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不說話?”陸衡明知道她是在想莫俊明,卻還是故意問。
“沒什麼可說的。”杜秋鳴只顧低頭吃飯,只想吃完快點走人。
“你完全沒必要這麼做的。”陸衡再次想要離間她和莫俊明之間的關係。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杜秋鳴頭也沒擡。
“難道你真的把他當成是你的男朋友嗎?”
“沒有。”杜秋鳴所說的都是事實,並不是有意欺瞞陸衡。
“那你爲什麼這麼在意他?”陸衡一時情急,竟然表現出一絲醋意,象他這種把什麼都隱藏在心裡的人可是很少有這樣的失誤的,連忙又恢復常態。
“朋友之間的相互關心不可以嗎?難道你就沒有異性朋友嗎?”杜秋鳴反問,心裡對他提出這樣的問題充滿了反感,但又不好直說。
“你們兩個的關係好像已經超出了異性朋友的界限了吧?”
“那是我們兩個的事,好像跟你陸總沒什麼關係吧?”杜秋鳴忽然覺得眼前這個人好煩,讓她有一種想一走了之的衝動,但不管是出於禮貌還是對工作上的考慮,她都忍下來了。
“是沒什麼關係,我只是出於對你私人時間的考慮,如果你是現在這種情況的話,那以後公司裡有什麼活動,你真的很難脫得開身,別說他不是你男朋友,就算是你老公,他也沒有權利干涉你的私生活。”陸衡的意思已經很明瞭了,他就是不想杜秋鳴與莫俊明走得太近。
“陸總,你真的管得太寬了,我只是一個金盛的普通員工,您沒必要這樣關注我的私生活吧?”杜秋鳴也明顯的不高興了,將筷子放下,準備與陸衡做一番理論。
“你錯了,你並不是普通員工,而是金盛未來將會隆重推出的金牌設計師,這一點你要搞清楚,如果你只是以前大賣場裡那個售貨員,你選莫俊明那樣的人做男朋友,沒什麼可說的,可你不是了,你的明天,誰也說不好會是什麼樣子,很有可能成爲萬衆矚目的知名珠寶設計師,沒必要這麼早就做出選擇吧?這對你以後的發展很不利。”
“我搞不明白,這跟我以後的發展有什麼關係?難道爲了事業就不要朋友了嗎?如果是那樣的話,就算是有了事業那又怎麼樣呢?當身邊一個可心傾訴心聲的朋友也沒有,就算有再多的錢,再大的名譽,那又有什麼意思呢?”
“總之,你現在所有的一切都必須低調,杜秋鳴,聽我說。”陸衡忽然之間嚴肅起來,“我不妨明白告訴你,我瞭解了你的過去。”說完注視着杜秋鳴的反應。
什麼?這個人知道了我的過去?杜秋鳴一下子緊張起來,眼睛裡流露出來的全是不安。
“正因爲我知道了你的過去,所以纔要將你隱藏起來,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再將你推出,所以,你不要以爲你現在做槍手很委屈,你現在所做的一切正是在爲你明天的成功鋪路,你明白嗎?”
“如果現在將你推出,人一旦有了名譽,就會被人把祖先都挖出來,你的過去真的不適合在這個時候出頭,所以,在還沒有合適的機會的時候,最好凡事都保持低調,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杜秋鳴還沒有從震驚中緩過神來,怔怔的望着他,他是從哪裡瞭解到自己的過去的?他費盡心思的去了解這些,又這樣煞費苦心的爲自己打算到底是爲了什麼?所有發生的這一切,不得不讓杜秋鳴產生懷疑,她忽然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好可怕,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居然把自己瞭解的一清二楚。
“爲什麼?”杜秋鳴默默的問他。
“什麼?”陸衡脫口而出,顯然是還沒明白她所問的是什麼。
“爲什麼要把我的過去挖出來?”對杜秋鳴來說,她的過去是不堪回首的,連她自己都不想觸及,現在被陸衡說出來,無疑又在她的傷口上撒了一把鹽。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陸衡明明就是故意的,卻還說自己不是故意的,無非就是看到杜秋鳴不高興而臨時找了個藉口。
雖然陸衡並沒有直接說出杜秋鳴的過去是個什麼樣子,但從他的表情上,聯想到所發生的一切,杜秋鳴已經知道,他了解的很詳細了。
“你都做到這份兒上了,還說不是有意的,有意思嗎?”
陸衡也不得不表現出難堪的表情,“我……”他真的很想對杜秋鳴說,自己對她有意思了,希望能開始交往,但作爲她的直系領導,如果當面說出,會不會讓她覺得自己是在利用職務上的優勢呢?
