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青雲殿內,已然賓朋滿座。
青雲殿很大,即便是按照最高規格的單人單桌來擺設,也足以容納數百人。
長公主訂婚大典,幾乎整個漠國算得上等級的高官,富可敵國的商人,名揚天下的江湖術士,可以說能邀請的都邀請來了。
被邀請的人,自然也是欣然前往,漠國抱上了天玄宗大腿,誰不想見證這樣一場盛事,只要有天玄宗守護,此後百年,漠國江山,都穩如泰山。
天玄宗對於漠國這種世俗國家來說代表着什麼,沒有人不清楚,那是整個雲州的巨擘,漠國與天玄宗相比,一個在地,一個在蒼穹。
青雲殿從殿門開始,呈現階梯形,最上首是一把燙金龍椅,這個位置,整個漠國,只有一人可坐,漠國皇帝,趙青雲。
階梯型的建築,用於區分身份和地位,自上而下,便是身份階梯。
此刻,青雲殿幾乎坐滿了人,龍椅之上,趙青雲龍袍加冕,四十歲上下,國字臉,坐在那裡,眉宇間充斥着不怒自威的氣勢,一雙濁龍般的眼眸,閃閃生輝,讓人不敢與之對視。
趙青雲旁邊,鳳冠霞帔,紅妝耀眼,一襲長裙在地上拖着,絕代容顏之上充斥着貴族之氣,端莊大氣,不可方物,正是今日的主角,趙晴兒。
趙晴兒身旁,還坐着一個少年,此人一襲白衣,看起來十八九歲,雙臂環胸,閉目養神。
他面容白皙,抿着嘴角,一頭黑髮有些散亂,丹鳳眼,非要用一個字形容的話,那就是人如其名,帥!
整個青雲殿,所有人的目光,幾乎都落在這白衣少年的身上,竊竊私語。
“他就是餘帥吧,看他老神在在的樣子,根本沒將我等放在眼中啊,從開始就閉目養神,不看我等一眼。”
“廢話,人家可是天玄宗的天才,據說天賦值達到了八星,八星知道什麼概念嗎?那是天玄宗的寵兒,在他眼中,漠國算個蛋,莫說咱們,就連皇上在他面前,都要客客氣氣。”
“即便如此,餘帥未免也太過分了,你們沒看到嗎?他穿了一件白衣服就來了,今日可是訂婚大典,長公主一身紅裝,喜氣洋洋,這廝穿白衣幾個意思。”
“確實讓人氣憤,但皇上和長公主都不說什麼,我們就別在這裡給自己添堵了,也可以人家名門武修,不落世俗規矩,也正常。”
…………
下方議論紛紛,多數覺得餘帥不地道,天玄宗的天才固然高傲,但訂婚之日,對一個人是多麼重要的時刻,再怎樣都要認真對待才行。
哪有白衣新郎一說,這本身就是對長公主的一種不尊重。
“白衣怎麼了,老子也是一身白衣,若我說,論氣質,這餘帥比我,還差兩個段位。”
一個大嗓門忽然響起,絲毫也不避諱。
說話的是個胖子,油光滿面,他坐在中間臺階中間的位置上,足足有三百斤來重的身軀,椅子都要比旁人大一號。
同樣一身白衣,被他穿出臃腫感,胖子的光頭,那叫一個亮堂,小眯眼都快要睜不開了,就這形象,還敢跟餘帥比。
不少人鬨堂大笑,也不知道這胖子哪裡來的自信。
上方,一直閉目養神的餘帥,緩緩睜開眼,掃了一眼胖子,嘴角露出一絲淡笑,又閉目養神。
“笑,笑也是我比餘帥有氣勢,我覺得,長公主應該跟我訂婚纔對。”
胖子洋洋自得,出言不遜。
在長公主的訂婚大典上說出這種以下犯上的話,皇上卻是面無表情,也不出言責備,別的王公大臣,也只是笑笑,沒人動怒。
實在是這胖子的身份過於特殊,他便是近兩年漠國內橫空而起的白斬商會的會長,名叫白斬。
別看他年紀小,白斬商會在他手中扶搖直上,如今已經成爲漠國第一商會,酒樓,拍賣場,房產,遍佈各行各業,可以說漠國大半經濟命脈,都掌控在他手中。
不誇張的說,白斬一句話,整個漠國的民生,都要崩塌。
“死胖子,今日長公主訂婚大典,你嘴巴放尊重點。”
白斬對面,是一個黑袍少年,他滿臉冷漠,似乎天生不會笑的那種,別人或許在意白斬的身份,但他卻不在乎,因爲他也有着特殊的身份。
紀默,漠國黑龍會的掌門,年紀輕輕的九品高手。
黑龍會成員,匯聚了漠國的三教九流,個個都是狠人,對於漠國來說只要黑龍會不亂,漠國的民間就不會亂。
所以,無論是白斬還是紀默,都是在場許多達官貴族惹不起的存在,連皇上都要給面子。
說句不好聽的,漠國亂不亂,他們說的算。
“皇上,我看人來的差不多了,訂婚大典,就開始吧。”
怕白斬和紀默當堂大吵起來,五王爺連忙起身說話,將注意力轉移到正事上面。
白斬和紀默身上都帶着濃濃的江湖氣,即便到了這青雲殿,照樣沒有規矩,真吵鬧起來,成何體統。
“再等等,還有一人沒到。”
長公主道。
“誰?”
“方休。”
長公主冷漠的說出這個所有人都如雷貫耳的名字。
衆人面面相覷,大家都不是傻子,長公主在這等場合邀請方休前來,意欲如何,人們心裡跟明鏡是的。
“你們說方休敢來嗎?”
“不敢吧,長公主顯然是要利用餘帥羞辱方休,洗刷方休給她帶來的恥辱。”
“我猜也是,他要來了,餘帥一巴掌就將他拍死。”
…………
方休這個最不應該在這種場合被提及的人,卻一下子成爲了焦點。
就在人們猜測方休敢不敢前來的時候,一個侍衛慌慌張張的從殿外走了進來。
“啓稟皇上,前來赴宴的京城四少,在皇宮門外,被打斷了雙腿,其中秦公子……被廢了。”
“什麼?”
聞言,四個地位尊貴的中年人,豁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眼中噴火。
不用說,能夠對京都四少如此緊張的,只有他們的老子,五王爺,六王爺,兵部尚書秦建,太師李懷。
“是誰幹的?”
李懷當庭爆喝,簡直是翻了天了,京都四少在京都代表着什麼,誰人不知,放眼整個漠國,誰敢碰他們,簡直是太歲頭上動土。
而且在皇宮門外,廢掉前來參加長公主訂婚大典的四少,這是連皇家顏面都不放在眼中啊。
究竟是誰,纔有這般熊心豹子膽。
“是我。”
話音從殿外響起。
一道道目光看過去,那一身耀眼紫衣,已經跨過殿門,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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