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姬伸手捂着腹部,面上呈現痛苦的神色,有些不相信的問道:“你怎麼知道這麼多?”
“奴才雖然失憶,但是本能的東西還在,看到小主的病症自然而然的便使了出來。”
“簡直是一派胡言,昨天晚上本宮根本就沒有吃什麼海鮮,又何來過敏一說,一定是你從中作的手腳,想要謀害本宮。”柳姬秀眉一蹙,指着風無邪就開罵,想要讓她坐實謀害的罪名。
“說,你處心積慮的靠近大王,混入金聖宮,是不是想要迷惑大王?對大王不利,你的背後主使是誰?”
風無邪暗中冷冷一笑,還好她是男裝打扮,如果是女人的話,還指不定會被人罵成什麼樣呢。
不顧柳姬的謾罵,風無邪幽幽的看向了漠桑:“奴才是男人,何來勾引大王一說,小主這麼說,豈不是在抹黑大王?”
此言一出,柳姬突然捂住了嘴,剛剛她只是逞一時口舌之快,被氣糊塗了,怎麼忘了這個小呆是男人了。
現在被風無邪故意一歪曲事實,那不就是說大王有龍陽之好?
柳姬思及此,急忙跟漠桑解釋:“大王,臣妾不是這個意思,臣妾只是,只是……”
偏偏這個時候柳姬詞窮,越是着急,越說不出話來。
漠桑的臉色卻突然陰沉了下來,想到昨天晚上對風無邪的試探,到現在都覺得噁心。
“夠了,滾。”
柳姬冷冷的一哼,挺直了脊背,她可是大王最寵愛的女人,料定這個滾不是對她說的。
柳姬得意的看向了風無邪:“大王讓你滾,聽不明白嗎?”
風無邪不爲所動,只是溫順的站在一邊。
柳姬氣極,美目掃向了兩邊的待衛:“還站着幹什麼,還不把這個來歷不明的人給轟出去?”
漠桑終於受不了這個女人的愚蠢了,站了起來對着兩邊的待衛道:“關進暗房,閉門思過。”
直到待衛來押柳姬,她才恍然大悟,撕心裂肺的哭喊起來:“大王,爲什麼,臣妾做錯了什麼?爲什麼要這樣對臣妾?”
在風無邪沒有來之前,柳姬可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她纔來一天,就攪得後宮不得安寧。
只是一個奴才,怎麼就那麼入大王的眼?
柳姬想不明白她怎麼會栽在一個奴才的手裡,可是在觸到漠桑冰冷的眸子時,她的哭聲嘎然而止,乖乖的跟着待衛去了暗房。
大王雖然疼愛後宮的妃子,不會輕易動怒,可是一旦動了怒,那便是有人真的要倒黴了。
所有的人,都知道這是漠桑的底限。
風無邪站在一邊,溫順的像只貓兒,漠桑的目光有意無意的在她的身上滑過,越發覺得這個小呆,不簡單。
這時,一名宮女急匆匆的走上前來,對着漠桑行了個禮後,說道:“大王,小公主哭鬧不止,玉妃娘娘請您過去看看。”
心情本就煩躁的漠桑在聽到宮女的話後,神色立馬正了起來,起身便往外走去。
但在經過風無邪身邊的時候,低低的說了一句:“還愣着幹嘛?你也跟着。”
風無邪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也只好跟了上去。
漠桑行走的很快,身後跟着一長串小跑的宮女,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進了映月閣。
從很遠的地方就能聽到屋內傳來孩童哭泣的聲音,孩子的哭聲很大,聽起來讓人很是揪心。
漠桑的眉頭緊蹙,三步並作兩步進了殿內。
一屋子的宮女太監和太醫,見到漠桑進來後都跪了一地,漠桑連理都沒有理,直奔小公主而去。
小公主才幾個月,生得粉嫩,一張小臉因爲哭喊而憋的通紅,手腳不停的揮舞。
漠桑愛憐的把小公主抱在懷裡,哄了幾下不見好,便質問太醫:“怎麼回事?”
