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佔挑挑眉,語氣輕飄飄的說道:“我想讓你知道我很記仇,你騙了我就要做好被我報復的準備,反正我的時間多得很。”
還真被他猜中了,獨孤佔真的是爲了嚇他!
“本王不明白獨孤宗主爲何會這麼覺得,這麼多人在場看着,本王有騙你什麼嗎?”墨千瑞同樣挑了挑眉,面不改色的說道。
“別裝了,剛纔我出去對你出招你沒躲開我就知道上當了,如果連那麼簡單的一招都躲不開,我該懷疑你是不是真的墨千瑞了。”他那招本就沒用多大功力,隨便一個武功高一點的人都能躲開,墨千瑞的武功絕對不低,如果他是真的躲不開,那他可以去死一死了燔。
既然已經被看穿了,墨千瑞也不繼續掩飾,坦誠的承認道:“那不能算是騙,頂多是激將法。”
“哼,我說是騙就是騙。”獨孤佔冷哼一聲微揚下巴,像極了賭氣的小孩,他纔不管什麼激將法,反正他覺得自己上當了就是騙。
“既然你當時就看出來了,卻依然把本王綁進來,說明你心甘情願被騙。”墨千瑞依然面不改色,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誰也不用怪誰。
“沒聽說過人越老越喜歡無理取鬧嗎?我就是!就算我心甘情願被騙也是被騙了,這個仇我記下了!窠”
墨千瑞嘴角抽了抽,這種自我詆譭的話拜託不要說得那麼理所當然!而且他的年齡雖然擺在那,但他的外貌看起來卻和他差不多,聽他把‘老’字用在自己身上,怎麼聽都覺得變扭。
“獨孤宗主喜歡記就記着吧。”反正惦記着他的人本來就不少,多一個也不多。垂眸看向懷裡的安顏,她的眉頭依然緊蹙不鬆,心中不由得一痛,重新看向獨孤佔,眼神變得無比的認真,聲音也沉重了許多,“獨孤宗主,不管出於什麼原因,你把本王綁進來就是答應了本王的請求,請你先幫本王的妻子治病,其它的事容後再說。”
“不是還有兩天時間嗎,急什麼。”獨孤佔完全沒有立刻開始治療的打算,繼續把墨千瑞晾在一邊,自己則吩咐門下弟子把兩隻死狗擡去關養母狗的狗鵬裡放幾個時辰,然後再當着母狗的面料理了,料理完之後把狗肉拿去喂母狗,再沒吃完之前不準喂其它東西。
墨千瑞雖然着急卻也沒辦法,只能緊擰着眉頭,滿心焦急的等待。
安顏雖然還有兩天時間,可看着她痛苦不安的樣子他心裡難受,雖然病在安顏身上,可他卻覺得比自己受傷害痛苦,如果可以他寧願把安顏的痛苦轉移到自己身上,也好過現在這種無能爲力的感覺。
“墨……千瑞。”懷裡的安顏突然艱難的開口叫了一聲。墨千瑞心中一喜,自從昨天發現她時她醒過一次以外,之後都是昏迷着的,現在終於又聽到她的聲音了,至少可以證明她身體熱了這麼久也沒燒壞腦袋,“我在,你感覺怎麼樣了?”
安顏的眼皮拼命的動了許久,然後才艱難的睜開一條縫隙,一睜開眼就看到墨千瑞擔憂又欣喜的看着自己,眼裡佈滿血絲,眼下一片烏青,顯然是沒休息好。
一股暖流流淌心田,但又有些心疼。
本想說幾句讓他寬慰的話,奈何身體實在虛弱,單單是睜開眼睛就廢了她不少力氣,她只能放棄說那些沒用的話了,艱難的開口,聲音虛浮卻字字清晰,“帶我去……找天乾,他能救我。”
天乾知道蘇白的事,也知道他在什麼地方,只要找到天乾,天乾一定會帶她去找蘇白,那麼她就有救了。
這段時間她雖然一直睜不開眼睛,但卻沒有真正的昏迷,他們說的話她全部都聽見了,自然也知道這個獨孤佔是什麼人。在墨千瑞決定要來找獨孤佔的時候她就想阻止的,奈何身體太虛弱,即使腦子清醒但卻睜不開眼睛也說不出話,只能在心裡乾着急,現在有能力阻止她一定要阻止,獨孤佔這個人太過危險,不能讓他惦記上墨千瑞。
“天乾會醫術?”墨千瑞有些猶豫,他從來沒見天乾施展過醫術,也沒聽他本人或安顏說過他會醫術,萬一找回去他治不好,再趕回來就來不及了,如果沒有絕對把握他絕對不能冒險。
安顏艱難的點點頭,“只要找打他,我一定能……平安,我說過的,我還不想死。”所以她不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她現在沒有力氣多做解釋,只能暫時讓墨千瑞誤會,否者萬一她說天乾不會醫術又沒辦法告訴他蘇白的事,墨千瑞一聽絕對不會帶她離開這裡。
墨千瑞臉色凝重的考慮了許久才下定決心,鄭重的點頭,“好,我帶你回去。”認識安顏這麼久,從來沒見她說謊過,他也相信她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安顏虛弱的笑了笑,然後再次閉上了眼睛。
墨千瑞不多做耽擱,立刻驅動內力,炸開綁在他們身上的繩子,足尖一點,運起輕功往外飛去,然而……
“你給我站住,你當青華宗是菜市場,任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嗎?”墨千瑞才飛出沒多遠,獨孤佔突然也運起輕功飛到他前面擋住他的去路,手上毫不猶豫的打
出一掌,把墨千瑞逼落回原地。
墨千瑞再想運功,可突然發現內力使不出來了,他臉色一變,眼神冷若冰霜的射向獨孤佔,“獨孤宗主好手段,本王本來以爲獨孤宗主當年以一人之力抵擋兩千餘衆必定實力非凡,雖不是同道中人但本王對你也尤爲佩服,卻沒想到原來是使用陰招得勝。”居然對他下藥,讓他無法使用內力,真卑鄙!
