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
“然後疼你,愛你,呵護你,給你最好的,保護你。”溢美之詞以後,難得還可以對答如流,樑煙雲聽着,其實也挺感動的,其實,她清楚,樑煙雲與墨琛的感情是很好,要是沒有自己就好了。
老天啊,她憑空里居然有一種做了第三者的感覺,這感覺真是她樑煙雲稀缺的。
不,樑煙是樑煙,非樑煙雲。
天想入非非,要是自己果真是樑煙雲就好,大概一切都順理成章……
不,要是自己果真是樑煙雲,早已經讓左曉月給弄死了,不光光是自己死了,連自己的孩子都胎死腹中,所以,纔有了重生的樑煙雲啊。
“但是,你總是要我失望,一次,兩次,三次。”一邊說,一邊皺眉,那筆挺的眉峰因爲褶皺,顯得好像寫了一個“川”字兒,那張臉好像大理石似的,已經毫無血色,目光炯亮,熠熠生輝看着眼前的人。
很久很久,時間變得很是緩慢,樑煙雲短促的嘆口氣,目光從墨琛的臉上移動了一下,看着急馳而去的風景,看着看着,眼眶就刺痛起來。
“到頭來,你還是不相信我。”她一個字一個字的說,說的慢,但是井然有序,顯然是想要讓他聽清楚的,他不可能沒有聽清楚,涼薄的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
“事實勝於雄辯,我們的君子協議呢?早已經應該將七出之條都寫在什麼,我後悔對於寬容,這寬容讓你變得爲所欲爲,阿雲,我待你不薄,但是你呢,你看看你,近一年的時間裡面,你都做了什麼?”
“我什麼都沒有做,就在安胎。”樑煙雲氣鼓鼓的,手暗暗的用力,握住了自己的衣襟。
墨琛目光看着樑煙雲,很久很久的沉默以後,這才說道:“最後一次。”
“什麼最後一次?”樑煙雲迫問,這難道是墨琛給自己最後一次的機會?
“最後一次寬容你,往後你要是鄙吝復萌,我有我的辦法,你莫要忘記了你是我的王妃。”
“好一個最後一次,我不接受,你根本就是閉目塞聽,你完全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你一心一意以爲左曉月說的就是真的,我呢,我百口莫辯,你說你那東西在我這裡,我就承認了。”
“現在,”挑釁的看着墨琛,“我就是不給你,氣死你。”
“本王還沒有辦法要你將那東西拿出來不成,你放心就好,本王總是有辦法的。”一邊說,一邊沉默下來,眼觀鼻,鼻觀心,心平氣靜的樣子。
這樣的時刻,他居然可以保持這種平靜,這是少見的。
車輪滾滾,疾馳了會兒,已到了王府,現在已經是午後,馬車停穩以後,墨琛縱身一躍,已經到了門口。
伸手,“手拿過來。”樑煙雲立即伸手,墨琛與樑煙雲一前一後的下車,慢慢的,兩個人到了前面的位置,朝着府中去了。
對於樑煙雲一夜未歸的事情,左曉月是最爲擔心的,本來昨晚是順理成章可以將東西偷走的,但是遇到了不速之客樑煙雲,他們那些派出去的人居然一個一個都死於非命,不然樑煙雲瑞和可以回來。
看到樑煙雲回來,她早已經嚇得面色如土,一邊瑟瑟發抖,一邊揚眉仔細思忖,究竟用什麼辦法應對。
“王妃!”夕月的聲音沉着,有力,讓她這才鎮定了不少,剛剛簡直好像是失心瘋一樣,此刻,她焦灼的目光望着夕月。“夕月,現在我們應該怎麼辦,這東西大不了給了他就是了,這樣提心吊膽的如何是好?”
“給,王妃有沒有想過,這東西給了王爺以後,他會將你我瑞和處置?”
“這……我沒有想過。”她頹然一笑,旋即又道:“但是不拿出來,我總是覺得提心吊膽,樑煙雲是聰明女人,你剛剛也是看到了,他們兩個人那情投意合的樣子……”
“王妃莫要忘記了,她是從趙赫那邊回來的,這等於是給王爺戴了綠帽子。”
“綠帽子?”左曉月鎮定了一下,良久良久以後,這才伸手握住了夕月的手,“你說,本妃應該如何做?”