太醫年紀一大把,忽聽得頭頂傳來震怒,顫顫巍巍的回話道:“公主是脾胃不和,微臣已經給小公主開了藥方,只是公主年紀尚幼,微臣不敢下大劑量,只能慢慢調理。”
後面的話太醫沒有再敢說下去,因爲漠桑的臉色已經非常難看了,他冷冷的瞥了一眼太醫:“要你們有何用,連這點事都辦不好。”
太醫嚇的急忙低下了頭,不敢再看漠桑一眼。
懷裡的小公主又痛哭起來,漠桑急的額頭滲出了汗珠,抱着小公主不停的踱步。
一屋子的人都嚇的大氣都不敢出,只有小公主哭的撕心裂肺的聲音,就在這時,一道溫潤的聲音響起。
“我來看看。”
衆人詫異的回頭,便看到風無邪從人羣中走了出來,朝着漠桑走去,在她伸手要抱小公主的時候,卻被一隻纖手給打了回去。
“你是什麼東西,公主金枝玉葉,豈能是你一個奴才能碰的?”說話的是小公主的生母,玉妃。
她生的皮膚白淨,細眉細眼,入宮才一年就爲漠桑生下了一個小公主,身份也一下子尊貴起來,很是得漠桑的喜歡。
正因爲是漠桑的第一個孩子,自然很得重視,被奉爲掌上明珠,現在小公主病了,玉妃急的人也憔悴了許多。
就連太醫都診治不了的病,她一個奴才又有什麼辦法?玉妃把所有的怒火都撒在了風無邪的身上。
漠桑的神色沉了一下,沒有理會玉妃的撒潑,而是看向了風無邪:“你可有法子?”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剛剛聽到風無邪自己說的,她會醫術。
風無邪點點頭,漠桑便讓她上前,替小公主把脈。
殿內所有的人都驚的張大了嘴巴,不知道大王這是中了什麼邪,居然要讓一個奴才給公主診脈。
先說治得好治不好的問題,就是這件事傳出去,也會讓人笑掉大牙,金聖宮裡沒有人了嗎?
就連奴才都能隨意的吹牛了?
玉妃的臉色也很難看,但對於大王的決定,她就是再不原意,也不敢公然的跟大王喝反調。
風無邪在衆人如針扎的目光中,淡定的走上前,伸出手捏住了小公主的手腕。
“小公主是脾胃不和。”風無邪淡淡一語。
太醫吊着的心聽到風無邪的這句話後,頓時放了下來,他就說嘛,一個毛頭小子能會看什麼病。
剛剛他已經說過了,小公主就是脾胃不和引起的腹痛,這才哭鬧不止,看風無邪有模有樣的把脈,還真以爲碰到了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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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沒有想到,居然是個騙子。
漠桑擡眸,細細的看了風無邪一眼,眸中似醞釀着一團火:“這就是你診斷的結果?”
以爲風無邪能給他帶來驚喜,卻沒有想到,她竟然如此戲弄他。
漠桑感到他的王權受到了挑釁,風無邪這是在把他當傻子耍嗎?而且還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
“大王,脾胃不合也分是要分型的,不能亂用藥,脾胃虛弱分爲,脾氣虛、脾陽虛、胃氣虛、胃陰虛,公主腹脹如鼓,呃逆,食少,會引起胃脹胃痛,所以公主應是胃氣虛,若以脾氣虛診治,只會重上加重。”
風無邪的一席話,讓本想反駁她的太醫閉了嘴,細細的聽着風無邪分析公主的病情。
原本不服的臉上,竟然生出了幾許讚許。
“那依您所見,該如何是好?”
就連太醫都認可了風無邪的醫術,玉妃的神色也變得緩和起來,漠桑將衆人的表情看在眼裡,對風無邪有些刮目相看。
“大膽的說。”
風無邪上前一步,淡淡的道:“最好的辦法,就是鍼灸。”
中醫博大精深,可真正能學到其精髓的,又有幾個人呢?聽到風無邪說的鍼灸,太醫的臉上一片赤紅。
這個還真不是他擅長的,只得拱了拱手道:“說來慚愧,老朽對於鍼灸之術,只是學得一些皮毛,根本上不得檯面。”
年輕的時候,他走南闖北,有幸去過中原,見識過中原醫師的鍼灸之術,但當時年輕氣盛,根本就沒有用心學。
直到後來才明白,那纔是中醫之精髓,可等到他明白的時候,已經晚了。
漠桑不得不重新審視了一下風無邪,沒有想到他偶然救的小呆瓜,竟然還是個深藏不露的。
看風無邪自信滿滿,便問道:“你會?”
“略懂一二。”風無邪道。
“快爲小公主診治,治好了重重有賞。”漠桑大手一揮,心情豁然好了起來。
“需要什麼,你說。”
風無邪看着空空的腕上,有些失落:“銀針一套。”
這個好辦,金聖宮裡什麼都不缺,漠桑很快便讓人尋了一套銀針交到了風無邪的手上。
細長的銀針拿在手上,靈泉空間打不開,風無邪只好用烈酒消毒,便要往公主的身上扎去。
可是這時,玉妃卻突然奔了過來,緊緊的護住了小公主,滿臉的恐懼:“不行,我決不允許你把這麼長的針刺到公主的身體裡。”
銀針有一個手指長,尖銳的針尖泛着銀光,看得人心中生寒。
治療被打斷,風無邪只得看向了這裡的掌權者,漠桑一揮手,讓人拉開了玉妃。
又怕她哭鬧,只好將她關進了偏殿,派了宮女看着。
沒有了人打擾,風無邪便專心的給小公主治病,怕她疼下手極輕極快,剛開始小公主的哭聲還很激烈,大家的心也緊緊的吊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