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節晚上,何曼邀請了好幾次外婆,要把她接到家裡過節,可是外婆卻以去舅舅家爲由,婉言拒絕了。
安以桀回來的時候,天還沒黑。
看到何曼在廚房忙碌,他才脫了外套就忙不迭的將她拉了出來。
“不是和你說了,以後家裡的事什麼都不要做。”安以桀把她按坐到沙發上,又給她拿到了墊子墊在腰後。
“我勸了太太半天了,她就是閒不住。安先生,你快勸勸她吧。”胡嬸也出來幫腔道。
何曼很無語,她只是懷孕,又不是癱瘓了,至於要一動不動的嗎?何況,這幾天她狀態好,放在前幾天妊娠反應重的時候,要她進廚房她也不要進。
見安以桀還板着臉,何曼趕緊從桌子的盤子裡拿了聲下午製作的月餅,送到他脣邊:“嚐嚐小川親手製作的月餅,超級好吃。”
安以桀接過月餅,板着臉問她:“是小川自己做的嗎?”
“當然……”
“當然不是。是我和媽媽一起做的!”小川抱着遊戲機從樓上下來,邊走邊得意洋洋的說。
安以桀的臉色又沉了沉。
“哎呀,我很小心的。你不要大驚小怪的好不好?”何曼怕又挨訓,趕緊替自己爭辯道。
“你很小心?你忘了,前幾天,你還有出血的現象。”說起這個,安以桀就後怕。
前幾天的晚上,他正在書房加班,就見她一臉擔憂的敲開門,一副馬上要哭出來的樣子告訴他,她出血了。
安以桀嚇的頭皮發麻,衣服都沒換,抱起她就往醫院衝。
還好,醫生一番檢查後,說只是小問題,給開了些藥就讓她回來了,然而,安以桀卻再也不敢掉以輕心了,恨不得她每天在牀上躺着,睡覺的時候,除了抱抱她,更是動也不敢動。
“小川,交給你個任務,以後看好你媽媽,不許她再亂來。知道了嗎?”安以桀又吩咐小川道。
“哦。”小川覷着兩人,怏怏的答。趁着安以桀不注意,又給何曼眨了眨眼睛,彷彿在告訴她,他只是假裝答應爸爸的。
何曼扁扁嘴,詞窮的她,只好百無聊賴的坐在那裡看電視。
晚餐做好,準備吃飯的時候,面對一桌子豐盛的菜餚,安小川突然想起什麼,興沖沖的跑到了樓上,過了一會兒,他捧着之前何曼釀的桃子酒下來。
“媽媽,你不是說,桃子酒釀到中秋節就可以喝了。我們今天就喝了它吧。”將酒放下,小川就去拿杯子。
桃子酒粉粉的,顏色很好看。何曼打開,聞了聞,微醺的桃子味混合着酒香,很甜很好聞。
小川取來了四隻杯子,依次擺好,讓何曼倒酒,只是她還沒倒,安以桀就拿走了一隻杯子。
“你媽媽不準喝!”他獨斷專行的說。
“喂,酒是我釀的,我爲什麼不能喝?”何曼剛拿起那瓶酒,又放下了,“而且這只是果酒,果酒好嗎?”
“果酒也不能喝!”他仍然堅持,又要去拿另一隻杯子,卻被安小川按住。
“爸爸,媽媽不能喝,我可以喝。我已經五歲了,是大孩子了。”小川盯着那瓶粉嫩嫩的果酒,又舔了舔嘴脣。
他覬覦這瓶酒好久了,是媽媽說今天可以喝的,所以,他可不能讓步。
說完,小川又用乞求的眼神看着何曼。
何曼心中一軟,妥協了一步:“好,我可以不喝。讓小川喝一點點……”
“何曼,你就縱容他吧。”安以桀很無語,可是今天是中秋,他也不想破壞節日的氣氛,終於,他拿過那瓶酒,給三個杯子依次倒了大半杯。
剛倒完,小川就拿過去,咕咚喝了一大口。
“你慢點!”
“你慢點!”
安以桀和何曼異口同聲的說,說完,四目相對,同時憋不住笑了。
“媽媽釀的桃子酒,太好喝了。”安小川放下杯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快跟媽媽形容一下,是什麼味道的?”何曼喝不到,卻又很想喝,忍不住嚥了咽口水。
“酸酸的桃子味,還有點甜。”安小川又喝了一口,認真的說。
何曼又咽了咽口水,偷眼去看了看安以桀。
安以桀也拿起杯子,嚐了嚐。
“小川,別誤導你媽媽。明明是澀的,一點也不好喝。”安以桀怕何曼忍不住偷喝,故意這樣說,還衝小川擠了擠眼睛。
“是啊,我喝着也不怎麼好喝。”胡嬸也在一邊附和。
小川撓了撓頭,在騙媽媽還是不騙媽媽之間糾結了一下,又拿起杯子,將裡面的酒液一飲而盡,然後撫額:“哎呀,我暈了。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好喝還是不好喝。”
何曼脣角一抽,這些人的演技要不要再差一點。
胡嬸轉身進了廚房,端出一杯鮮榨的果汁放到何曼面前:“太太,你喝這個,這個最好喝了,又營養,又健康。”
簡單的吃過中秋團圓餐,臥室裡,何曼站在窗前,欣賞着天上的明月。
安以桀從浴室出來,在她身邊坐下。
“怎麼不開心?還在爲不讓你喝酒的事生氣?”他在她頭摸了摸,笑宴宴的問。
何曼轉身,扁了扁嘴,她當然不會爲了那種事生氣,她在想趙心碧的事。
“你母親今天來過了。”何曼挨着他坐下來,輕輕說。
安以桀挑挑眉,似乎並不意外。
“她說方慧和安盛兩個人正合謀把安以昆趕下馬,她很着急,希望你能幫一幫她。”雖然何曼並不想安以桀再管安家的閒事,可是,猶豫再三,她還是告訴了他。
說到底,這是他們母子間的事,她可以表明她的態度,卻不能替他拿主意。
安以桀隨手拿起一本書,翻了翻,顯然,這時候,他根本無心思看進去任何東西。
書放下,他冷冷一笑:“我早看穿他們的打算。”
何曼一怔,他的意思是,他早就看出來安盛和方慧的計劃。
是啊,他們怎麼會真心扶植那個不成器的安以昆。當時那樣做,不過是想先把安以桀趕下馬纔不得已的選擇。
“那你打算怎麼辦?幫還是不幫?安以昆不成器,你幫得了一時,還能永遠幫他?”何曼忐忑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