就算人家不同意,也不好當面拒絕的,要是被人當面拒絕,他這個陸總可就更沒面子了,所以,他想讓杜秋鳴更深的瞭解自己,讓她自己來發掘自己的優點,可偏偏他們之間夾了一個莫俊明,不讓他有機會靠近杜秋鳴,那就更談不上相互瞭解了。
“陸總,我先走了。”杜秋鳴的情緒很是不安和緊張,她的家世和她的過去只有在回憶中想到過,從來沒有被人當面提及過,如今被陸衡說起,讓她又充滿了恐懼,她怕,怕再被那個人送到精神病院,怕再開始那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杜秋鳴。”陸衡先她站起身,伸手將她攔住,“我送你。”
“不用了。”杜秋鳴扭動了下身子,甩開她按在自己肩上的手,抽身向外走去。
陸衡連忙叫來服務生買了單,追出去,她本不想說出這一切的,可是,他也實在是被逼急了,眼見她跟那個叫莫俊明的走得如此的近,爲了回家給他做飯,連自己的私人時間都犧牲了。
他再也不能任其發展下去,情急之下,便說出了,雖然他在公司裡是一個充滿魄力的老總,但在處理自己的情感方面,還是顯得很不成熟,可能這就是所謂的情商過低吧?
“杜秋鳴,上車。”陸衡開車追上了步行的杜秋鳴。
杜秋鳴沒有理會,白天的天氣還很熱,但夜晚卻有些涼了,杜秋鳴雙手抱在一起,行走在昏暗的路牙石上,她的心久久不能平靜,不斷的在心裡問自己,爲什麼,爲什麼就不能讓我安安靜靜的過日子?
不管我走到哪裡,都擺脫不了那個陰影,爲什麼這一切都要落到我杜秋鳴頭上……她並沒有感覺到陸衡的車子就尾隨在自己身後,更沒有聽到陸衡叫她上車的聲音。
此時的陸衡真的後悔了,後悔極了,就算自己知道了,也不應該當面說出,這樣只能讓她又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無異於再傷害她一次,面對杜秋鳴的這種反應,他有一種犯罪感。
是的,象杜秋鳴這樣看似單純的子孩子,任誰也不會想到她居然經歷了那麼多外人無法想象的磨難。
自從知道她的身世後,陸衡就更加確定自己要保護她。
陸衡在車裡看到前面走着的那個單薄的身影,心裡也很不是滋味,憑心而論,他是想讓杜秋鳴快樂的,可是現在卻傷害了她。
他再也不能自己坐在車裡了,將車停下,跑過來拉住了杜秋鳴,一下將她帶個擁進懷中,試圖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她那顆已近冰涼的心。
“杜秋鳴,不要這樣好嗎?你是勇敢的,堅強的,你是不會被這一點挫折打倒的是不是?”
“我現在只想一個人靜靜的想一想,你回去吧。”杜秋鳴的身體彷彿僵住了一般,任由陸衡將自己擁在懷中,臉上冰冷的,彷彿已被凍僵一般。
“杜秋鳴別這樣你知道你現在的樣子,讓人看了有多心疼嗎?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只要你心裡能好受一點,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好嗎?”陸衡關沒有要將她放開的意思,反而是抱得更緊了,他怕杜秋鳴會突然離開這個城市,那自己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我沒事,你走吧,不用管我。”聲音還是那樣冰冷,掙脫衡的束縛,繼續往前走着。
陸衡一把將她的手臂拉住,試圖將她拉進車裡。
杜秋鳴本就生得單薄,又加上此時心情不佳,被他一拉,竟又撞進他懷裡,就在兩具身體撞在一起時,杜秋鳴忽然之間感到一種無力感,再也無力掙扎分毫,任由陸衡將自己帶到車上。
陸衡並沒有急於將車開走,而是停在原處,他看到蜷縮在座椅上的杜秋鳴,真的很想將她抱在懷裡,用自己寬大厚實的肩膀爲她遮擋一切,可是,他還是沒有這個勇氣,他怕被杜秋鳴一把推開,畢竟她現在的低落心情是自己造成的,處於低落情緒的杜秋鳴是什麼事都有可能做出來的。
忽然,陸衡發現杜秋鳴的一隻手離自己很近,那隻手在夜色中顯得蒼白無力,他忽然想抓往那隻手,把它緊緊的放在胸口,用自己的體溫溫暖她。
一點,兩點,陸衡的手在暗中做着小動作,慢慢往前移動着,可是,當他的指尖剛觸及到杜秋鳴的皮膚,甚至杜秋鳴都還淌有感覺到的情況下,就如同觸電般的縮回來了,雖然杜秋鳴總是把他當做無商不奸的商人,但他骨子裡還是很傳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