“現在,我們只能靜觀其變,過去看看也無不可,現在她的話可信度並不高,再說,王爺已經認定了,她是竊賊,這樣一來,您與奴婢的手是一乾二淨的。”夕月一邊說,一邊攤開手。
“好夕月,你提醒了本妃,本妃總是在最困難的時候,可以得到你的幫助,夕月,好樣的。”一邊說,一邊握住了夕月的手,兩個人一前一後的朝着後院去了。
樑煙雲回來以後,墨琛越發的沉默了,一個人在前面走,一個人在後面跟着,這裡的一切還是老樣子,不過在失意人樑煙雲的眼睛中去看,好像一切老樣子都變了一樣。
這本是一個異彩紛呈的世界,但是在樑煙雲看來,這裡的一切一切都過分的濃豔了,以至於襯托出來自己原本就不好的心境,一邊默默無語的往前走,一邊看着周邊的風景。
墨琛停住了腳步,樑煙雲猝不及防,鼻樑骨戳在了墨琛的後背上。
“哎呦,你……”樑煙雲立即伸手捂住了自己的鼻樑骨,一股酸澀的感覺攫住了樑煙雲,讓樑煙雲很快就熱淚盈眶,他慢慢的矮身,將樑煙雲抱住了,“阿雲,今日本王送你進去,沒有什麼事情你就不要出來。”
“你好自爲之……”他一面說,一面抱住了樑煙雲,樑煙雲抗拒了一下,不起作用,墨琛是孔武有力的人,樑煙雲與墨琛角力那是自討苦吃,只能暗暗的詛咒墨琛,“這是最後一次本王對你的優渥與寬容,你記住了。”
“我記不住。”
“記不住,就找一把匕首,將本王說的一五一十的刻在你的胸口上。”
“我疼。”樑煙雲皺眉,好死不死的看着墨琛,這世界上,有人吃軟不吃硬,有人吃硬不吃軟,有人是油鹽不進,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第三者就是樑煙雲。
樑煙雲抱着墨琛,看着墨琛的下巴,“王爺的下巴很是好先,下頜骨的線條很是流暢。”
瞪了樑煙雲一眼,樑煙雲繼續自說自話,“王爺的眼睛熠熠生輝,比大海要深邃,比星空還要高遠,這心靈的窗口具有魅惑人的力量。”
“王爺生氣起來也是好看的,比如此時此刻,王爺您知道我最喜歡看到的是您什麼樣子嗎?”一邊說,一邊淡淡的笑着,絲毫沒有冷嘲熱諷的意思。
“那就是王爺看不慣我又幹不掉我的樣子,王爺,您的眼睛爲何這樣大?”
“閉嘴。”抱着樑煙雲到了後院中,奴良與玉琅已經來了,看到他們兩個人這樣進來,這才放心不少。
“都說了,讓您去什麼地方給奴婢打招呼,您總是這樣子,要是您遇到危險這可如何是好,奴婢這裡還從來沒有因爲照顧不好一個人而出紕繆,你這是砸了奴婢的招牌。”
一邊說,一邊看着樑煙雲。
樑煙雲立即賠禮道歉,“以後我一定有事情就和你好好的商量,昨晚是我一意孤行,幾乎沒有讓人給害死。”一邊說,一邊縱身一躍人已經從墨琛的懷抱中掙扎到了地上。
墨琛不滿的看着樑煙雲,樑煙雲看着墨琛這樣子,絲毫不知墨琛究竟爲何又一次生氣了,“你剛剛慢着點,自己是有孕之身,難道連自己都不清楚。”
“這次知道了,要是沒有什麼事情,王爺請便。”好啊,這是裸的逐客令。墨琛沒有說一個字,轉過身朝着庭院深深的位置去了,走了三兩步,回眸,“奴良,你過來一下。”
“是,王爺。”奴良三兩步也是到了墨琛的身旁,墨琛看着奴良,問道:“昨晚,依照你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他的偵查力量不容小覷,現在,爲了不冤枉樑煙雲,他想要看一看奴良就此事有什麼觀點。
被這樣一問,奴良小心翼翼起來,因爲自己一個不小心的推論很有可能會讓他們兩個人的關係從此破裂,她雖然是一個比較心直口快粗枝大葉的女子,不過也知道寧拆一座廟不破一樁婚的格言。
“昨晚,王妃是赤腳到您那邊的,要是一個人真的偷東西,依王妃的性格與身份,應該輕而易舉過去纔對,您見過偷東西不穿鞋子的人嗎?”這樣一問,墨琛立即感興趣的道;了“還有呢,願聞其詳。”
“王爺,還有,爲何這樣巧合,左曉月就出現了,更巧合的是,左曉月出現了以後,王妃就消失了?”
“這……”墨琛也是皺眉,不禁想起來樑煙雲言之鑿鑿的爲自己申辯,明白了大半,不過還是不能就這樣相信樑煙雲,“你的意思是,她是被冤枉的?”
“她要這個東西做什麼呢?您的意思是,她是給趙赫偷竊,這也是有問題,就算是給趙赫偷東西,到時間也不應該是自己引人注目的離開這裡,這裡面又是一個巧合。”
說完以後,奴良湊近墨琛,問道:“王爺以爲王妃聰明否?”這是一個不需要深思熟慮的問題,樑煙雲固然是一個冰雪聰明的女子,“簡直是過分聰明。”
“既然是這樣聰明的一個人,那麼就不會在這樣的事情上漏洞百出,讓人有跡可循,其實王爺也知道,她對於趙赫並沒有那種意思,從王妃很多舉動已經可以看出來。”
奴良一邊說,一邊認真的看着墨琛,墨琛深以爲然的點點頭。
“王爺以爲王妃做事情光明磊落嗎?”
“算不上什麼光明磊落,不過這樣的事情,她好像真的沒有做過。”
“是不屑做,這幾天您沒有回來,她日日在屋子裡面輾轉反側,深更半夜去看看您也是可以說的過去的,您爲何總是不過來,她的身體逐漸都垮了,總之,奴婢是相信她的,倒是您應該小心小心身邊的左曉月,她與樑嬤嬤始終鬼鬼祟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