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問倒像是還不死心,蕭晗眉尖一蹙,翻飛的手指一翹成了蘭花狀,堪堪遮過嘴角半邊澀意,“其實妾身剛纔是騙二王子殿下的,若是妾身不用這個法子,二王子此刻又如何會躺在妾身腳下呢?”他說着說着,嘴角裝着的那分愁苦也漸漸淡去,一腳碾着他的心窩慢慢的轉,露出男人得意而又愉悅的笑來。
荊成瑾臉上苦笑愈深,“我是真信了,你想如何處置於我?”
蕭晗腳還踩着他,視線將他全身剝了個乾淨,似乎是在考慮要從哪下手。
“尺素是不是捨不得……”荊成瑾越看上方那張容顏越喜歡,然而每每想到那是個男人那臉上的笑也跟着垮了下來,蕭晗自是看出幾分他的心思來,聞言嘴角輕揚,笑着將腳從胸口的位置移到他臉頰,鞋尖輕輕摩挲着他的腮,笑道,“是啊是啊,妾身看王子生的英俊,好生捨不得……”
“既是這樣,尺素便放了我可好?”荊成瑾知他是在開玩笑,卻並非想要自己性命,也是稍稍放下些心思,與他開起了玩笑。
蕭晗雙眉一挑,仍是笑,“要放了你也不是不可以。”
“哦?”荊成瑾也跟着笑,只一雙眼目不轉睛,貪婪而又癡迷的瞧着。
這世上沒什麼人敢如此放肆的盯着自己瞧,就算有也早下了地獄,蕭晗心裡有火卻還當真捨不得讓這個有趣的二王子死,當下只伸手點了荊成瑾周身大穴,自己卻是拖過一張椅子,居高臨下的望着他。
“聽聞鬼方之地……”他歪着頭笑,“好玩的很,不知二王子有沒有那個閒工夫,陪着我到處走走呢?”他邊說邊眨眨眼,眼中倒有些稚態,讓荊成瑾瞧的心癢。所幸他本就有意想把蕭晗弄回鬼方去,如今見他自己主動開口,哪有不答應的道理,“陪美人遊玩,我便是沒那閒工夫也能擠出來。”
這個男人痛快是痛快,可每次都用那色迷迷的眼光瞧自己就讓蕭晗心裡不大舒坦,索性從懷裡掏出來一大堆藥,堆在荊成瑾跟前,笑眯眯說道,“怎麼辦好呢?我們端宥人都是知禮的人,這朋友相見,千萬得有見面禮。”
男人見那一大堆藥臉色早難看起來,如今聽他這麼說,嘴角不由自主的抽搐下,乾笑道,“不,不必了,尺素……”
聽男人略顯無賴的喚自己尺素,蕭晗沒來由的有些煩躁,不由隨手抓過一個藥瓶,從里弄出顆藥丸就往男人嘴裡塞,“再叫尺素,老子讓你一輩子都開不了口。”
“怎麼,是心上人?”荊成瑾不由自主的吞下了藥丸,也不問這是什麼,只一味盯着蕭晗,痞痞的笑,“說起來,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
蕭晗被他那句心上人弄的一怔,只是怎麼想也想不明白,一個說要服侍自己的女人,緣何會成了自己的心上人,直到荊成瑾那張俊臉放大到了他跟前,他才反應過來荊成瑾問了什麼。懶懶的將手指點在那人額前,輕輕一彈就讓他退了開去,然後起身理了理這身女裝,低低一笑,“不才……區區蕭晗是也!”
荊成瑾說到做到,翌日就着人備好馬車,
往鬼方都城而去。
對外,蕭晗則說是荊成瑾的朋友。若是高興了賞人些溫聲軟語,能叫人面紅耳赤歡喜上半天;若是不樂意了,冷着一張面孔,也讓人覺得是賞心悅目。他那所謂的‘爹孃’讓人賞了些銀兩,就被放了回去。
因着荊有成瑾同行,蕭晗一路上倒是愜意的很,自有人來服侍,而荊成瑾似乎就是個受虐體質,每每都要惹得蕭晗一頓整治才能笑呵呵的去睡。
他們一行緊趕慢趕,於三日後到了鬼方都城,而與此同時,單洙也已趕到,正派人不停的查詢蕭晗的下落。
單洙的動靜並瞞不過荊成瑾的耳目,荊成瑾含着試探之意與蕭晗說起此事,卻不想蕭晗根本未放在心上,只冷笑着道,“便讓他好好擔心一回。”便不欲在理此事。可他偏生又是個口是心非的,嘴上說着不在意,可每每有下人向荊成瑾稟告單洙近況時,他又忍不住把人叫過來問話。若是聽到些好消息還好,要是聽到些差的,面上便會不大好看。
這樣藏着掖着過了幾日,蕭晗終究覺得厭了,就尋思着想出府。
本來他來這裡就不是爲了遊玩,是探聽虛實而來,雖說這方面單洙比自己有經驗多了,可要讓他這樣在鬼方如同紈絝般吃喝玩樂他又覺得無趣。只是他一提要出府的事,這王子府上的下人就百般將他阻撓在府門口,竟是不想放他離去。偏偏這時荊成瑾進了鬼方王宮,蕭晗沒的人在旁好言順着,立時脾氣就要發作。
卻在這時,門前車鈴一響,有兩人從那寬敞的馬車上下來,年長那人從車內拉過一名女子,摟在懷內,捏捏臉親親嘴,笑的好不放肆,“聽說二哥府內藏了名仙女,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他的仙女漂亮,還是我們的美人美豔!”