“瑞王帶兵打了那麼多年的仗,沒聽說過有一個詞叫做‘兵不厭詐’嗎?不管用什麼手段,只要能贏就是好手段。”獨孤佔坦然的說道,完全沒有因墨千瑞的諷刺而生氣或者不悅。他又不是神仙,如果不耍點陰招別說是兩千個了,兩百個他都打不過,一個個的來車輪戰都能把他累死,就是兩千個人站着不動給他殺他都會累。
這一點墨千瑞比獨孤佔更清楚,在戰場上什麼偷襲陷阱他沒遇到過沒用過?只是現在他急着帶安顏會京都,所以纔想以此來激怒獨孤佔,如果獨孤佔一怒之下放了他就再好不過了,就算不放,讓他恢復內力光明正大的打一場也可以。可是他到底不瞭解獨孤佔,七歲時在面對自己親弟弟慘死之後還能那麼冷靜,並且想好報復手段的人怎麼可能那麼容易被激怒!
“那獨孤宗主想怎麼樣?”雖然是他們設的陷阱誘騙獨孤占上鉤,但明面上卻是獨孤占強行把他和安顏綁進來,怎麼能說他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呢?現在外面可還有幾百人在鬧呢,那些人都是見證人。
如果獨孤佔肯立刻幫安顏治病他倒不急着走,可他明顯是要安顏繼續忍受痛苦,不肯立刻幫她治療,倘若沒人能治好她他還會耐着性子等,可現在得知有人也能治,他當然選擇立刻離開了,如果可以他不太想和獨孤佔以及青華宗有過多牽扯的。
“既然我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說了要幫她治,就一定要幫她治好,不能壞了我和青華宗的名聲。”獨孤佔不容置疑的說道,目光堅定,完全不容動容。雖然現在他和青華宗的名聲都不算好,但說到做到的原則卻一直沒變過。
墨千瑞沉下臉,冷聲說道:“如果你不能立刻幫她治就放我們離開,外界都傳獨孤宗主從來不做相逼之事,現在卻逼迫本王不得不留下來,傳出去就不會壞了你的名聲嗎?”
獨孤佔眉頭微蹙,有些認同墨千瑞的說法,但人他已經綁進來了,斷然不能原封不動的放出去的道理,醫術和人品他顯然更在意醫術,反正外人對他人品的評價本就不高,而且他平時甚少外出,就算外出也不會大搖大擺的打着獨孤佔的名號,所以人品好壞對他來說真的沒多大影響,只要醫術絕頂這一點不被懷疑就夠了。
“只要你告訴我是誰幫你出的激將法,我就立刻幫她治療。”以他短時間內對墨千瑞的觀察,墨千瑞對他並不瞭解,那個方法不像是他想出來的。敢算計他的人,他一定不會輕饒!
“容絕。”爲了能讓安顏少受點苦,墨千瑞絲毫沒有猶豫的出賣了容絕,雖然獨孤佔有點麻煩,但他相信以容絕的本事一定能應付得了的。
雖然他不想和獨孤佔過多的牽涉,但若是獨孤佔立刻幫安顏治療的話他還是願意留下來的,畢竟玉璽還可能在獨孤佔手上,留下來多接觸接觸也好想辦法把玉璽拿回來。
“又是姓容的?”獨孤佔皺了皺眉,眼裡露出一絲不悅,但很快就消失了,轉身朝某個方向走去,頭也不回的對墨千瑞招手,“跟上來。”
雖然不能使用內力,但行動卻不受限制,墨千瑞立刻抱着安顏跟上去。
跟着獨孤佔走了約莫半個時辰,從宗門前院走到後院,然後又從某間書房的書櫃後面的暗道走了小半個時辰,最後出現到一個山洞裡。
山洞寬敞宏大,四周堆積着無數錯落的骸骨,有人的也有動物的,中間有一個寬約十丈,深月兩丈的凹坑,裡面爬滿了種類不一的毒蟲毒蛇,蟲蛇之間不斷的撕咬,不停的發出讓人心顫的嘶叫聲。
墨千瑞把目光放到四周的石壁上,只粗粗看了一眼,霎時臉色變幻莫測,幽譚般的黑眸風起雲涌,內心翻江倒海,那石壁上居然……
“呵哈哈……小孩就是小孩!”獨孤佔回頭看了一眼氣息變化明顯的墨千瑞,一看他的表情瞬間樂了,很不給面子的放聲嘲笑,廖亮的聲音在山洞內蕩起一圈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