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樑煙雲剛剛歡天喜地的模樣立即幻滅了,“你又是懷疑我,墨琛,生性多疑,你是黑暗中的蠍子,你沒有安全感不成?”
“安全感是相互之間的,我是沒有安全感。”墨琛大概是第一次坦露自己的心事,剛剛說完,樑煙雲驀地一驚,接着是長久的靜默,忽而之間,樑煙雲就覺得自己錯了。
要是自己真心實意可以做好樑煙雲的角色,可以扮演生活中的側妃,也就罷了。但是樑煙雲呢,重生半年多的時間裡面,我行我素,性格上沒有一分一毫遷就墨琛,樑煙雲簡直過分的離經叛道。
“抱歉。”雖然知道這兩個字對墨琛而言,是最爲不重要的,但是有什麼辦法呢?除了這個,樑煙雲實在是沒有一個字是可以說出口的。
“早點兒休息。”墨琛一邊說,一邊披衣而起,對於屢教不改的樑煙雲,其實墨琛並不存在很多的希望,兩個人對望一眼,樑煙雲聞言,知道墨琛要走,倒是依依不捨起來。
“你剛剛那樣對人家,人家希望你以後不要動不動就冰封臉,你常常到這邊,好嗎?”一邊說,一邊渴盼的望着墨琛,儘量裝可愛,墨琛不爲所動,對樑煙雲善變的一張臉早已經瞭解清楚了。
wωw◆ttκΛ n◆¢Ο
“知道。”
“還有。”看到墨琛要走,樑煙雲立即站起身來。“你相信我,我並沒有偷竊你的東西,我這人做事情向來是光明磊落的,不會莫名其妙就去偷東西,更不會爲了別人去傷害你。”
說完,極快的說道:“那麼,再見。”墨琛只能點點頭,不置可否的去了,對於失竊的事情,墨琛實在是不清楚,究竟應該懷疑樑煙雲還是不應該。
是樑煙雲?亦或者說不是?是的話,爲何樑煙雲這麼一本正經的保證自己沒有,不是?爲何樑煙雲的言行舉止分明又是在告訴自己,這失竊的事情非他莫屬。
墨琛對於此事,需要從長計議,已經失竊一整天,不管這個冊頁究竟會落在什麼人的手中,其實對於墨琛而言,已經是非常危險的事情。
要是落在了敵方的手中,現在覆水難收,重要的不是將失竊的東西找回來,而是靜觀其變,想辦法,將這事情給好好的處理處理。
墨琛去了,樑煙雲悵然若失的樣子,“你就是不願意相信我,不願意……相信我。”
這一晚,樑煙雲說什麼都睡不着,身體的原因,當然也有心理的原因,樑煙雲從來沒有這樣子坐困愁城過,她從來不知道百口莫辯是什麼意思,現在的樑煙雲非但是有竇娥的冤屈還有蘇三的苦。
樑煙雲想要說話,但是話到嘴邊一個字都不能說出口,深更半夜,樑煙雲輾轉反側,就是睡不着,既然睡不着,就要想方設法讓狐狸的尾巴露出來,樑嬤嬤不是自己的母親,此事已經是調查的結果。
但是樑嬤嬤真實身份是什麼,究竟爲何要調唆自己的女兒去偷竊這個東西,從偷竊事情來看,十有八九對於墨琛的舉動,他們也是瞭如指掌的。
甚至於,對於這花名冊在什麼地方,都是一清二楚,那麼,這中間想必也是調查過了,所有的行動都是給目的做服務,那麼他們的目的是什麼?行竊最爲主要的目的性是什麼,真是奇怪的很。
樑煙雲百思不得其解,想了很久很久,腦袋都幾乎炸開了,居然還是沒有想清楚,那麼就只能靜觀其變了。她看着事態的發展,茫然的,看着……
樑煙雲看着天花板,看着藻井上飛龍走鳳的圖案,這一晚就這樣在失眠中悄然而逝,第二天樑煙雲精神頭大不如前,不過好在樑煙雲的胃口很好,居然要了好多個菜。
這些都是小廚房中的拿手好戲,樑煙雲吃了以後,頓時覺得腹脹如鼓,在後花園中到處溜達。
今天,也算是樑煙雲運氣不好,剛剛到了後花園,就巧遇左曉月,可想而知,其實不是巧遇,而是早已經安排好邂逅,樑煙雲看着左曉月,左曉月也是看着樑煙雲。
“退下。”樑煙雲揮手,很快的,旁邊的奴良與玉琅已經退下,樑煙雲往前走,到了前面的位置,左曉月也是讓夕月去了,兩個人就這麼針尖對麥芒一般的看着。
“左曉月,你坑的我好苦,最毒婦人心!”樑煙雲說,左曉月只是笑着,良久以後,這才說道:“你知道就好,不過苦不苦的,還是莫要說出來,這是一個很具有懸念的故事,你看看你,你現在已經大不如前。”
“你不如我聲名煊赫,不如我一乾二淨,不如我做事情光明磊落,不如我紅袖添香,總之,你沒有一樣會超過我……”
“有!”樑煙雲截口道:“王爺愛我比愛你多,左曉月,諸惡不忍做,你會自食惡果的,現在我沒有調查出來,不代表我以後都調查不出來,你很快就會明白過來的,我會要你將僞善的面具撕碎了,並且要你身敗名裂。”
