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無邪沒有理會她的驚詫,淡定的從嬤嬤的身邊走過,去廚房將燒好的熱水打到了桶裡,提到了漠桑的殿內。
本以爲那兩名姬妾已經離去了,卻沒有想到風無邪進去的時候,裡面卻傳來了壓抑的喘息聲。
她提着熱水的步子一收,站在了門外,準備等裡面人的完事以後再進去。
風無邪在門外靜站了片刻,直等的手軟腿軟,才聽到屋內傳出了動靜。 “大王,今天晚上我能留在這裡嗎?”
“大王,我也要留在這裡。”
半響,才聽到漠桑冷哼一聲,拉長了聲音幽幽的道:“滾。”
兩名美姬不敢再抱有幻想,急忙先後的下了牀。
風無邪聽到裡面傳來了悉悉索索穿衣的聲音,隨後就看到面前出現了兩雙繡花鞋。
知道自己現在的身份,風無邪只得彎腰說道:“恭送兩位小主。”
其中一名姬妾在路過風無邪的身邊時,身子一歪眼看着要摔倒,風無邪忙伸手扶住了她的手臂。
“小主小心。”
姬妾冷冷的瞥了一眼風無邪,厭惡的抽回了手,低聲道:“不長眼的奴才,多事。”
兩人在她的身上流連了一下,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才走開。
風無邪低垂着眉眼,表情淡然,恍然明白剛剛那名姬妾說的多事是什麼意思。
只是這麼拙劣的手段,裡面那位真的看不出來?
待她們遠去後,風無邪才挺直的腰身,細細的聽了屋內的動靜,忙將手裡的熱水拎了進去。
殿內的光線很暗,漠桑的大牀上鑲金嵌玉,碩大的夜明珠高懸於頂,灑下柔和的光線,隱隱的映出裡面模糊的人影。
風無邪沒有擡頭快步走到了屏風的後面,將熱水倒了進去,又將洗澡用的澡豆的毛巾放好,試了下水溫。
這才拎着桶走了出來,只是她剛從屏風後面出來,眼前卻出現了一雙男人的腳,再往上便是精壯的腿……
風無邪急忙移開視線,耳朵通紅一片,後退一步讓開了道路:“大王,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下去了。”
眼前的身影移開,緊隨着便傳來進入浴桶的聲音,風無邪剛要擡腿,便聽到身後有聲音傳來。
“伺候本王洗澡。”
風無邪的身子一滯,提着空桶的手有些無力,深吸了口氣將空桶放到了地上。
轉身淡定的進到屏風後面,抓起浴巾開始給漠桑搓背。
本以爲生活在條件這麼惡劣的環境下,皮膚一定不會好到哪裡去。
可風無邪卻沒有想到,他的皮膚瑩白如玉,彈性十足,絲毫沒有被風吹日曬的痕跡。
風無邪的手上不停的忙碌,挽起的袖子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漠桑的視線隨着她的身影不停的移動。
最後把目光定在了風無邪的身上,細細的嗅了一下,頓時一股淡淡的幽香撲入了鼻中。
看着那隻瑩潤的小手,漠桑鬼使神差的將它握在了手裡,掌中一片柔軟,與男人的剛硬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好軟,好滑。”
突然手被一隻大手握住,風無邪吃了一驚,想要把手抽回,卻看到漠桑在對她不懷好意的笑。
“大王,我是男人。”風無邪強自鎮定下來,好心的提醒。
她就不相信,他還能男女通吃。
“男人?”漠桑輕笑了一聲,明顯的不相信風無邪的話。
哪有男人皮膚如此細膩,哪有男人生得這樣貌美,哪有男人不敢直視他的身體。
風無邪低垂着頭不敢與漠桑直視,生怕被他看出端倪,但縱然是如此小心翼翼,卻還是惹得漠桑起了疑心。
“你如此小心翼翼,莫不是心中有鬼?還是?”漠桑調轉了視線,將目光移到了風無邪平坦的胸前,他伸出手在她的胸前劃了個圓。
“還是你根本就不是個男人?”
種種跡象表明,風無邪真的很可疑。
她出現的地方太可疑,她的身份很可疑,她的所有的一切都如一團濃霧,讓人摸不清,看不透。
可是據身邊的探子回報,卻又沒有任何的蛛絲馬跡。
風無邪就像是被人遺棄到了這處沙漠,整個世界都拋棄了她,如果不是她的倔強吸引了他。
想必,他根本不會注意到這個頑強的小傢伙兒。
“那大王如何才能相信奴才是男人?”風無邪淡淡一語,脣角卻帶着一絲詭異的笑。
漠桑轉過了身體,趴在浴桶的邊緣上,與風無邪對視,溫熱的水汽在他的身上繚繞,如夢似幻。
看着風無邪那張精緻的臉,他的臉上平添了幾許捉弄的笑意:“脫給我看。”
是不是男人,一脫便知。
風無邪不爲所動,臉上平靜的沒有一絲表情,只有在聽到那個脫字時,眸底閃爍了一下。
在漠桑的注視下,風無邪開始解身上的衣釦,漠桑的表情頓時有些複雜起來,竟然有些期待戳穿她的僞裝。
“大王即然要看,奴才豈有不從的道理,只是……”
漠桑的眼睛盯在了風無邪纖細的手指上,微微敞開的領口,露出瑩白的肌膚。
他突然有些煩躁起來,不耐煩的直起身,靠在了浴桶的邊緣:“只是什麼?”
