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的面色有些沉重,擺了擺手道:“算了,通知弟兄們,撤出雲陽城。”
黑三有些愕然:“弟兄們好不容易打下的家業,就這麼扔了?”
“難道你想我們引起朝廷的注意?到時候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紅袖冷笑道。
知道紅袖的心思縝密,黑三隻得安排兄弟們轉移的事宜去了。
風無邪從青龍幫出來了以後,就讓堂下的弟子自行回了堂口,而她則步行往福祿堂走去。
不知道伍鳳的傷勢如何,還有幾天她就要遠行,有一些事情也要叮囑他們一下才好。
夜色深深,街道上冷清的幾乎看不見行人。
各家門戶早已緊閉,只有風無邪嬌小的身影印在冰冷的青磚上。
在街道的另一頭,幾名黑衣人輕飄飄的落在地面上,手上的尖刀在夜色下反射着森寒的光。
風無邪倏然停住腳步,眉頭微蹙,她就知道,事情不會這麼容易結束,只是沒有想到蘭妃竟然如此按捺不住。
她淡定的站在原地,臉上平靜的看不出任何情緒,爲首的黑衣人沒有想到風無邪只是一介小女子,在面對危險時還能如此坦然。
刀下一橫,便朝風無邪衝了過來。
這些黑衣人雖然武功並不卓越,但五六個一起上的話,風無邪真是一點底都沒有。
可是情形不允許她做出判斷,因爲身後的的幾把尖刀帶着強大的殺氣,也隨之而來。
風無邪腳尖微動,原地騰空而起,這些日子以來,她的雲飛燕早已經練的非常熟練,再加上吃了血菩提獲得的五十年功力。
如果用拖延的戰術,或許她還能有幾分勝算。
白梟說過,面對強敵,她的毒根本就派不上用場,唯今之計,就是將這些黑衣人逐個擊破,然後再趁機逃走。
以一敵十,風無邪沒有那麼自信,她也不會那麼傻。
那些黑衣人沒有想到風無邪的輕功會這麼好,待到他們想要追擊時,風無邪已經遊走在房頂上了。
其中一個黑衣人,仗着自己的輕功好,想都沒想的追了上去。
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風無邪等的就是這個,腳步微亂,故意露出破綻,那黑衣人大驚,目露兇光。
“小姑娘,我勸你不要再掙扎了,乖乖受死吧。”
身形一縱,已經離風無邪只有幾步之遙,可是接下來的一幕卻讓他大驚失色。
風無邪非但沒有逃跑,反而回手一揚,一根銀針帶着醇厚的內力,從那黑衣人的眉心穿過。
而他到死都沒有明白,自己是被什麼暗器所傷。
風無邪深知這些人的心狠手辣,如果想要逃脫的話,絕對不能讓他們對自己形成包抄的局勢。
在那黑衣人快要倒下的時候,身形一滑,已將那黑衣人的長刀拿在手裡。
風無邪露的這一手讓那些輕敵的黑衣人全都目瞪口呆,他們可都是江湖上有名的殺手。
可是竟然這麼輕飄飄的就被風無邪殺掉了一名。
剩下的黑衣人也不敢再輕敵,同伴的死激起了他們強烈的仇恨,個個手提長刀朝着風無邪奔去。
風無邪手持長刀站在房頂上,纖細的身影在月色下蒙上一層森冷的銀白,眉目清冷孤傲,冷眼看着這些上來送死的人。
幾名黑衣人紛紛躍上了房頂,堵住了風無邪的去路,想要將她斬殺於亂刀之下。
風無邪又怎麼會不知道他們的想法,只是後路已經被封死,今天如果不惡戰一場,她很難全身而退。
師父說過,最好的防守就是攻擊。
這些黑衣人看似將路封死,但只要能打開一個缺口,她就有望逃出去。
手上的長刀擡起,風無邪瞅準其中一個比較弱的,以最快的速度衝了過去。
黑衣人察覺到她的意圖,紛紛朝她包抄而來,風無邪咬牙不去理會身後的黑衣人,以不要命的方式朝那個黑衣人襲去。
手上的長刀舞的即快又狠,招招朝那黑衣人的要害襲去,可是對方身經百戰,對於風無邪的招數又怎麼會不知道。
那帶着醇厚內力的長刀壓在了她的鋼刀上,隨後一挑,如果不是風無邪死死的握住長刀,早就被震飛了出去。
風無邪剛穩定心神,身後的那些黑衣人也已經到了身前。
前面的黑衣人料定她跑不了,長刀一挺直直的朝她的心臟刺來,而風無邪身後的那些黑衣人,幾把鋼刀則對準了她的後心。
註定是要逃不掉了麼?
