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認爲兩個人在一起就要你情我願,如果單是爲了結婚而戀愛,或是爲了性而上牀,那都是對愛情極大的褻瀆,他承認自己喜歡上了杜秋鳴,但在杜秋鳴看來,那只是工作中同事之間的交往,與愛情無關,在杜秋鳴還沒有感覺到他的情感時,他是不會輕易出手的,今天晚上就是個意外,他現在都後悔的恨不得扇自己兩個耳光了。
“我想回家。”杜秋鳴抽回了放在座椅邊緣的手。
“好。”陸衡這才收回神,發動車子,但一顆心卻狂跳不止。
杜秋鳴家的樓下,陸衡將杜秋鳴攙扶下車,擡頭看了下杜秋鳴和莫俊明的家,沒有燈光,往常恨不得莫俊明憑空消失的他忽然很想見到他,希望此時他就在樓下等着杜秋鳴回家。
因爲那樣,自己就不用上樓去了,倒不是他怕上樓辛苦,而是他怕當他按響門鈴的時候,莫俊明忽然將門打開時的那種充滿敵意的眼神,倒不如莫俊明現在出現,把杜秋鳴從自己身邊帶走。
沒有莫俊明的影子,陸衡不禁埋怨起來,哼,表面上看倒象真的是能爲了杜秋鳴不顧一切,可現在呢,杜秋鳴都還沒法有回家,也不出來接一下,沒準兒這會兒正在哪裡自己快活呢,或是早早的睡下了,真是個表裡不一的傢伙。
“沒事的,你回去吧。”杜秋鳴也記不請這句話,今天晚上說過幾次了,記憶中,好像不止一次的說過讓陸衡回去的話。
“好,我在這裡看着你進去。”陸衡實在不願面對莫俊明那樣的人,在他看來,莫俊明就是那種愣頭愣腦的無知小子,根本就不值得他陸大總裁在他身上浪費時間應付。
此時的杜秋鳴彷彿已經從剛纔的激動中緩過神來,反正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如果一味的生活在過去的陰影裡,那隻會讓自己更痛苦,何不勇敢的面對現實,接受未來的挑戰呢?每次她都會這樣安慰自己,可是每次回憶起過去時,她的心還是隱隱作痛,尤其是這次又被人當面提起她最想隱藏的傷口,自然是要痛一陣子的。
杜秋鳴低着頭往前走,忽然,一個黑影躥到了她面前,頓時被嚇得花容失色,就連後面目送她的陸衡也被嚇了一跳呢。
當看清楚是莫俊明時,才長出了口氣,“你怎麼在這裡?”杜秋鳴說着,不由自主的回頭看了一眼陸衡。
莫俊明坐在樓下的長椅上等杜秋鳴回家,其實,在陸衡的車子剛一開進來的時候,他就已經發現了,儘管心裡很不高興,但還是坐在休息椅上沒動,他想要看看他們兩個會有什麼樣的舉動,因爲他所在的位置偏暗,杜秋鳴和陸衡都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杜秋鳴,你沒事吧?”莫俊明見杜秋鳴臉色不好,頓時以爲陸衡欺負了她,說完就要去找陸衡算帳。
“我沒事。”杜秋鳴一把將他拉住,“走吧。”手並沒鬆開,似是怕莫俊明一時衝動會真的過去跟陸衡打起來似的。
莫俊明並沒有掙脫,而是任由她牽着衣服往樓上去了。
莫俊明坐在沙發上,抱着枕頭,他很不爽,自己都車接車送了,可是還是能讓陸衡這小子有機可乘,誰讓他們兩個是在同一間公司工作呢?想要讓杜秋鳴離開金盛,現在來看,是不可能的,可是,只要杜秋鳴在金盛一天,就必然會跟陸衡打交道,該怎麼辦呢?莫俊明開始絞盡腦汁的想對策。
杜秋鳴很快就睡下了,只剩一個莫俊明坐在客廳裡冥思苦想,他哪知道,此時的杜秋鳴根本就無法入睡,還有一個不能入睡的就是陸衡。
“給我查一下莫俊明的背景。”陸衡坐在老闆椅上,轉了半個圈,吩咐站在面前的一個年輕男子,並將一張莫俊明的照片推到他面前。
青年男子拿起照片看了看,“好的,陸總,您想要知道些什麼呢?”
