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陌尋珂沒有記錯,這是紀子軻第一次對自己發怒,真的是第一次。
不知道爲什麼,好像是習慣了他對自己溫柔呵護寵溺,忽然間看到他對自己大吼大叫,竟然覺得心裡酸酸的,就連喉頭都覺得有些哽咽,原來一個人對自己好,漸漸的也可以成爲習慣。
陌尋珂現在才知道,不經意間的小舉動,卻會造成她一輩子都無法擺脫的習慣。
“紀子軻,你想要我相信你,可是你憑什麼讓我相信你?”陌尋珂看着面前暴怒的男人,無奈的笑了起來,她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翻到了那條不知道爲什麼,她一直沒有刪除的彩信,拿到了他的面前,“如果你想讓我相信你,這張照片又該怎麼解釋呢?”
當紀子軻疑惑的看向手機屏幕時,他再也說不出來一句話。
照片裡面不是自己有是誰?身邊還有一個漂亮的女人,這個照片看上去在明顯不過的就是在接吻,他終於知道,爲什麼陌尋珂會說他和別的女人曖昧,和別的女人接吻,原來都是因爲這張照片。
“這張照片是誰發給你的?”紀子軻的表情陰沉的可怕。
“你覺得呢?”陌尋珂冷冷的笑道,一直努力辯解的男人,爲什麼在看到這張照片的時候就沉默了呢?他不是無話可說又是什麼?
陌尋珂當着紀子軻的面將那張照片刪除了,“你看見了,這張照片我刪了,從今以後,你和我的關係也就像這張照片一樣。”
“丫頭!不是這樣的!照片根本就是角度問題,我沒有和這個女人接吻!這真的是有心人才特意拍的,你難道就這麼不相信我嗎?”
“紀子軻,你一直都在問我爲什麼不相信你,那你爲什麼要做讓我不相信你的事情?”陌尋珂苦笑着問道,“你想讓我相信你也可以,那你告訴我,這個女人是你多年的老朋友嗎?她又叫做什麼?”
聞言,紀子軻的眸子猛地縮了一下,不過很快他就恢復了原來的樣子。
“她叫做唐林夕,她和我只是普通朋友,我們……”
“夠了,紀子軻,你說這些就已經足夠了。”陌尋珂笑着打斷他的話,在他驚詫的目光下,淡淡的說道:“紀子軻,如果不是你有意騙我,那就是這個女人騙了你,她叫做唐夢,是英籍華人,職業是模特,我還知道她今年二十九歲了。”
隨着陌尋珂的話音落下,紀子軻早已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看着沉默的紀子軻,陌尋珂輕笑道:“紀子軻,從一開始我們認識,我就沒有想過要和你發展到什麼地步,你知道我和你訂婚也只是一時賭氣,我對於你來說,也可能真的只是一時興起,所以我不會限制你什麼,我也沒有那個資格,既然你我都知道,這種關係早晚都有破裂的那一天,不如就讓我來說好了,我相信現在有人在用手機拍着,明天的報紙頭條也肯定會是你和我在一起爭吵的照片,既然這樣的話,乾脆就省事一下。”
“你要做什麼?”紀子軻看着面前笑着的女孩兒,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陌尋珂沒有理會紀子軻,轉身看向了正在舉着手機錄像的那羣學生,聲音也忽然高漲了不少,“麻煩各位同學,幫我錄一下接下來說的話,我陌尋珂,和紀少,正式解除婚約。”
話音落下,人羣中一片譁然,站在人羣中的林信嚴也終於待不下去,走了過來。
“子軻,小珂,你們這是在做什麼?”林信嚴看着他們兩個人,低聲問道。
“這樣是不是省事很多?還省的你去召開什麼記者招待會了,對吧?”陌尋珂看着面前臉色早已陰沉下去的紀子軻,淡淡的說道:“當時求婚是你的一時衝動,答應你的求婚也是我的一時衝動,既然如此的話,那也就沒有堅持下去的必要了。”
陌尋珂說完,轉身看向林信嚴,“信嚴哥,你們先聊吧,我去吃午飯了。”
說罷,陌尋珂轉身朝着食堂的方向走去,這一次紀子軻沒有再追上去,同學們終於也在林信嚴的威嚴下,漸漸散去了。
紀子軻,再見。
陌尋珂一個人昏昏沉沉的上完了下午的課,可是卻不知道自己都聽了些什麼,耳邊似乎一直有同學在議論着她和紀子軻的事情,不過她也早就習慣了。
下午放學,走出校門,她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去哪裡。
翻着手機的電話薄,還是決定撥通了安龍墨的電話,而安龍墨也很快就聽出了她聲音的異常,爽快的就答應來學校附近接她。
“龍墨哥。”坐在西餐廳裡,陌尋珂忽然開口喚道。
“嗯,怎麼了?”安龍墨擡頭看向她。
“我……”陌尋珂難爲了半天,終於開了口,“你能不能收留我幾天?”
聞言,安龍墨的內心卻是潛臺詞的了一下,不過最後什麼都沒有問,就笑着應下了,“當然沒問題,反正就我自己一個人住,還空着兩間臥室,你想過來住的話隨時都可以。”
“那謝謝你啊龍墨哥。”陌尋珂笑的跟朵兒花兒似的,可是安龍墨卻看到了她的悲傷。
這一次,紀子軻沒有再像以前一樣電話打個不停,而是一個電話都沒有,手機安靜的過分,這樣反而讓陌尋珂一下有些不適應,不過她一直都知道,既然是個不好的習慣,那麼就算再不適應,都要改掉。
安龍墨的公寓就在距離安雲大廈不遠的地方,吃完晚飯,他就載着她回去了。
“你就住在這間臥室吧,一直心想着如果來客人了,可以讓他們住,結果沒想到住進來的會是一位漂亮的姑娘。”安龍墨的話確實讓陌尋珂的心情漸漸好了起來。
隨便洗了洗,陌尋珂就上牀睡覺了,可是她卻好久都沒有睡着,直到第二天凌晨四點多鐘的時候她才沉沉的睡去。
當陌尋珂醒來的時候竟然已經八點多了,早就過了上課的點,既然誤了,索性她也不想去學校了,走出臥室,安龍墨果真已經出去了,進了洗手間梳洗的時候,看到了鏡子上貼着的一張便籤。
是安龍墨留給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