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等他知道這一切之後,已經晚了,穿入身體內的刀尖驟然一縮,殷紅血液便從體內奔涌了出來。
等到黑衣人倒在地上之後,四周早已經沒有了君夜離的身影,只有他那雙充滿不甘心的眼睛瞪的溜圓。
解決這一個之後,風無邪這才漸漸明白過來,君夜離竟然是在用這麼一種別緻的方試,教她武功。
他的身手很快,招式狠戾,幾乎沒有給敵人思索的時間,便斬於刀下,武功能達到如此高深的地步。
在整個西楚國,風無邪還沒有見到過。
就在她神遊的功夫,第二個黑衣人已經倒下,緊接着是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直到第六個。
那黑衣人彷彿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命運,見到君夜離追了上來,已經不再逃跑,反而身形一轉朝他撲了過來。
這次君夜離並沒有一刀要了他的命,反而像教學一般,以黑衣人爲實驗體,細心的爲風無邪講解招式的要領。
就連手上的動作也慢了一些,每一勾一挑,一抹一掃,都演式的極其詳細。
可縱然是這樣,那黑衣人卻連他的半片衣角都沒有捱到,不由的氣的哇哇大叫。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拿老子當猴兒耍呢?”
站在一旁的風無邪:
待到一套招式演練完,君夜離這才大手一揚,將長刀扔給風無邪:“用我剛纔教給你的,三招之內把他殺了。”
風無邪伸手接住君夜離的長刀,漆黑的眸子微斂,便朝黑衣人衝了過去。
但她並沒有完全按照君夜離的刀法,而是稍做了一些改動,配合着自己的近戰搏擊術,身形靈活的繞到了黑衣人的後方。
在那黑衣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長刀一下沒入他的後心。
君夜離站在一旁邊,讚許的點了點頭:“不錯,不錯,這種功夫我還沒有見過,正適合女子。”
對於他的誇讚,風無邪卻沒有放在心上。
而是有些愣怔的看着手中的長刀,君夜離的這套刀法雖然巧妙,但她是女子,力氣太小,用起來還是不太順手。
尤其她習慣近戰,再加上現在的內力還不深厚,用長刀又很費力氣,一旦又遇上今天的情形,鐵定吃虧。
看來,有一把趁手的兵器,還真是迫在眉睫。
這樣想着,腳步便提步往外走去,儼然沒有把君夜離放在心上。
對於風無邪的無情,君夜離又不是第一次領教,因爲擔心她臂上的傷口,索性便跟在她的身後。
這個丫頭樹了不少的敵人,還真是讓人不省心吶。
風無邪知道君夜離一向難纏,即然趕不走他,就無視他,他自己覺得無趣後便會離開了。
今夜被這些黑衣人一耽擱,福祿堂是去不成了,風無邪只好往家走去,偷偷的往後瞄了一眼,身後那條尾巴還在。
風無邪倏然轉身,怒視着跟在身後的人,這人怎麼這麼厚臉皮,擺明了不想理他,現在竟然跟到了家門口。
如果她不開口說話,這人是不是還要跟到她的臥室?
看着風無邪那張含怒的小臉兒,君夜離也停下了腳步,脣上帶着淡淡的笑意。
“我看着你進去,我再走。”
聽到他的話後,風無邪明顯的鬆了口氣,毅然的轉身進了門,咣噹一聲,大門從裡面緊緊的閉上。
回到房間後,風無邪急忙進入了靈泉空間,剛剛她還擔心君夜離會死賴在她身邊,這樣的話就無法用靈泉水治癒傷口了。
雖然刀口不深,但皮肉卻已經外翻了,如果不妥善治療,恐怕會影響她給名劍山莊的那位解毒。
將身上的外衣除去,風無邪在靈泉中泡中足足有一個時辰,這才從靈泉中走出來。
臂上的傷口已經往裡癒合,但要想完全長好的話,沒有個三五日是不成了。
看來,也只能棄馬改乘馬車了。
將靈泉水取了一些出來,風無邪爲了掩人耳目,將泉水混合着藥材做成了藥液,足足的做了有二十瓶紫凝露,這才停下。
一部分留給風清雲,以備不時之需,另一部分給伍龍和伍鳳。
將這些都做好了後,風無邪將東西分別放在兩個小匣子裡,這才脫衣上牀睡覺。
半彎弦月從雲層中躍出,撒下一地銀白,將君夜離的身體包裹在一片柔和的月色下。
他身着黑色的錦衣,衣領和衣袖用銀絲繡了滾邊,在月色下,身上的暗紋緩緩流淌,似飄飄欲去的嫡仙。
感覺到風無邪的房內再無動靜,君夜離嘴角的笑意才漸漸淡去,轉身步入漆黑的夜色裡。
第二天一早,風無邪便找風清雲商議出行的事宜。
大廳裡,兩箱黃金正正當當的擺在那裡,風無邪淡淡的掃了一眼,便點了點道:“三叔,還記得我昨天跟你說的話麼?”
