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幕遮和狐卿進入了房間後,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他們這邊看了過來。他也不囉嗦,開門見山道:“我此次來找你們,只是想告訴你們一句,殺人兇手並不是你們所追殺的夕獸。”
聞家師兄弟聞言面面相覷,然後紛紛反駁。
“這不可能!”
“師父明明說就是夕獸做的!”
“師父的話不可能說錯的。”
“…………”
調息養傷完畢的聞韶進入房間後,就看到這一情形,他有些發愣,然後有個師弟便將蘇幕遮的話告訴給了他。
“都安靜下來!”聞韶喝道,等那些議論漸漸平息之後,他對蘇幕遮道:“蘇先生有所不知,當時我與父親在死者身上,發現的兇手殘留下來氣息,的確與那夕獸一模一樣,我想我們是不可能認錯的。”
蘇幕遮倒是沒有想到這一點,但他相信,兇手根本不是夕獸,現在,只有一個辦法證明夕獸的清白了。
他原打算將手中的饕餮遞給狐卿,不知怎麼回事饕餮這幾天十分粘人,而蘇幕遮對這種萌物最沒有抵抗力了,所以對饕餮也堪稱十分遷就。可在他將饕餮遞到狐卿面前時,狐卿與饕餮對視一眼後,卻雙雙撇過了頭,簡直就是一個大寫的“相看兩厭”,蘇幕遮無奈,只得將饕餮放到了地上,然後拍了拍自己的胳膊,在衆多不明所以的目光的注視下,淡定道:“好了,快出來吧。”
緊接着,衆人便看到,蘇幕遮的胳膊處有一道白光閃過。隨即一個銀髮金瞳的男子出現在了衆人眼前。
ωωω ●тt kдn ●c o 夕獸掃視了衆人一圈後,突然扭過身撲了回去,直接扒在了蘇幕遮的身上,哀嚎道:“小蘇你這是要害死我麼?!爲什麼要把我帶到這個地方,來面對這羣壞人,嚶嚶嚶嚶~”
倒底誰是壞人啊,當初是誰把一圈人都給震昏了?大哥你不要顛倒黑白好不好?!
但他這“嚶”得實在是太過**,本來還想上前去抓他的衆聞家弟子,現在只剩下滿心的無語了。
狐卿再次將夕獸從蘇幕遮身上撕了下來,沉聲道:“站好,有事情需要你做。”
夕獸假意抹掉淚水,暗中窺到上次拿贔屓鱗片對付自己的老道士不在這裡,才悄悄鬆了口氣。
蘇幕遮對他道:“我相信那些人不是你殺的,但他們卻說在死者身上感應到了你的氣息。現在你再衆人面前發個誓,證明你是無辜的。”
聞言,夕獸捂住了臉,十分羞澀道:“討厭啦,發誓這種事怎麼可以讓陌生人看到呢,人家會不好意思的。”
饕餮在夕獸身後跳起來,一腳將他踢倒,斥道:“讓你發誓你就發誓,哪來那麼多的廢話!”
夕獸極爲不甘願地小聲說道:“可是五哥,在一羣弱小的人類面前發誓,是不是太丟異獸的臉了。”
饕餮又踢了他一腳,道:“你丟過的臉還少麼,快起來!”
迫於哥哥的武力鎮壓,夕獸只好站起來,老老實實地發誓道:“我以上古夕獸的名義發誓,青山村這幾樁兇殺案絕對不是我做的,如有違背誓言,即受神形俱滅之苦。”
他發完誓後,坦然地看向那羣道士,這下,輪到包括聞韶在內的聞家師兄弟們傻眼了。夕獸敢這樣發誓,而且並沒有受到任何懲罰,只能說明兇手的確不是他。
要知道,對於妖族和魔族而言,誓言是極爲嚴苛的,他們輕易不會發誓。因爲一旦許下了誓言,卻又違背了,即使他們本身再強大,也一定都會立即受到天道的懲罰。
但是,師父和大師兄又怎麼會認錯人呢?兇手不是夕獸,又會是誰?
正當聞家弟子大受打擊時,蘇幕遮卻像是感應到了什麼,當即一把扯過聞韶,將他強行帶到了屋外。狐卿,夕獸和饕餮也跟在了他身後,一起跑了出來。
聞韶跟着蘇幕遮一邊往外跑一邊疑惑地問道:“渡靈師大人,發生了什麼事情麼?”