“好牙尖嘴利,嚇壞了我。”左曉月一邊說,一邊輕聲笑着,“好得很,既然如此,我們就靜觀其變了,這冊頁是我偷竊的,你已經看的一清二楚,但是你永遠都不會清楚,我一個女孩兒家家的爲何要這樣一個冊頁。”
“這是可以將墨琛推翻的東西,你要是愛墨琛,但願你銷燬了這個東西,我知道你有所顧慮,你是不可能將這個冊頁拿在手中的,你仔細的想一想。”
“墨琛,你也真的喜歡墨琛不成,這東西如何處置是我的事情,至於你樑煙雲,你不要以爲站在墨琛的立場上想問題,我就會真的和你打成一片,你錯了,阿雲,你錯了呢。”
“你……”樑煙雲氣的怒髮衝冠,不過一想,這纔是大清早,實在是沒有必要因爲這個事情大發雷霆,別人生氣我不氣,氣出病來無人替,算了,樑煙雲輕輕的一笑。
“這一次,你扳回一城,以後不見得有好運氣。”說完,轉過身已經去了,左曉月還是淡淡的笑着,從剛剛三言兩語並不多的交流中,樑煙雲明白出來一個道理,目前爲止,這冊頁還在左曉月的手中。
左曉月徹底並沒有動,那就是最好的,只是讓樑煙雲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這冊頁究竟是給什麼人的,按理說,這冊頁應該是給墨琛的敵人手中,這個紐帶爲何樑煙雲從來就沒有發現過。
而樑嬤嬤與什麼人走得比較近,也是樑煙雲不清楚的,樑嬤嬤雖然沒有拉幫結派,不過畢竟樑嬤嬤的朋友中三教九流都有,樑嬤嬤此人一定關鍵人物。
只是,樑煙雲完全調查不到樑嬤嬤的蛛絲馬跡,一個人窮盡二十年將自己的過去一筆勾銷,將自己的歷史徹徹底底的消滅,這樣的舉動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出來的,也絕對不是一般人可以掌控的。
現在,樑煙雲將調查的力量徹徹底底的放在了樑嬤嬤的身上。
從花園中出來以後,樑煙雲低眉,一邊行路,一邊在思忖,凡事有因必有果,想她左曉月也不會那樣謀殺親夫的,旁人要是擁有了這個花名冊,很快就可以掌控京中官員的一舉一動。
對這些官員做出來的事情,人們也算是瞭如指掌,剛剛到了前面的位置,奴良就走了過來,樑煙雲看着奴良,問道:“你以前經過調查,究竟發現這樑嬤嬤是什麼人,樑嬤嬤是左曉月的狗頭軍師,這偷竊東西的事情,幕後使者一定是樑嬤嬤。”
“奴婢辦事不力,是奴婢的錯,奴婢並不清楚這樑嬤嬤是什麼人,不過這人的身份很是神秘。”
“你幫我調查,就現在開始,只要是樑嬤嬤接觸的人,頻繁往來的,過從甚密的都好好的調查一下,這個花名冊堅決不可以落在王爺敵人的手中,好嗎?”認真的看着眼前的人。
“此事,實在不是奴婢不去調查,而是您應該知道,樑嬤嬤年輕的時候一定不會是嬤嬤,她一定也是很厲害的一個女子,至於二十年前的事情,一個人要是存了隱姓埋名的心,二十年其實也是彈指一揮間。”
“這裡面有很多很多的事情,不是你我可以說清楚道明白的,仔細的想一想就會明白過來的。”
“我不管,你幫助我好好的調查一下,務必將樑嬤嬤的來龍去脈掌控清楚,這是爲了王爺,也是爲了漂白我自己。”
一邊說,一邊揮了揮手,“不可能真正羚羊掛角無跡可尋的,一個人只要是生活下來,總是有一個座標軸的,不會看不清楚的,不會……”樑煙雲喃喃自語。
兩個人往前走,一前一後的往前走,到了前面的位置,樑煙雲忽而當機立斷的回眸,“就現在,你去調查,每一天跟蹤樑嬤嬤,不要讓樑嬤嬤給發現了,晚上回來將事情轉述給我聽。”
“這……”
“不要這,那的,王爺現在已經陷入了危險之中,最怕的不是危險,而是我們連看都看不到的危險,既然已經準備好了,無論如何不要中道而廢,去,現在!立刻!馬上!”
這是奴良沒有想到的,聽樑煙雲口吻艱鉅,只能點點頭,剛剛轉過身準備去執行公務的時候,忽而發現不對啊,自己的命令是照顧樑煙雲,而不是捉賊拿髒啊,不能本末倒置,什公私不分啊。
這邊廂,再一看,樑煙雲還是一個臨產的女子呢,大肚婆比賽嗎都重要,立即回頭,“王妃,這個……這個……我是過來照顧你的,我臨陣脫逃,這逃兵我不做。”
“你不做,你也要做。”樑煙雲擲地有聲的,用力的說道:“你做的乾淨漂亮,這纔是好的,現在就去,王爺的安全關乎到你我的安全,去吧。”
“但是,奴婢的命令是周全您,這幾天左曉月恃寵而驕,比往常還要變本加厲,我真的害怕您一個不小心就遭遇到了什麼危險,奴婢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