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嬋姑娘,您說保我們出去的…”躲在門口想進又不敢進的倆太監,終於在門口輕聲探道。
“出不去了。”她躺在牀上,或者說她根本沒辦法將自己移動。
聽這話兩人着急了,趕忙進來帶着哭腔求道:“姑娘您可不能這樣啊,我倆這麼相信您,求求您,就帶我們出去吧,家裡的地再不耕就荒了…”
另一個太監附和着。
她盯着牀帳子許久不出聲,“相信我有什麼用,也得看我有沒有這本事,皇上不吃這一套,我能如何?”
“惠嬋姑娘你本事最大了,就當我欠你的,哪****需要我即便是赴死也好,只要讓我回去,行麼…”
“你們出去,我要靜養。”說罷惠嬋轉了個身對着牆,腿卻歪在原地,看起來彆扭極了。
那個太監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誰能料到她這麼言而無信:“你!你壓根兒沒提到我們兄弟倆對不?”
“沒有又如何,想殺我麼?呵呵…”她的語氣極盡嘲諷。
他氣的呼吸都粗了,火氣最盛時卻隱隱嗚嗚的哭了起來。那玩意兒沒了,膽子也沒了,連一個女人都奈何不了。
“這可怎麼辦吶,如今落到這副田地,如何有臉面再去見爹孃啊…我那重病的雙親,還指望我有時間回去探望探望,他們時日不多…嗚嗚,唯一心願就是想再看兒子一眼,就連這麼個小要求,都沒法滿足二老,實在是不孝啊…”
她皺皺眉,“要哭去外邊哭,擾人心煩。”
“惠嬋姑娘,你說話不作數,我娘說你這種人會被閻王小鬼割了舌頭的!”一旁始終附和的那名略小太監,突然孩子氣的罵道。
“割就割罷,一個殘廢還怕什麼。正好沒腿沒手指,再來個舌頭配個全也是好的。”
她的聲音依舊沒有波瀾起伏,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那太監哭了許久,終於認真的回道:“高惠嬋,我們兄弟倆把全部希望寄託於你,而你不但忘恩負義還言而無信。罷了,就當做救了條咬人狗。可你也別小瞧我們兄弟倆,雖是個閹人,可也是有男人最基本的尊嚴。”
說完他便帶着另一個出了門,惠嬋這時回過頭看他們。有那麼一瞬間覺得這人挺有氣概的。
設身處地想想,他們也是無路可退,背叛了禮妃還能有好日子過麼,唯一能幫助他們的自己,都成了白眼狼,他們該有多傷心。
最終還是良心過不去啊…
“你們等等,若是。”她默了默,繼續說:“我是說若是可以的話,我會再找皇上說說,至於成與不成就不是我能決定的…”
兩太監回過身,其中一個還抹了抹臉上的淚漬,“謝惠嬋姑娘可憐,感激不盡!”
看他們的模樣,惠嬋心裡有些不落忍:“不過,你們也別抱太大希望,我…”
“無關緊要的,若成了我倆兄弟自然記住你的恩,若不成…”他斂了下巴,憂愁滿眼“唯有一同赴死,纔好密彌補未能膝下盡孝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