“一切。”
“好的。”見陸衡向自己揮了揮手,便識趣的退出了陸衡辦公室。
門“嘭”的一聲關上了,陸衡把身體往前挪動了一下,讓自己上半身可以伏到辦公桌上,難得可以偷個懶,就好好的享受下這份清閒吧,自從發生了那天晚上的事,他可是一直都沒再去過杜秋鳴的辦公室,就算是偶然相遇,彼此的表情也是很不自然的,看得出,杜秋鳴一直是耿耿於懷的,那個傷口太深了,就算是短暫的癒合,只要稍一觸及,就會裂開。
陸衡用兩條胳膊支撐住身體,好讓自己把身體的重轉移到辦公桌上,開始想莫俊明的事。
這個莫俊明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他真的只是一個靠賣畫爲生的人嗎?他的畫我見過,的確是不錯,但以他這種水平,想要在書畫界立住腳,如果沒有人捧的話,怕是不行,爲什麼不找份穩定點的工作呢,他又憑什麼能讓杜秋鳴對他如此的信任。
難道只是因爲他幫過杜秋鳴嗎?如果是這樣,那自己也幫過她呀,爲什麼她對自己卻是敬而遠之?不行,我一定要弄個明白,以杜秋鳴的身世,有個有背景的人在暗中幫她並不是沒有可能,也許莫俊明就是被安排在她身邊保護她的。
陸衡越想越覺可疑,如果真的只是一般朋友的話,沒理由爲杜秋鳴付出那麼多而一點也不圖回報,不,他並不是不圖回報的,而是他想要得到的回報正是杜秋鳴的人,而非物質上的回報。
要知道,杜秋鳴本身就是一件無價之寶的她的身價是不能用錢來衡量的,她有着無窮無盡的能量。
自從陸衡知道了杜秋鳴的身世,就更加激起了想要保護她的慾望,他一定要把杜秋鳴培養成一流的珠寶設計師,可是現在不行,她的身世就是她前進道路上最大的絆腳石,所以,他要先將她隱藏。
在走廊上,他與迎面走來的杜秋鳴不期而遇,並沒有說話,彼此只是點頭致意,擦肩而過時,他忽然感覺到杜秋鳴的眼神中流露出來恐懼。
她在怕什麼?怕我把她的事詔告天下嗎?如果是這樣,那她就太傻了,我怎麼可能這樣做?你可是我手上的一張王牌,是我重點想要培養的對象。
不行,這件事一定不能讓她安心的工作,所以,必須要打消她的顧慮,怎麼辦呢?應該找她談一談,讓她可以恢復到原先那種狀態中去,可是,可能嗎?陸衡的心裡不禁打起了鼓。
杜秋鳴是個敏感的女孩子,別說是這麼大的事,就算是周圍人的一個眼神,她都會在意的,儘管她的外表是很堅強的,常表現的超出她這個年齡段的堅強。
終於,陸衡決定再一次跟她推心置腹的談一次,推開了杜秋鳴辦公室的門。
“陸總,有事嗎?”正坐在電腦旁工作的杜秋鳴起身迎上。
陸衡徑自拉了一把椅子坐到她身邊,“我想跟你談談。”
杜秋鳴本來保持微笑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她不知道陸衡要跟自己談什麼,她脆弱的神經已經禁不起一點風吹草動了,她只希望一切儘快歸於平靜。
坐回到位子上,杜秋鳴靜待陸衡說些什麼。
“杜秋鳴,聽我說,我真的不會拿你的身世說事的,一切都當沒發生過好嗎?我那天是喝多了,不經意間說出來的,如果給你帶來了心理上的負擔,那我向你道謙,對不起。”
陸衡只想跟杜秋鳴解釋清楚自己並不是有意要惹她不高興的,說把一切都歸罪於酒後的緣故,但他忘了,那天他是根本沒喝酒的,因爲他要開車,眼下查酒駕是如此的雷厲風行,他可不想栽到這個酒字上。
“好了,陸總,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真的沒事。”爲了表示自己真的沒放在心上,杜秋鳴還特意給了他一個坦然的微笑,“我的身世是沒有辦法選擇的,既然上天給了我一個這樣的安排,我無力反抗,只能接受,但是,我卻有權利選擇我將要走的路。”
眼前的杜秋鳴真的讓陸衡很吃驚,他沒想到杜秋鳴的適應能力會如此的強,她是一個只有二十一歲的女孩子嗎?不像,以她的沉穩幹練,倒像是在職場上打拼了很多年的老江湖。
“這樣我就放心了。”陸衡站起身,其實他並不想走,他想留下來多陪杜秋鳴一會兒,不,應該說是讓杜秋鳴多陪自己一會兒,可是,現在是上班時間,杜秋鳴是一個時間觀念很強的人,在上班時間,她最反感談私事,特別是她正在做設計的時候,就更反感有人在這個時候來打攪自己。
雖然杜秋鳴嘴上說並不在乎別的人眼光,但她卻不能真的做到不在乎,莫俊明的車接車送,已經被公司裡那些多事的人傳得沸沸揚揚,這件事必須到此爲止,不能再給那些人有可乘之機,因此,她不顧莫俊明的堅持,堅決不再讓他送自己。
“杜秋鳴,怎麼今天沒有寶馬牌的猛蹬專車來送嗎?”
剛走到賣場門口的杜秋鳴就聽到來自裡面的,讓人聽了很不舒服的女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