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夏憂此刻和林靜兩人面對面站在機場人煙稀少的區域。

“你幹嗎要幫我?”

他笑:“我不幫你?你要怎麼辦?等着凌雪徹來幫你麼?”

她沉默不語。

他胸有成竹的下了判斷:“他是不會幫你的,像你們這種早晚要走到一起的人,幫你,就等於害你?你應該很明白吧?表姐?即使你真的笨到目光短淺,凌雪徹也該暗示過你什麼吧?”

夏憂原本因他的一句‘你們早晚要走到一起’而內心一緊,卻在聽到他說出‘表姐’兩個字時終於忍無可忍的爆發:“你爲什麼要和別人說你是我表弟?”

他斜瞅着她:“要不,我們將來一起拍戲、一起接受媒體採訪凌雪徹看着能放心麼?”

她煩悶的撫上額角:“你這樣豈不是更曖昧不明?”

“你怕啊?”他驀地湊近她,“那我們不如真的做姐弟吧?然後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和媒體說出來,這樣就不會有誤會了。”

“你在和我開玩笑嗎?”

“我的樣子很像開玩笑麼?”

夏憂困擾的蹙眉:“你這個人到底安得什麼心?這樣做到底對你有什麼好處?你這個人,絕對不會做對自己沒有利益的事,我說的沒錯吧?”

“Bingo。”他眼中蓄滿讚許,“反正現在你沒吃虧不是?何必問的那麼清楚呢?你不選這條路,還能有別的出路麼?一路演豔情片下去?”

她掩飾着臉上的尷尬,他說的沒錯,最近找上她的全部是有露骨演出的劇本,連她自己都認定,正常的本子根本不會有她的份。哪個導演會冒這樣的險,那不是還沒開機就往自己的電影上插白旗麼?對那些找上門來的合約,她想也沒想便果斷回絕了,倒不是她有多清高,只是她不想自己在豔情片的池沼裡愈陷愈深,到時候想抽身都沒辦法。

她於是調侃他:“你既然幫我,想讓我以光明形象示人,幹嗎不乾脆替我選個題材正面的電影來拍,一個短片纔能有多少人看?”

他答的很快,幾乎衝口而出:“你當我沒事情做啊?我哪有那麼多時間陪你演完一部電影?”

“你什麼意思?”

他的臉色隱約一絲不自然,隨即輕鬆一笑:“我之所以這次會答應下來演出是因爲想要拿獎,眼看沒兩個月就是電影節的報名截止日期了,這麼短的時間怎麼夠製作完一部電影?”

她明白了他的心思,哼笑:“你可真是急功近利!”

他忽略她的奚落,只是追問着:“你幹嗎猶豫着不答應下來?”表情變得有些認真,“我告訴你,依你現在的處境,這樣的機會,怕是打着燈籠也難找到第二個了。”

“哦?你不是一向神通廣大嗎?”

他氣鬱,爲她的不領情:“這個短片是黎導指名了要我演的,於是我就用我爸和他的舊交情還有他一定非我不可的心情還有你和我的親戚關係要挾了他一把,最後你才能得到這個機會。你以爲我真的是演藝圈的天皇老子?所有人都任憑我擺佈?要不是剛好有這麼個契機,我對你啊也是愛莫能助……”他頓了頓,一絲尷尬劃過臉龐,但很快的,便收斂了情緒,“而且,你真的很無知,你以爲電影怎麼樣?還不是經常都弄得票房慘敗,這次的短片是用來參賽的,你都沒看過劇本就不要瞎作評論,如果這次的短片真的獲了獎,你可就能鹹魚翻身了!雖然不能保證你的限令被取消,但最起碼會有正常尺度的影片合約找上你……”他的眼神中明顯透着‘不識擡舉’的意味,“我勸你還是先看看劇本再作決定,畢竟是能讓黎顯良眼前一亮決定拍攝參賽的作品……”

她到底還是看了短片的劇本,且迅速的被打動了,幾乎不假思索的同劇組簽下了合約。一切於她都如同夢境,幾乎難以置信這麼好的機會會降臨到自己頭上,因此也分外珍惜,她想要打個漂漂亮亮的翻身仗。

全部合約落實後,黎顯良便攜着整個劇組來到巴黎統一駐紮。

因爲之前拍攝‘晴空’而在整個亞洲引發熱潮的這對緋聞男女,這次竟然又再次合作,由不得人不浮想聯翩,於是,一些境外的華語媒體潛入劇組打探消息,並將一些捕風捉影的見聞大肆渲染,到了邊境線以內,這些花花綠綠的新聞雖然不能大張旗鼓的播發,但還是悄然無聲的從各個渠道滲透進來,於是關於夏憂和凌雪徹情變的傳聞不絕於耳,每天都不斷的有娛記找上門來,讓人避之不及,終於,爲了徹底堵住媒體的嘴,夏憂只好接受了林靜之前的提議。

某天,面對從國內殺到法國頂風作案的娛記,林靜大方的開口承認:“夏憂小姐其實是我的遠房表姐,一直沒有和大家說,讓大家費心猜測了這麼久實在是抱歉,還有因此給凌雪徹先生帶來的困擾我也一併致歉——”他笑容可掬的模樣讓人根本無法懷疑他的誠意。

夏憂只好就勢硬擠出親和的笑容:“對,他其實是我的弟弟……”

各項前期準備井井有條的進行着,來到巴黎之前,劇組已租下了很多棟洋房,作爲大家的住處,分配房間時,因爲劇組內部的人都當夏憂和林靜是真的姐弟,所以自然而然將他們安排在了一棟房屋內,彼此間好有照應。

夏憂雖是困擾,卻有苦難言,只好將就着接受。

在正式開機前,她的日子是很清閒的,便整天呆在自己房間裡研究劇本,琢磨演技。

原本以爲和林靜同住一個屋檐下的日子會很煎熬、尷尬,其實,真的住下來,才發現一切都是她多慮了。他們的房間是上下樓,除了共用樓下的廚房外,生活上沒有任何交集,就連衛生間都是樓上樓下各有一套。林靜總是隔三差五的不知去向,她一個人更加樂得自在。

偶爾她會在樓下的客廳裡看會電視,或是練習發聲。

即使他回到家來,也大多是深更半夜,平時,他是從來不進廚房的,自始至終,她唯一需要忍受的,便是他糜爛的生活作風,雖然那些個深夜,樓下的事她什麼都看不到,不過每每伴隨着開門音響的那些混亂沉重、磕磕絆絆的腳步聲,還有刻意壓低的女人的話音,讓她想不知道他的歸來都不行,而且,想也知道他們在樓下幹些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