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無邪急忙提了醫藥箱,走到了韓萍的牀前,翻開她的眼皮看了一下,發現她的眼皮底下已經烏黑一片。
這明顯就是中毒的症狀。
急忙翻出她的手腕,只覺得握在手中的腕子骨瘦如柴,指甲都已經凹陷,一點光澤都沒有了,隱隱的現出灰黑之色。
手指搭在了韓萍的手腕上,風無邪細細的品着她的脈象,半響都沒有言語。
然後從龍鐲裡抽出一枚銀針,對着韓萍的手指紮了下去,滴出一滴血來,放到了碗裡。
風無邪看病的手法實在是奇特,這麼半天了,也沒有診出什麼來,就連小廝也看不下去了。
剛要上前,卻被韓紹攔了下來:“退下。”
小廝張大了嘴巴,有些不明白爲何將軍的態度轉變如此之大,剛纔還對這女子不屑一顧,現在卻相信了她。
但是主子的事,又豈是他一個小廝能反抗的了的?
小廝低着頭慢慢的從房裡退了出去。
風無邪捧着那碗中的血水,細細的查看,果然沒過多久,那血水現出淡藍之色。
將早就拿出來的靈泉水,對着碗中的血水滴了一滴,隱隱的淡藍,便逐漸的又成了鮮紅。
看來,這靈泉,果然對韓萍的毒有作用。
只是這毒並不是普通的毒,而是一種隱藏在韓萍體內的毒蟲所致,毒蟲日夜不休的吸食着她的血液。
將體內的毒素排到韓萍的體內,這才導致她的身體非常虛弱,再加上極度的貧血,一點一點的消耗她的生命。
也虧得將軍府裡不缺銀兩,每日用蔘湯吊着她的命,否則韓萍早就一命嗚呼了。
病被風無邪診斷了下來,她的心中便有了主意。
風無邪轉身朝着韓紹走去,對他道:“將軍,令愛的病,我能治,只是……”
韓紹聽到自己的女兒可以被治好,當下激動的站了起來,臉上現出一絲驚喜之色:“此話當真?”
“絕無虛言。”風無邪淡定的回道。
“好,只要能把我女兒治好,金銀財寶,隨你挑,只要是我韓紹能拿的出,姑娘儘管開口。”
韓紹以爲風無邪是需要什麼名貴藥材,這纔跟他賣關子。
“將軍嚴重了,無邪想說的是,我還有幾個朋友在門外,那味能治好令愛病的藥,就在他們身上。”
韓紹一聽,便明白了過來,對着門外的小廝道:“快快有請這位姑娘的朋友。”
小廝在門外應了一聲,隨後便聽見他的腳步聲跑了出去,不多時,君夜離一行人,便進到了將軍府。
因爲他們都是男子,進入韓萍的房間不方便,韓紹在大廳接待了他們幾位。
進入大廳後,君夜離並沒有給韓紹喘息的時間,直接亮出了自己的身份。
韓紹驚詫了一下,隨後便回過了神來,急忙向君夜離和宮默然兩人行了跪拜之禮。
“不知晉王和玄王駕到,韓紹有失遠迎,還忘贖罪。”
對於這兩人的身份,韓紹是真的沒有想到,他們竟然就是晉王和玄王,一時間心裡百感交集。
沒有想到,兩位皇子竟然來的這麼快。
對於昨天晚上的書信,韓紹決定先不作理會,先觀察一下再說,畢竟自己女兒的性命,還在這兩位皇子的手上。
君夜離和宮默然二人,在坐位上坐了下來,這才示意韓紹起身。
“大將軍不必多禮,平身。”
謝過恩後,韓紹站了起來,有些惶恐的看向他們二人:“不知兩位皇子到此,是有何要事?”
一般皇子出行,都會有護衛隊跟隨。
可是他們二人卻是一身便服,只帶了兩個隨從,和風無邪一個人,韓紹就弄不懂他們是什麼意思了。
更何況還是兩位皇子一同出行,其中必有蹊蹺。
下人奉上了熱茶,君夜離端起茶水,淺酌了一口,面上帶着淡淡的笑意,對韓紹道:“此次出行,是奉了父皇的命令,近日收到不法官員,竟然利用武林大會大肆攬財,父皇很是生氣,所以特命我與四哥走一趟。”
“那,可是有用得着下官的地方?”韓紹不愧是官場中的老油子,君夜離一開口,便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否則堂堂的皇子,又怎麼會跟他有關係?
“韓將軍即然問道了,我們也就不再打啞謎了,此案牽涉的官員甚廣,父皇命我們二人秘密進行,不可打草驚蛇,可是武林大會的舉辦地是在寧城,雖說有蕭總督在那裡鎮守,但你也知道,那些江湖草莽武功高強,只怕他們早與官府勾結,如果一旦發難,難免不會有漏網之魚,所以,此事還得韓將軍出手,在寧城的要道上,攔上一攔,助我們二人早日將那些貪官污吏,捉拿歸案。”宮默然將事情跟韓紹說了一下,卻巧妙的要讓韓紹出兵,變成了替朝廷捉拿要犯。
如此一來他便沒有了推脫的機會。
其實這也隱晦的向韓紹表達了,他們根本信不過蕭天瑞,否則何必捨近求遠呢?