他懷內美人聞言吃吃的笑,雙手如蛇般纏上他的頸,巧笑着湊上去親男人的脣。
“四哥,要看也該等二哥回來,他這會……”那年幼的有些擔心的往四周張望,總一副惴惴不安的模樣,被他喚作四哥的人不屑的掃他一眼,就着侍從去拍了門。
大門從裡緩緩打開,兩人本是要進府,一見裡面劍拔弩張的,一時倒有些愣住了。
蕭晗掃了兩人一眼,輕輕哼了聲甩了袖子就要走。急的衆人慌忙一把攔住不讓,這小祖宗可是主子交代下來要看緊的,若是丟了,他們可沒有第二個蕭公子可以還。
總管本以爲是荊成瑾回來了,心裡不禁鬆口氣總算能擺脫這個難纏的公子了,可他一看來的人不是主子,不禁傻了眼,苦笑着朝人行禮,“見過四爺七爺。”幾位王子在各自府邸都沒有戴鬼面的習慣,也因這兩人經常往這跑,他才能認的出來。
“喲,這誰啊,脾氣這麼大!”四王子乍見蕭晗眼中便是一亮,只待看清楚是個男人時,才略微失望的調笑着道,倒是那七王子一直偷偷的瞧蕭晗,滿臉的好奇和驚訝。
蕭晗心裡有氣,手上用了幾分巧勁就掙脫開來,微挑的鳳眼對上焦躁的總管,他微微一笑,“告訴荊成瑾一聲,我玩夠了自然會回來。”說着,再不理
衆人,身形一轉,衆人只見那白衫一滯,人已經融入了人海。
四王子嘖嘖有聲的嘆着,但心思畢竟還在美人上,只總管心裡有苦難言,只好一邊拖着這兩位不能惹的主,一邊派人去王宮那守着,見着主子了,就立刻給請回來。
也幸虧鬼方王找荊成瑾並非有什麼大事,他只是讓他見了一個人。
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的頭髮很長,她被擡進鬼方王宮時,整個人都是赤裸着的,全身只靠那如黑綢般的發遮着,這樣欲語還休,欲遮還露的風情,世上怕是難有人能夠抵擋。
偏這個女人,還是一直睡着的,她似乎睡的很是安穩,睡容恬靜,面上含羞,許是做了什麼好夢,連嘴角都含着淡淡笑意。
鬼方王雖已年邁,遇着這樣的女人還是不由得動了心,可惜,這個女人猶如燙手山芋,他想動,卻又動不得。
“父王……打算如何處置?”一旦見過了女裝的蕭晗,天下間別的女子也就再難入了荊成瑾的眼,然而此時此刻他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很能勾起男人肆虐破壞的慾望,他的眸色略略一沉,又慢慢變得清明。
鬼王微微嘆了口氣,見他始終平靜的模樣,不禁寬慰的一笑,伸手按上他的肩,“這麼多人中,也只有你沒有失態。”
荊成瑾從心裡冷哼了聲,他想若是這個全身赤裸,只用頭髮遮掩的人是蕭晗,自己指不定連男人女人都不分,早撲過去將人辦了,這樣想着,他便不由自主的拿兩人做起了比較,越比心就越煩躁。
“只是這女人是南昆那邊送來的,怎麼處置,還真是個問題。”鬼王又重重嘆了聲,“成瑾,若是你身爲鬼王,你會如何?”
“南昆無非是想聯我鬼方以對抗端宥。”荊成瑾冷笑一聲,“拿這女人來,試探之意已經很明顯,我想……”他略一沉吟,“端宥的使者,怕也該到了。”
鬼王點頭,“明日,怕就會有帖子送上。”他一時不好琢磨,若說是以前的端宥,任是誰膽子再大也不敢去捋它的龍鬚,可如今的端宥,實在大不比從前了,可他又怕,若是這端宥……
荊成瑾自是看出鬼王心裡在想些什麼,他其實並不看好南昆,只因一己私仇便挑起兩國紛爭,也只有南昆王太后那個女流之輩才做的出來,他想了想,低聲道,“父王,不如,將此事交與兒臣處理?”
鬼王對這個兒子是千百個放心,召他進宮就是想將事情交由他去辦,如今見他自動請纓,不由笑着應下,讓人將依舊昏睡着的女人擡回了荊成瑾的府邸。
父子倆又在宮內嘮嗑了幾句,荊成瑾才告辭離宮。
只一出宮門就被告知蕭晗出府,他那兩個不成器的弟弟還賴在他府上要看美人,荊成瑾聽的心頭火起,心想,這美人都跑了,你們還瞧什麼瞧。心裡大概猜到蕭晗是去找單洙去了,他心念微動,讓人掉轉馬頭,吩咐侍從要護好那個女人,不能讓人動半根寒毛,便直接往單洙住處而去,至於那個什麼女人,就讓他們誤以爲是他金屋藏的嬌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