詢問
坊間偶遇,代岑三娘出手教訓丫頭。再聽到杜燕綏被岑三孃的丫頭認了出來。杜靜姝心裡犯了疑。與李尚之打過招呼後,理直氣壯的要和岑三娘說私房話,拉着她避到了角落裡坐下。
見杜靜姝一臉逼供的架勢,岑三娘無奈:“靜姝,不是我要瞞着你。你九哥不也說了,他是奉皇令辦差。我也不敢大張旗鼓的宣稱從前認得他,把他那時的身份宣揚開去。”
杜靜姝好奇的卻不是這個,興致勃勃的問道:“三娘,你什麼時候認識我九哥的?你倆之間怕不是認識這麼簡單吧?”
岑三娘擡眼望去,杜燕綏與李尚之交談正歡。他今天終於承認了。那麼,他是否也該給自己一個交待?爲什麼消失了整整一年。爲什麼在樂遊原見到自己矢口否認。爲什麼兩次見着,他再不提自己頭上插着的這枝釵?
“你快說啊!”杜靜姝急了。
岑三娘垂眸:“他剛纔不是說過了麼,他救過我的丫頭……”
杜靜姝見岑三娘這模樣不由泄氣的說道:“那你總得告訴我,爲什麼我九哥會救了你的丫頭?”
“裘家老頭兒想納百草做妾,誣陷她摔壞了裘夫人的玉鐲。你九哥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把她悄悄救了出來。知道我是李家的姑娘,裘家便登門賠禮,這事就結了。你九哥救了人就走了。”岑三娘痛快的說道。
杜靜姝眨了眨眼:“就這麼簡單?”
岑三娘一本正經:“就這麼簡單。”
“然後呢?”
岑三娘截住話頭:“靜姝,你想知道什麼,不如直接問他好了。”
杜靜姝嘟嘴:“我九哥那人,不想說的嘴閉得比蚌殼還嚴實。”
岑三娘想起滕王火燒蘆葦灘的那個夜晚,他撐着船回來,見着自己那樣的激動。想起他賭咒發誓說除非斬斷他的四肢,否則他絕不會離開自己。
岑三娘突然之間覺得自己自己像個傻子。杜燕綏說什麼她就信什麼。消失一年後,他搖身變成了杜家九公子。樂遊原上說不認識自己,轉身在大街上就坦然承認用過空青的名字。
枉她兩世爲人,怎麼就這麼輕易的相信了他?岑三娘意興闌珊:“靜姝,我和你九哥之間真的沒什麼。只是沒想到我那丫頭對你九哥念念不望。出來一整天了,我有些倦了。”
杜靜姝怔了怔,感覺到岑三娘情緒的失落。想到她身邊那個囂張的丫頭,忍不住勸道:“三娘,我房裡也有從小侍候我多年的丫頭。我待她們也極好,但是尊卑有別,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好也要有個度。將來你如果嫁到別人家主持中饋,闔府下人都像你那丫頭一樣,你還如何管家?你放了她身契也好,以後重新買幾個調教好了。別爲了一個下人心情鬱結。”
她說的這些岑三娘都明白。她來到這個世界,睜開眼睛就和許氏與百草寄居在岑家三房。主僕三人一致對外,對岑三娘來說,三人是一體的。然而現在環境變了。李家上下待岑三娘如珠如寶,當她是尊貴的孫小姐。許氏和百草從身份地位到思想都發生了改變。
岑三娘並不是想讓許氏和百草成日在自己面前卑躬曲膝,她只是覺得,自己給了她們尊重與呵護,她們爲何不尊重自己的意見,只一味的照着她們所思所想行事。口口聲聲爲了她好,這樣的忠心讓她傷心。
“靜姝,謝謝。”杜靜姝的關心讓岑三娘覺得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