌或者小萌吧,聽起來順耳。”
我頓時大笑,“好,我就叫你萌萌,叫你小萌感覺你就像幼兒園的孩子似的。這個……萌萌啊,我給你講……”
“好啦、好啦,你說話怎麼像領導講話似的?這可是在我家裡啊,怎麼搞得正常話都不會說了?來,我敬你一杯,感謝你今天中午做了一桌這麼好吃的菜。”她再次地打斷了我的話,然後端起酒杯對我說道。
我不禁苦笑,“好,我們喝酒。
我們碰杯後將酒喝下,猛然地,我即刻感受到了這酒的香氣,它與我以前喝過的酒有着完全不一樣的味道:香氣逼人,回味綿長,而且還勁道十足。喝下後禁不住長長地呼了一口氣,隨後失聲地叫道:“好酒!”
“現在的茅臺、五糧液假酒太多了,其實酒鬼酒並不比茅臺和五糧液差。這是洞藏酒,湘西酒的極品就是它了。這酒入口的時候稍微地會感覺到它的辛辣,但是回味的餘地卻是無窮的。昨天晚上的那種酒只能豪飲,今天這酒鬼酒可就必須得慢慢地品嚐了。”她說得頭頭是道,看來真是懂酒之人。
“我喝什麼酒都一樣,反正最後就是一個醉。”我苦笑道。
“大多數的人都是這樣。浪費糧食。”她大笑,“來,我們再喝。”
於是我學着她的樣子慢慢地品,竟然也逐步地感覺到了美酒的滋味,它確實很不錯。
“你們男人是不是都容易喜新厭舊啊?”我們喝了一會兒後她忽然地問我道。
“你老是用有色眼鏡去看我們男人,這樣不好。”我回答,卻已經將自己緊緊地包裹在自己的私密裡面。
“不就是這樣的嗎?你們男人總是喜歡新奇,喜歡去征服女人,以此顯示自己的男性魅力。”她癟了癟嘴道。
我在心裡不禁苦笑:昨天晚上是誰跑到我牀上來的呢。不過我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急忙說道,也算是一種回答吧,“萌萌,其實這人呢都有個緣分在。我記得有一個傳說,說我們人類在最開始的時候是不分男女的,那時候的人類力大無窮、智慧超羣。上帝感覺到人類的力量太巨大的,於是就把人劈成了兩半:一半變成了男人,另外一半就成了女人了。所以,我們人在這一生當中都在苦苦地尋找自己的那一半,有的人沒找到,有的人找錯了,只有找對了的兩個男女纔會成爲真正的人,纔會體會到幸福、體會到力量。雖然這僅僅是一種傳說,但是我覺得很有道理。你以前找錯了自己的那一半,現在慢慢地再去找還來得及。關鍵的是,你要去找,去苦苦地尋找。”
“那麼你呢?你覺得自己另外的那一半真的找到了嗎?”她卻這樣問我道。
“應該是找到了吧。”我不敢正面地去回答她,發現自己剛纔的話完全是木匠做枷、作繭自縛。
“我相信。”我沒有想到她卻在嘆息着點頭,“上次看見你妻子竟然甘冒那麼大的危險去保護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我頓時無語,頓時卻感覺到心裡很難受。這個世界最讓人痛苦的事情就是悔恨和慾望交織、在對與錯之間難以取捨的心境了。這就如同我的生活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