蘇幕遮道:“你們聞家的弟子受傷了!”
“什麼?!”聞韶陡然一驚,正想再問問是怎麼回事時,蘇幕遮卻已經停了下來,然後舉目望向了天空。
聞韶也隨着他的動作向上看去,首先聽到了一聲尖利的鳥鳴聲,隨後便看到有一隻巨大的身影從天邊飛了過來。
在看清那東西的樣子後,聞韶被震撼到了,那居然是是一隻大鵬鳥!金黑色的翎羽在夕陽下流溢着光彩,看起來極是神聖莊嚴。
只是,隨着大鵬式神的漸漸靠近,聞韶才注意到,它的爪子上似乎還抓着……幾個人?
蘇幕遮對着大鵬的方向打了個呼哨,大鵬又鳴叫了一聲,加快了速度向這邊飛來。
等它飛到幾人頭頂上時,翅膀扇動,在空中颳起了大風。大鵬藉着這風慢慢地降落,待即將落到地面上,將爪子上抓着的人放在了地面上。
這些人似乎經過了一場打鬥,身上的道袍都有些破了,還受了些皮肉傷,形容很是狼狽。而且他們個個都是昏迷不醒。
聞韶第一眼就看出了這幾人是自己的師弟,忙上前查看他們的情況,發現他們只是昏迷過去了,而沒有生命危險,才鬆了口氣。
他正想命人將這幾人送回房間休息,卻被蘇幕遮給攔了下來:“慢着!先不要讓他們進屋。”
聞韶用眼神表達自己的疑問,蘇幕遮解釋道:“來這青山村之時,我讓我的式神在空中飛行,查看四處的情況。然後它發現,你的師弟竟然在自相殘殺,便直接將他們全部震昏,帶了回來。”
頓了一下,他又道:“我猜測他們的神智可能並不清醒,所以還是不要貿貿然將他們帶回屋子好。”
“這……”聞韶有些猶豫,說起來他並不太相信蘇幕遮的話,但卻不好說出口,只道:“他們是我父親帶出去的,我父親他……”
結果他的話還沒說完,天空中又飛來了一隻紅色的大鳥,這正是聞韶父親聞任的坐騎。大鳥一路飛奔過來,落在了空地上,聞家聞任隨即跳了下來。
聞韶連忙迎了上去,卻見聞任在落地後直接嘔出了一口血!
“父親!”聞韶大驚失色,上前扶住了聞任,問道:“您受傷了?”
聞任擺擺手,道:“無礙,只是遇到了一些怪事罷了。”
他由着聞韶攙着自己,走到了蘇幕遮的身邊,對他鞠了一躬道:“多謝渡靈師大人讓式神提醒老夫有危險,老夫這才能保全一條性命。”
聞韶被這一系列的變故弄得一頭霧水,覺得自己的父親父親和蘇幕遮簡直是在打啞迷。
蘇幕遮看了他一眼,對聞任說道:“聞老先生,可以把你遇到的事情詳細地說一遍麼?也好解我們的疑惑。”
聞任點點頭,向幾人緩緩講述了自己所遇到的“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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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聞任正帶領着幾個弟子在山上巡查。可是走着走着,他聽到身後沒有了動靜,再轉過頭時,才發現身後的弟子竟然全都不見了。聞任自是十分焦急,現在兇手還未被抓住,這些弟子的修爲又不高,極有可能會遇到危險。
他便沿着來時的路去尋找,走了一段後,發現這幾個弟子正面無表情,齊齊站在一顆大樹邊。他當時也並未在意,只招呼着他們繼續前行。
可是在走了半天后,聞任突然覺得這沿路的景色似乎一直都在重複。他心中疑惑,可幾個弟子卻都道這樣走是正確的。聞任對自己的弟子還是很信任的,便繼續往前走去。也正在這時,他聽到了一聲鳥鳴聲。
那聲音明明是模糊不清的,卻如驚雷一般炸在聞任的心頭上,炸的他一個激靈,立馬清醒了過來。
這下,眼前的情景終是發生了變化,待看清眼前真實的情形後,聞任被嚇出了一身冷汗,原來他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山頂上,若是再往前一步,便會一腳踏空,直接摔下山去。就算他是道士,能有一些靈氣護體,也會受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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