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是開着的,沈子云站在門口,看着背對自己正蹲在地上翻着箱子尋找什麼的陌尋珂,她下意識的緊握了下右手的那把匕首。
沈子云不知是刻意赤腳,還是剛纔一時心急忘記了穿鞋子,光着腳的她走路都沒有一絲聲響,一心翻找着那枚鑽戒的陌尋珂根本沒有注意到背後的沈子云,更沒有感覺到那潛在的危險。
方姨連忙推開沈子云的臥室,發現裡面根本就沒有陌尋珂的身影,一種不好的預感在方姨的心頭涌上來。
來不及多想,方姨心急之中手中的托盤已經被她打翻,檸檬汁和花茶都打翻在了地上,她也顧不上打掃,連忙上了樓。
樓下突然傳來的聲音,確實引起了陌尋珂的注意,而也把沈子云嚇了一跳。
就在陌尋珂想要起身去看看外面發生了什麼的時候,卻不料還沒有來得及將身子完全站起來,背後忽然傳來強烈的刺痛。
“賤人,你去死吧!”
隨着一聲恨到骨子裡的咒罵,沈子云顫抖的右手又多加了一絲力氣,將匕首刺進了陌尋珂的後背。
不知道是不是陌尋珂的錯覺,後背似乎有什麼滾燙的東西順着刺痛的地方流了下來,她聽聲音就知道是沈子云站在自己的背後,可是她無論怎麼努力,卻無法轉過身去。
那種痛來的太突然,以至於陌尋珂除了緊皺着眉,卻不知道該做什麼了。
“夫人!你這是作什麼啊?!”方姨趕來房間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如此血腥,恐怖的一幕。
沈子云和陌尋珂都背對着方姨,沈子云高舉着右手的匕首已經刺入了陌尋珂的身體裡,而陌尋珂卻僵直着身體站在那裡,像是一個木頭般,血順着傷口流了下來,染紅了她的黑色皮衣,還有她腳下的淺黃色地板。
方姨跑過去一把抱住了沈子云,死命的想要把沈子云抱開,可是這一次沈子云卻像是鐵了心一般,就是不肯鬆開匕首,最後方姨只能狠狠的朝着沈子云的右手臂咬了一口。
這一個辦法卻是有用,可是沈子云吃痛並沒有鬆開匕首,而是將匕首拔了下來,作勢又要朝着陌尋珂的後背刺下去。
有了準備的方姨從後背抱住沈子云,一下將她推到了牀上。
“小姐!快走啊!快走!”方姨死死的壓在沈子云的身上,朝着一動不動的陌尋珂大聲呼喊道。
陌尋珂聽到方姨的聲音,才慢慢回過神來,而第一反應,她就是按照方姨所說的,轉身朝外面走去,離開了別墅。
血,順着陌尋珂腳步低了一地,背後傳來的撕裂般的痛讓陌尋珂漸漸麻木。
下意識的爬上那輛停在門口的紅色瑪莎拉蒂,從口袋裡摸出鑰匙,發動引擎,這一系列的動作陌尋珂做的極其冷靜,可是有些麻木的手卻止不住的顫抖着。
車開在馬路上,陌尋珂的眼前卻漸漸模糊,大腦愈發的昏沉。
從後背傷口處流出來的血已經染紅了座椅,車內瀰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陌尋珂的視線越來越模糊,她用最後的一點意識拿起了副駕駛座上的手機,按下了一號速撥鍵。
電話在第二聲後,就已經接通了。
“丫頭,事情辦完了嗎?”紀子軻低沉好聽的聲音裡有着掩飾不住的寵溺和喜歡,坐在卡斯蘭大廈頂端辦公室的紀子軻,此時正眼含笑意的聽着電話。
“親愛的……”
“丫頭,你的聲音怎麼那麼小?”
聽着電話那端近乎可以成爲是虛弱的聲音響了起來,這讓一向敏感的紀子軻猛然坐直了身子,眉心也不禁出現了一絲褶皺,他承認自己對於這個小丫頭過於緊張了。
不知道是不是失血過多的緣故,陌尋珂覺得自己的聽覺都模糊了。
“軻……”
嘭!
就在紀子軻努力的聽着那一聲輕不可聞的“軻”時,緊接着卻迎來了一聲極其響亮的聲音,還有不斷傳來的車笛聲,他聽得出來,那是撞車的聲音。
“丫頭!丫頭!你在哪裡啊?怎麼了?”此時紀子軻早已經不能鎮定的坐在椅子上,說話間他已經起身走出了辦公室,敲響了旁邊那間辦公室的房門。
正在辦公的京衛翰看到滿臉焦急的紀子軻,連忙放下了手中的工作。
紀子軻久久都沒有聽見電話那端的迴音,可是卻也不敢掛斷,連忙對京衛翰說道:“對丫頭的手機進行定位!”
“知道了。”京衛翰來不及多問,已經坐回了電腦前,開始搜索陌尋珂此時所在的位置。
不到三十秒的時間,京衛翰就已經查了出來,“少爺,小珂就在天葉區五紅路和月安街的十字路口。”
“走!”說話間,紀子軻已經走出了辦公室,京衛翰也連忙跟了過去。
於今日上午十點二十分左右,天葉區,五紅路和月安街的十字路口處,發生一起車禍。
一輛紅色瑪莎拉蒂未及時剎車,撞上前面已經停下來的北京現代,北京現代車的車主並未受傷,可是瑪莎拉蒂的車主遲遲不肯下車,當圍觀的羣衆將車門打開後,只見一名女子從車內倒了出來。
灰青色的公路上,瑪莎拉蒂的車旁,一個身着黑色皮衣,白色褲子,黑色高筒靴的女孩兒躺在了地上,她的身上沾滿了血,後背有一條近五釐米的傷口,此時依舊不斷的向外流着血。
跌出車子的陌尋珂微微睜着眼睛,她越來越昏沉的大腦讓她馬上就要昏睡過去,耳邊的手機裡不斷傳出熟悉的聲音。
最後的一絲力氣讓陌尋珂將手機放到了脣邊,說了最後一句話,便昏死過去。
“我……愛……你。”
一直很努力的聽着電話的紀子軻,終於在裡面捕捉到了這樣輕不可聞的一句話,心莫名的一沉,眼淚竟忍不住催紅了眼眶。
“丫頭!丫頭!”紀子軻大聲的對着電話喚着她,可是卻再也聽不見她的聲音了。
只是很短的時間裡,坐在一旁的京衛翰馬上就接到了電話,正是肖凱打過來了的,當聽到肖凱所說的話之後,京衛翰只覺得背後一股寒意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