風清雲點點頭:“自然記得。”
他怎麼可能把這麼大的事忘了呢?
“場地我已經談妥,剩下的事就交給三叔了。”風無邪幽幽的道。
就算是她不開口,風清雲也知曉這其中的利害關係,便鄭重的說道:“無邪放心,儘管去做你的事,這點事還難不倒三叔。”
聯想到昨天晚上的暗殺,風無邪提醒風清雲:“這院子還是招一些家丁來吧。”
昨天的百花宴風家已經招惹了不少的敵人,如果有人想要動手腳,這一院子的老老小小,沒有個護院的可不行。
風清雲明白風無邪所說的意思:“一會兒我便讓冬香去招一些武夫。”
“我這次出行,少則七八天,多則十天半個月,肯定在皇上壽宴之前趕回,三叔,家裡的一切,就拜託給你了。”
風無邪從懷中掏出家主的印章,連帶着宮默然的那塊玉佩還有紫凝露,一併遞到了風清雲的手上。
“三叔,這是我昨夜調製好的紫凝露,它的療效我不說,你也應該知道,如果你有解決不了的事,就拿着這塊玉佩去找晉王殿下。”
她一走,青龍使必然也會走,名劍山莊的勢力雖大,但如果朝廷想要動什麼手腳的話,風清雲未必能扛得住。
唯今只好將希望寄託在宮默然的身上,算算日子,他身上的傷也該好的差不多了。
風清雲深知這玉佩的重要性,將它用力的握在手裡,目光堅定,神情凜然:“我知道了,無邪,你出門在外,一切小心。”
雖然不知道風無邪要去做什麼,但風清雲還是免不了叮囑她一番。
而風無邪沒有告訴風清雲她的去向,就是怕他會身陷危險之中。
冬香站在一旁,默默的將一些細軟遞到了風無邪的手上,眼中含着淚花道:“大小姐,路上你要照顧好自己。”
風無邪有些頭疼,她又不是去送死,一個個的這麼沉重幹什麼?
眼下該交待的全都交待完了,風無邪接過冬香的細軟,就要往外走去。
可是就在她邁步的時候,腿卻被一毛絨絨的小東西給抱住了。
風無邪低下頭一看,竟是銀月,這些日子在冬香的悉心照料下,它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壯實了。
銀月湛藍的眼睛泛着一層水盈盈的光,極其呆萌的看着風無邪,嘴裡嗚咽着,似乎很不願意她走。
好像從風無邪將它救起的那時候,銀月潛意識裡就將風無邪當作了自己的親人。
雖然它只是一頭小狼,但與風無邪呆的這段日子,它卻能看懂風無邪的每一個手勢。
眼下,它抱住風無邪的腿,殷切的期盼着,風無邪不要這麼丟下它。
可是,風無邪此次出行,帶着它實在不方便,風無邪只好蹲下身子,將小狼抱了起來。
纔不過短短的半個月時間,小狼竟然長到了二尺長,抱起來沉甸甸的,身上的絨毛有些扎手。
風無邪安撫性的摸了摸小狼的頭,輕聲對它說道:“這次出行路途太遙遠,你乖乖在家。”
隨後便將它交給了冬香,一脫離風無邪的懷抱,銀月便掙扎起來,冬香只好拍了拍它的頭,示意它安靜。
銀月這才乖乖的呆在冬香的懷裡,眼睜睜的望着風無邪遠去。
風無邪出了門後,就直奔了福祿堂。
當風無邪到達那裡的時候,卻沒有想到,福祿堂竟然被人羣圍了裡三層,外三層。
周圍全是看病的百姓,隊伍都排到了大街上,可是這些人的臉上非但沒有生病的痛苦,反而個個喜形於色。
由於人太多,風無邪只好從後門溜了進去。
伍龍沒有想到風無邪竟然會在今天過來,他的手上正拿着藥材配藥,見到風無邪後,明顯的愣了一下,隨即便反應了過來,朝着風無邪小跑了過來,欣喜的喊道:“姐姐。”
風無邪朝他笑着點點頭,讚揚的說道:“沒有想到你們姐弟倆竟然將福祿堂經營的如此好。”
幾天不見,伍龍的臉色更加紅潤了,他靦腆的一笑,露出兩顆小虎牙:“姐姐的,功勞。”
風無邪有些意外的揚眉:“哦?伍鳳的傷好了?”
伍龍點了點頭。
許是聽到了他倆的說話聲,伍鳳從大堂走了出來,來到了後院,她一身男裝打扮,看起來很是利索。
見到風無邪後,走上前喊了一聲姐姐,隨即便看到了她背在身後的包袱,便問道:“姐姐可是要出門?”
風無邪點點頭:“有事要出門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