風無邪停頓了一下,徐徐的道:“只是我現在已經算不上是男人了,您確定要看?”
聲音有些苦楚,卻帶着讓人憐憫的蠱惑。
風無邪的話說的很巧妙,漠桑的神情一下子變的豐富起來,細長的桃花眼慵懶的眯起,看向了風無邪的腿中間。
不是男人了?那不就是太監?
一時間,漠桑似吞了一隻蒼蠅,整張臉都變得鐵青起來,所有的興致瞬間消散。
他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誰要看你,擦背。”
風無邪淡然的道:“大王現在相信奴才了?”
她臉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卻有着讓人不敢輕視的氣勢。
而漠桑卻認爲是自己戳中了她的傷心事,大度的一擺手:“罷了,本王相信你了。”
風無邪暗中長出口氣,能在南財神的眼皮子底下耍小聰明,也算是她的運氣好。
手上的動作不停,終於替漠桑擦完了背,又伺候他更衣直至睡下,風無邪才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了房內。
第二天一早,風無邪就被一陣吵鬧的聲音給吵醒了。
急忙起了身走了出去,卻看到昨天晚上她扶的那名姬妾哭哭啼啼的吵鬧個不停。
“大王,你可得給柳兒作主啊,大王……”
在她的身後,跪了兩名丫鬟,都是一臉憤怒的看着風無邪的方向,那模樣好似她欠了錢沒還一樣。
漠桑被那個柳兒吵的頭疼,但還是壓着怒火好言相勸:“柳兒怎麼了,說出來,本王爲你做主。”
柳兒哭得梨花帶雨,聽到漠桑這麼說,急忙擦了把臉,伸出胳膊湊到了漠桑的跟前。
“大王,你看,你看吶……”
嫩白的胳膊上,密密麻麻的佈滿了紅紅的疙瘩,已經蔓延到了整個手臂,甚至是全身上。
漠桑厭惡的後退一步,厲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柳姬美目一轉,豁然看向了風無邪,伸手一指怒聲道:“是他,肯定是他做的手腳,昨天晚上臣妾腳下一滑,差點兒摔倒,就是這個奴才伸手扶了我這條手臂,今天早上就變成了這副樣子。”
柳姬哭的梨花帶雨,惹人生憐。
頓時,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風無邪,其中的幸災樂禍不言而喻,自從風無邪踏入漠桑的寢宮開始。
就已經吸引了無數人的眼球,誰都沒有想到,這個穿着破爛的小子竟然有幸去大王的身邊貼身伺候。
現在出了事,大家自然從羨慕轉成了幸災樂禍。
漠桑轉頭看向風無邪,眉頭擰成了一團:“來人,把他拉下去……”
耳邊的女人吵鬧個不停,漠桑只好犧牲風無邪來息事寧人,可是在看到風無邪那雙清冷的眸子時,他的心卻又有些慌。
於是到嘴邊的重打五十大板,硬生生的改成了:“關進柴房,三天。”
很快,就有兩名待衛上前,想要把風無邪押走。
風無邪本想忍了這口氣,可是看到柳姬得意的神情和周圍人的表情後,她改變了主意。
如果一開始就被人踩在了腳下,這以後的日子還長着呢,這個頭一旦開了,誰還知道以後有沒有別的招數在等着她呢?
風無邪甩開待衛的鉗制,上前一步,對着漠桑道:“大王,此事並非奴才所爲。”
“哦?你有什麼證據?”漠桑眯起了眼,眼中閃過了一絲趣味兒,他就是想要看看這個小呆瓜,怎麼反擊。
風無邪走到柳姬的身邊,看了她身上的紅疙瘩,堅定的說道:“小主根本就不是中毒,而是過敏。”
“過敏?”對於這個新鮮的詞彙,衆人表示不解。
漠桑挑了挑眉,嘴角綻開一絲笑容問道:“你怎麼這麼確定?”
“奴才剛剛看到小主不停的抓撓身上,這是隻有過敏纔會導致身上瘙癢,中毒根本不可能是這種症狀,所以奴才斷定,小主或許是吃了海鮮導致,同時斗膽問一下小主,腹中是不是不適?有沒有絞痛的感覺?”
風無邪說完後,看了一眼柳姬,只見她的面色蒼白,身體有些搖晃如果不是身後有丫鬟扶着,現在早已經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