如果一旦事情有變,韓紹大可以在混亂中,將蕭天瑞殺死,事後追究起來,就只說是那些江湖草莽所爲。
相信以韓紹的聰明,他不會想不到這一點上。
果然,韓紹沉吟了半響,便向宮默然和君夜離表達了自己的決心:“能爲晉王和玄王殿下效力,末將萬死不辭。”
如果說剛纔韓紹還有些猶豫,要不要聽從皇后的密信,殺害兩位皇子,但現在他是一點這個心思都沒有了。
從楚帝的意思中已經看得很清楚了,他對晉王和玄王兩位殿下,已經不同於太子了。
太子大勢已去,他沒有必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而信中說的左丁寒被風無邪所害一事,早在先前他就已經接到了消息,殺害左丁寒的是獨孤裘,根本與風無邪沒有任何關係。
更何況,自己女兒的性命,還在那個風無邪的手上。
韓紹看了一眼風無邪,問道:“不知我女兒的病,什麼時候才能好?”
剛纔風無邪所說的救命藥根本就是在提醒韓紹,她女兒的命攥在兩位王爺的手上,他別想耍花招。
幾人出門在外,如果不多留一個心眼,只怕早就成爲了刀下鬼了
。
風無邪看了宮默然和君夜離二人,對着韓紹淡淡一笑道:“韓將軍不必擔心,十五天我便可以把藥配齊。”
韓紹的心中咯噔一下,十五天?那豈不是在武林大會以後?
看來自己這根箭,是已經被架在了弦上,不得不發了。
“將軍府有許多稀有的藥材,風姑娘大可以在我府上配製。”韓紹的心中還是有些放不下。
萬一到時候她藥沒有配好,耽誤了救治女兒的最佳時間,這可怎麼辦?
韓紹的多疑,並沒有讓風無邪感到不悅,這本就是人之常情,更何況他是一個征戰沙場多年的將軍。
“我要用的藥材都非常特殊,江城並沒有,爲了不耽誤令愛的病情,今天我們就會出發,去往寧城尋藥。”
風無邪說到這裡的時候,便掃了君夜離一眼,見他正注視着自己,面上帶着淡淡的笑意。
便繼續說道:“只要把藥配齊,我一定會快馬加鞭趕回江城,救治令愛,爲了能讓韓將軍放心,我會給你留下一些藥液,每天給令愛服下,定保她在這十五天之內無虞。”
風無邪的話,說的君夜離甚是滿意。
這個女人把所有的路都安排好了,倒顯得他像是個打醬油的。
爲了刷一下自己的存在感,君夜離有些嗔怪的看了風無邪一眼:“風神醫何必這麼小氣,怎麼不多留一些,好讓韓將軍放心呢?”
明知道他是在搗亂,但現在君夜離可是玄王的身份,風無邪就是再有火氣,也得壓下來。
擠出一絲笑容,態度極其溫和的對君夜離說道:“玄王有所不知,這是藥三分毒,我留的這些藥液一天也只能喂一小瓶,多了只怕會起反作用。”
韓紹哪裡懂得醫理,即然風無邪都這麼說了,他便只有照着做的份兒,急忙應了下來:“一切聽從風姑娘的安排。”
用她女兒的性命做賭注,他還沒有這個膽量。
想着自己的夫人早逝,眼下就只剩下了這麼一個寶貝女兒,還被蕭子齊那個混蛋,折磨成了這樣。
韓紹怎麼會不心痛。
“敢問風姑娘,我女兒到底得的是什麼病?”
風無邪一直都沒有對韓紹說出他女兒的病症,正是等的這一刻,她看了一眼韓紹,平靜的說道:“你女兒沒有病。”
韓紹驚呆了:“這不可能,如果沒有病,怎麼會臥牀不起?”
“你女兒是被人下了毒。”風無邪幽幽的道。
此消息太過震驚,半天韓紹纔回過了神來,想着自己的寶貝女兒,竟然是被人下毒才弄成了這副樣子。
他就心如刀絞。
“好你個蕭天瑞,竟然如此戲弄本將軍,我一定與你不死不休。”韓紹激動的拍案而起,將心中的鬱悶發泄了出來。
後才驚覺自己的行爲實在不妥,又急忙跟君夜離和宮默然兩人告罪:“下官有些失儀,還望王爺贖罪。”
君夜離擺擺手,表示自己不介意。
韓紹能有此舉動,他一點也不意外,如果他平靜的接受了,那才說明有問題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