風無邪咬牙將內力全集中在手上,將面前的幾把尖刀震開,身形一側,身後的那把刀從她的手臂上滑過。
頓時一股火辣辣的疼痛,便從臂上蔓延開來。
風無邪往臂上掃了一眼,只見左臂被刀劃破了一個口子,鮮紅的血液立馬涌了出來。
還好傷的不是右臂,風無邪這才長出了口氣。
誰都不明白,右手對於醫生而言,有多麼的重要。
那些黑衣人見風無邪受了傷,個個提着尖刀再次襲來,風無邪步步後退,暗暗觀察可以逃脫的地勢。
那些黑衣人彷彿知道她的想法,將她又團團的圍在了一起。
就在那些尖刀往風無邪的身體刺去時,一道霸道的內力竟然灌入了風無邪的身體。
風無邪精神一震,提氣一縱,從圍困中逃脫了出去。
幾乎是同一時間,反手一掌,一道凌厲的掌風便拍向了下面的黑衣人。
那幾名黑衣人,做夢也沒有想到。
死到臨頭的風無邪竟然在一瞬間變的如此強大,那道掌風下來的時候,他們根本就沒有招架之力。
全都被掌風震碎了內臟,個個口吐鮮血,奄奄一息,跪在了地上。
風無邪輕飄飄的落在房頂上,有些驚訝的看着自己的手掌,剛纔這一掌絕對不是出自她的手。
擡眸往四處看了一下,冷聲道:“是誰?出來?”
“我來晚了。”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人影,那雙霸道的大手一伸,就將風無邪小小的身體圈在了懷裡。
君夜離擡眼看了眼風無邪的胳膊,衣袖被刀刺開,露出血紅的傷口,他的眸子一瞬間變的森冷無比。
如玉的手指朝着風無邪傷口上一點,先爲她止了血。
“傷我的人,可問過我的意思?”低沉的嗓音帶着迫人的威嚴,冷冷的掃向了那羣黑衣人。
那些黑衣人沒有想到君夜離的武功竟然如此高深,就算他們再蠢,也想到了剛纔那股強大的內力,正是出自此人之手。
面對君夜離的質問,這些黑衣人早就腿軟腳軟,站在原地身體微微顫抖,不知該如何作答。
風無邪微微皺眉,身後就是那具散着溫熱的胸膛,兩人挨的如此之近,那熾熱的溫度透過薄薄的衣料傳到了風無邪的身上,讓她不由的皺起了眉頭。
想起了上次被君夜離霸道的喂血菩提的情景,風無邪便覺得惱怒。
“鬆開。”風無邪冷聲道。
可是某人的臉皮厚度,又豈是風無邪所能預料的?
腰間的大掌又緊了些,幾乎勒的風無邪的整個身體都緊緊的貼了上去,肩膀上一沉,君夜離的下巴墊在風無邪的肩上,有些賴皮的道:“再抱一會兒。”
可是縱然只是這麼小小的要求,君夜離也沒能如願,因爲幾乎是在他的頭枕上風無邪的肩膀時,那帶着內力的掌風便朝他襲來。
雖然風無邪的襲擊對於君夜離而言只像撓癢癢一般,他並沒有放在眼裡,可是明顯的這隻小貓兒已經炸毛了。
爲了防止她的傷口再流血,君夜離只好伸手將那隻小手握住。
從她的身上掏出絲帕,將傷口包紮好,這才冷眼掃向了那幾個礙眼的黑衣人,淡聲道。
“滾。”
君夜離獨特的嗓音在這寂靜的夜裡響起,雖然冷酷的沒有一絲溫度,但在那幾個黑衣人聽來,卻是猶如天籟之音。
就算是沒有十成的把握逃出去,但畢竟多了一分希望。
幾個黑衣人互視了一眼,施展着輕功急忙四散而去。
眼見着黑衣人就要消失在眼前,風無邪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怒意,可偏偏自己被君夜離禁錮住,半分都動彈不得。
今夜放走了這些黑衣人,以後自己可就沒有消停日子過了。
“不捨得他們走嗎?那我們就去追好了。”身後的君夜離似乎覺察到風無邪的不悅,大手握住風無邪的另一隻手。
腳尖一個輕點,早已經飛了出去。
那些黑衣人明明已經四散的看不見身影,但偏偏君夜離就知道他們在哪兒,只是眨眼的時間,前面就出現了一個黑衣人的身影。
君夜離倏然貼進風無邪的耳邊,溫熱的氣息撲灑在她的脖頸,淡淡的道:“看好了。”
就在風無邪詫異間只覺得手被一股醇厚的內力所包裹,那長刀猶如有了生命一般,靈活的似一條長龍在手中游走。
詭異而巧妙的刀法帶着磅礴的氣勢,外表看似無奇,卻只在眨眼間,就已經逼到了那黑衣人的心門。
噗嗤一聲。
刀刺入血肉的聲音,黑衣人睜大着眼睛驚恐的看着從後穿過來的刀尖,滿眼的不可置信。
明明他已經逃出了那個男人的手掌心,爲什麼還會在眨眼間就能追上他,難道他是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