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他自始至終沉默,任她在身後卑微的跟隨,他周身彷彿包附了厚厚的玻璃圍牆,雖然看得見,卻完全觸摸不到,如果想要試圖接近他,則不可避免的要在砸破那層屏障的同時劃傷自己。

終於捱過了一路快要將人逼瘋的靜默,一走進酒店的房間,她便選擇主動走上去大膽的自身後摟住始終不發一言的他。緊緊擁住那硬實的身軀,她拼命在心底給自己打氣,不管他用怎樣的態度來面對她,她都已經做好了選擇,已經不可以再回頭了。順勢繞到他前方,擡起手臂,環住他的頸項,嫵媚的眼神勾挑着他:“你不好奇我還是不是處女嗎?”她問的直接,以爲他一定會被她的言辭驚駭到。

他卻只是始終清冷的表情,靜靜的看着她,看得她幾乎要在他澄澈冰涼的視線下繳械投降。

她暗中咬緊牙關,告訴自己要堅強一些……

她不明白,爲什麼人們都說只有第一次會痛,她已經早就不是處女,爲何還是會這樣痛入骨髓?是因爲不是相愛的人之間兩情相悅的結合,所以纔會這麼疼痛難耐嗎?他爲何不能迴應她些?爲什麼不能幫助她減輕些殘忍的痛楚?爲何要這麼冷酷?爲什麼不可以稍稍疼惜她?

她最終咬牙挺住了,冷汗順着發線流下,沾溼了她的鬢角。她視線模糊的眯眼望着他,看着他的無動於衷,她的心疼痛的幾乎快要超越生理上的痛楚。這樣的程度已經是她的極限,已經完全可以說明問題了,已經足夠被他因此而厭棄了。

她就此羞憤難當的離開他的身體,勉強撐起抽痛的身子,一瘸一拐的挪下牀來。強撐着維持出最初的驕傲笑容,辛苦的站定在他眼前:“現在,你知道答案了吧?”

給他一個光明正大離開她的理由,也算是她能回報給他的最後一件事了,以後也不再有這樣的機會了,謝謝他三番兩次的解救她於危難之中,還有一直以來對她的幫助和照顧,還有,讓她知道了什麼是愛上一個人的滋味。

這一刻,她突然看清了兩個人的未來,原本就是生活在不同圈子裡的人,要怎麼樣纔能有所交集?即使有,也不過是曇花一現,剎那間又將各奔東西。

其實她之前就已經看清,只是一直逃避不願意面對罷了。

此刻,一直漠然已對的凌雪徹卻突然有了反應,轉頭望向她,暗沉的眸光流露出明顯的沉痛和不解。

看到他的表情,她以爲他是在質疑爲何沒有在她身上看到處子的血跡,隨即難過的壓低臉龐:“我先去洗澡,將自己收拾乾淨後會馬上離開這裡。”離開這個傷心地,離開他殘忍的目光,也讓自己的污穢不再礙了他明亮清澈的眼。

他卻在她移動腳步一瞬敏捷的自牀上竄下扯住了她:“原來,這就是你突然約我來賓館的原因?原來就是爲了這個!”

“行了,你不必奚落我———”下一秒,她自暴自棄的話語被他盡數阻隔在口腔裡,他用一記深吻封住了她滿滿開啓的脣。

她的腦海瞬間炸出一片花火,即使他的力道很大,不可遏制的碾痛了她的脣瓣,她心中只有一個聲音清晰的留守在原地,只要他還願意留她在身邊,她可以任他予取予求。

他漸漸和緩下來,停止了一時興起對她的小小懲罰,爲她不久之前的幼稚行爲,既侮辱了她自己,也侮辱了他,與此同時,也停止了對自己的折磨。

這一次,當他再用同樣的姿態擁抱她時,她感受到的卻再也不是同樣的痛楚,而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從未經歷過的奇妙感受。

她心中恁地泛起辛酸,眼中涌出薄薄的淚光,卻因爲閉緊雙眸,讓他無法看到。原來,這就是和所愛的人結合的滋味,原來,那樣的痛楚也可以因幸福而蛻變的如此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