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存善念或許是必要的,至少對安沁玥而言,確實如此。莫非,主持所指的事情,便是這一樁?對此,安沁玥不明白,也不願去了解。
見她將要離開,柳傾城出言說道:“姑娘,稍等片刻!”說話間,柳傾城緩緩地站起身。身上的毒慢慢地解了,柳傾城的容顏也漸漸恢復。安沁玥終於明白,爲何那女子會對柳傾城如此厭惡。不得不說,柳傾城是絕色女子。如何美豔之人在她面前,都會顯得暗淡。
注意到她眼裡的驚豔,柳傾城輕柔一笑。擡起腳步,走向安沁玥,柳傾城面帶笑意地說道:“姑娘今日救了我,我柳傾城也並非知恩不圖報之人。說說看,你需要我如何報答你?”
報答?對於這點,安沁玥倒是真的沒有想過。方纔聽到柳傾城與奚夢瑛的對話,安沁玥便聯想到了自己。若是當初也有一人能夠救她,或許她就不會含恨而死,進而來到這個時代。正是出於這樣的心裡,安沁玥這才決定相救。“不用,要謝就謝你自己,與我無關。你們同病相憐,最初都是爲毒所害。”安沁玥淡淡地回答。
好奇地打量着安沁玥,柳傾城加深了臉上的笑靨。“真是個有趣的女子,或許你我真是有緣。”柳傾城笑着說道。
瞧了眼天色,要是再不走,恐怕晌午時趕不到下一個落腳點。思及此,安沁玥淡然地說道:“我還有事,先走。”說完,安沁玥再次擡起腳步。可還未邁開步子,手腕卻突然被她抓住。許是碰到了傷口,安沁玥的眉頭微微地鎖着。
將安沁玥拉住,柳傾城笑容可掬地說道:“姑娘,今天我必須要好好地謝你。否則日後,我定於心不安。你救我一命,便是我的救命恩人。說吧,只要是我能夠做到的事,絕對答應。若是不說,恐怕走不了。”
這個柳傾城真是奇怪,竟然纏着她要報恩,這也實屬罕見。既然如此,那她便好好地想想。擡起頭,看着遠方,一隻飛燕從眼前略過,安沁玥的眼中閃過莫名的情緒。“真的什麼都可以嗎?”安沁玥忽然問道。
點了點頭,柳傾城笑容滿面地回答:“是,這世界上恐怕還沒有我柳傾城辦不到的事情。姑娘,直說無妨。”
心中沉吟了半晌,安沁玥終於擡起頭,平靜地看着她:“我要學武,剛纔你和奚夢櫻打鬥的時候看得出來,你的武功很高強。如若你真的要我提一個條件,那就這個。要不然,不用也行。”安沁玥不想強人所難。
柳傾城的眼中閃過一抹的詫異,隨後淺笑地問道:“爲何要學武?我想知道你的理由。”
自從離開將軍府,安沁玥明白一些事情。沒有武功的弱者,在這個時代裡很難生存。只要稍微有點本事的人,就可以將她擒住。就如剛剛,柳傾城那般厲害,卻還是中了圈套。若是她只能依靠着異能,只會將自己逼入絕境。“我想變得更強,不被任何人欺凌。弱者,註定死亡。”安沁玥面無表情地說道。
這樣的安沁玥,給她一種熟悉的感覺。柳傾城忽然發現,安沁玥的身上有她諸多的共同點。思及此,心中對她的喜愛不由上升了積分。“好,既然如此,我便收你爲徒。你放心,我會將畢生所學全都交給你,讓你變得足夠強大。”柳傾城爽快地說道。
能夠得到她肯定的答案,這本不在安沁玥的意料之內。望着她的面容,安沁玥聲音如常地說道:“真的想好了嗎?我覺得像你們這種世外高人,應該不會輕易收徒纔是。”
瞧着她清美秀麗的模樣,柳傾城笑靨如花地回答:“當然,想做我柳傾城的徒弟,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不過我與姑娘有緣,今日姑娘又救我一命。收你爲徒,或許是命中註定。沁玥,那你願意拜我爲師嗎?”
既然她都答應,安沁玥自然不會在那矯情着。“師父在上,請受沁玥一拜。”安沁玥沉靜地說道,隨後雙膝跪地,向柳傾城磕了三個頭。
滿意地將她扶起,柳傾城親切地說道:“乖,沁玥,等爲師體力恢復一些,便帶你與爲師一同回谷。爲師的規矩時,沒能學好爲師的武學,便不可出谷。沁玥,你可想好了嗎?要不,你先回去與父母團聚先。之後,再來找爲師。”
安府?呵呵,想必現在已經被抄。既然要拜他爲師,安沁玥便不想隱瞞。“沁玥如今已無家,孑然一身。就算有家,那也不是沁玥的。”安沁玥淺笑地說道。
呆愣了幾秒鐘,柳傾城莫名有些心疼。瞧着安沁玥冷漠,她便知曉,她定有個悲哀的過去。思及此,柳傾城微笑地說道:“既然如此,你便隨爲師回谷。日後,爲師定會好好地教導你。若是想娘了,可以將爲師當做你娘。”
聞言,安沁玥上下打量着容顏絕世的柳傾城,不由說道:“師父,我想我娘應該沒這麼年輕。”
笑出聲音,柳傾城羞澀地用袖子遮着自己的臉,嬌媚地說道:“其實爲師今年已經三十有六。看來,爲師保養得好啊。”
吃驚地看着柳傾城,安沁玥的眼裡帶着驚訝。這古代的人,皮膚就是好。若是在現代,就算如何保養,還是會有一些歲月的痕跡。反觀柳傾城,若說她只有二十幾,恐怕無人會不信。簡單的交流中,安沁玥覺得,柳傾城十分好相處,平易近人。
約莫又過了半個時辰,柳傾城的體力徹底恢復。但安沁玥體諒她剛剛解了毒,便建議乘坐馬車。最後,柳傾城答應了。經過數個小時的奔波,兩人來到一處懸崖上。“這裡是?”安沁玥的眉頭微微地鎖着。
從馬車上下來,柳傾城從容地笑道:“當然是入谷的通道。沁玥你應該猜不到,爲師所在的山谷,便在這懸崖之下。不過若是沒武功之人從這跳下去,怕是也沒命。山谷僅有這條路子可走,因此愚昧的世人,鮮少能夠進入山谷中。好了,隨爲師入谷吧,抓好爲師。”
安沁玥走到柳傾城的身邊,纔剛觸及她的手臂,便見她一個縱身,飛速地往下跳着。未曾遇到這樣的狀況,安沁玥不由閉上眼睛。不一會兒,安沁玥覺得速度平穩些。睜開眼睛,只見兩人正勻速地往下墜落。“莫怕,有爲師在,不會讓你有事。”柳傾城笑着說道。
聽到這句話,安沁玥的心莫名地平靜。那句有爲師在,不禁觸動了安沁玥的心絃。緩緩地落在平地上,瞧着眼前的樹林,安沁玥的眼中閃過驚詫。柳傾城放開她,徑直往前走去。見此,安沁玥連忙跟上。一路欣賞着周圍的景緻,安沁玥不由感嘆,這裡真是別有洞天。
走到一處深潭前,瞧着水簾垂落而下,安沁玥不禁想起電視劇裡花果山的模樣。豎起耳朵傾聽,蟲鳴鳥叫不絕於耳。安沁玥忽然覺得,這是個人間仙境。不停前行,最終來到一處的竹屋前。瞧着那竹屋,安沁玥不由暗暗的讚歎。
與日常所見的竹屋相比,眼前的竹屋更顯得精緻如多。竹屋上的圖案雕刻得栩栩如生。更難得的是,這竹屋是建在湖泊上。微風拂來,掛在竹屋外的風鈴傳來悅耳的聲音。踩着平穩的木板,兩人緩緩地走入竹屋。“這是爲師居住的地方,日後,沁玥,你便也住在這裡,可好?”柳傾城友好地問道。
屋內的陳設十分簡潔,但卻是乾淨整齊。竹屋一共有三間屋舍,安沁玥沒來由地喜歡這裡。“好,謝謝師父。”安沁玥笑着說道。
露出柔和的笑意,柳傾城接着帶她去走了幾個地方,隨後便回到竹屋裡。“今天是你來谷裡的第一天,好好地歇息。從明日開始,爲師會逐一由簡單地開始教你。”柳傾城簡單地說道,“沁玥,伸出你的手,給爲師瞧瞧。”
安沁玥聽話地伸出手,柳傾城直接按着她的手掌。閉上眼睛,像是在感受着什麼。頃刻間,安沁玥仿若覺得有一股內力在體內遊走。那種感覺,她無法用言語表達。好一會兒,柳傾城這才放開她,滿意地笑道:“看來,爲師尋到一個好苗子。沁玥,日後你要好好地學,不要怕辛苦。爲師相信,日後你定有一番作爲。”
對於作爲,安沁玥並沒有過多的設想。她只希望,自己能夠逐漸強大,不讓任何人傷害到她。在這個孤苦無依的時代,她唯一能靠的,也只有自己。夜幕已深,安沁玥一個人立於竹屋前。夜風徐來,安沁玥的雙眼緊緊地注視着天上那輪明月。月圓那又如何,終究與她無關。如今她唯一想做的事情,便是讓自己變強。
攤開手,一片樹葉忽然飄至她的手心。見此,安沁玥輕柔一笑:“希望,這是個好的開始。”即將開始的旅行如何艱苦,她都要堅持。這條路,是她要在這個時代生存的必經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