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
某間酒店裡,寒天明還穿着睡袍,佇立在窗前,望着他國的天空,手裡夾着一支香菸,在狠狠地抽着。
在他的身後那張大牀上,還躺着昨天晚上纏着他,與他顛鸞倒鳳的康婷婷,度蜜月的時間,夫妻倆不是在酒店裡纏綿,就是到處遊玩。
婚禮上,許悠鬧了一場後,雖然他和康婷婷的婚禮還是照舊進行下去,他未能挽回許悠,又惹康婷婷生氣,新婚那三天裡,他就像個哈巴狗似的,拼命地討好着康家人,對康婷婷又溫柔又體貼。失去了許悠,他不能再失去康婷婷,他只能暫時緊緊地抓住康婷婷了,害怕自己兩頭空,會再次被打回了原位。
如果……寒天明眼裡閃過了無情,他能哄回許悠的話,他立即就把康婷婷甩了!
其實,他對許悠的感情比對康婷婷更深,只是許悠隱瞞了真正的身份,他又急功近利,一心想往上爬,成爲人上人,在選擇與康婷婷結婚時,他也痛苦過,也糾結過,最終讓前途佔了上風,纔會傷害了許悠,誰知道許悠纔是真正的千金小姐。
蜜月旅行的開始,倒是讓寒天明有更多的機會哄住康婷婷,康婷婷對他是真心真情的,被他一鬨,再在牀上糾纏幾番,也就被他哄住了。
扭頭,寒天明看一眼熟睡的康婷婷,眼底有幾分對自己的嘲諷,覺得自己就像牛郎一般,只要能取悅康婷婷,就什麼都有了。
狠狠地吸了一口煙,寒天明再狠狠地掐滅了菸頭,扭身就走,把菸頭一扔,準確地扔進了垃圾桶裡,他走回到牀前,掀開了康婷婷蓋在身上的被子,昨天太瘋狂,康婷婷被下還是不着寸縷,他迅速地把自己身上的睡袍一脫,覆壓上康婷婷。
夢中的康婷婷醒轉,隨即又陷入了他的瘋狂攻勢中,嬌喘着與他一起沉淪。
許悠!
康婷婷在心裡冷笑着:天明是愛我的,瞧他對我多麼的着迷!
許悠,不管你是什麼身份,你永遠是我的手下敗將!
……
“烈呢?”
遊澤一邊從樓梯上走下來,一邊問着在樓下坐着看報紙的妻子。
喬依蘭頭都不擡,應着:“出去了。”
“去哪裡?”
喬依蘭這才擡頭,望着丈夫走到自己的身邊坐下了,她才說道:“遊澤,烈都三十幾歲的人了,你用得着追問他的行蹤嗎?”
遊澤被妻子斥得有點不悅起來,板着臉,“我那是關心他,隨口問問也不行嗎?依蘭,我總覺得你最近老是瞧我不順眼似的,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得罪了你?”
把報紙一放,喬依蘭站起來就往屋外走去,淡冷地應着:“我哪敢瞧你大爺不順眼呀,只有我得罪你的時候,就沒有你得罪我的時候。”
遊澤竄起來,就追着妻子身後走,追問着:“依蘭,你說,你瞧我哪裡不順眼了?欺我老了?瞧上外面的小白臉?喬依蘭,我告訴你,你要是敢看外面的小白臉一眼,我就把他們的眼睛都挖出來。”
喬依蘭氣結,頓住腳步,斥着他,“遊澤,你這個老不修的,你說什麼鬼話?”
“那你幹嘛對我不友好?”
遊澤追問着。
從兒子要到許家提親,妻子斥他男人就是大老粗開始,他總覺得妻子瞧他不順眼。
“我罵你了?”
喬依蘭質問着。
“沒有。”
“我打你了?”
“沒有。”
“我一不打你,二不罵你,我哪裡對你不友好了?”喬依蘭被丈夫的話氣得哭笑不得,想到那個腹黑的兒子,她又失笑着,“兒子倒是像極了你!”父子倆一樣的霸道,一樣喜歡纏着自己喜歡的人。她都被遊澤纏了幾十年,她那未過門的兒媳婦呀,從少女時代就被她兒子纏着了。
遊澤驕傲地應着:“我的種,不像我像誰?”過了一分鐘,他又不滿地說道:“就是他與悠悠,我始終不滿意!”
喬依蘭的心格登一下,警告着遊澤:“烈和悠悠已經訂了婚,你再逼着兒子去娶小雅試試?”
遊澤不滿了,“什麼我逼着兒子去娶小雅?他們本來就是一對兒,郎才女貌的,我相中的兒媳婦一直都是小雅,悠悠也很好,可就是不如小雅。我還命人繼續找着小雅,只要找回了小雅,再向媒體解釋清楚那天晚上的訂婚宴是權宜之計。”
明知道自己着了兒子的道,遊澤的心裡還是想着促成兒子和許雅。
“你,簡直就是……懶得理你這個大老粗,封建固執的老頭子!”
向着許悠的喬依蘭被丈夫的固執氣得血壓都飆高了。
都這個結果了,丈夫還想着把事情再導回以前的那條軌道上去,不就是既害了兒子,又害了許家姐妹嗎?
其實不僅僅是遊澤還固執地堅持着遊烈和許雅纔是一對的,其他人也一樣。大家都把遊烈與許悠的訂婚當成了權宜之計,無視遊烈當時說的那一番真心話,連許悠都以爲他說的是場面話,遊家長輩又哪會重視?所以遊家的勢力依舊在找着許雅的下落,遊烈保護許雅的勢力,也不敢立即撤了,害怕許雅會被找到。
唯一讓喬依蘭安心的是,促成了遊烈與許悠訂婚的真正功臣的老夫人是向着許悠的。
只要老夫人護着許悠,將來許悠嫁進來,也不用擔心被長輩們欺負。喬依蘭也相信她的兒子不會允許任何人欺負許悠的。
反正,她不管誰當她的兒媳婦,她只要她的兒子幸福。
“依蘭。”
遊澤伸手就攫住妻子的手,不讓妻子甩身又走,喬依蘭狠狠地甩開他的手,甩身走出屋外去,遊澤追出來,喬依蘭乾脆跑進了車庫裡,遊澤追來時,她已經把車開出了車庫,遊澤連忙問着:“依蘭,你去哪裡?”
“我去泡小白臉去。”
喬依蘭把遊澤甩下,丟下一句讓遊澤跳腳的話來。
“喬依蘭,你敢!”
喬依蘭回給他的是車的背影。
遊澤氣得在原地打轉,轉了好幾圈才醒悟過來,他要馬上追去,不能讓任何人動他的依蘭!
習慣了這對老夫老妻的相處方式的傭人們,就像什麼都沒有看到一般,等到遊澤也開着自己的車追出去了,傭人們才笑着搖頭,卻又羨慕這對夫妻,都結婚三十幾年了,感情依舊如初。
感情專一,似乎是遊家男人的標誌。
遊澤才飆着車出去,喬依蘭又開着車回來了。
把車開回了車庫裡,喬依蘭才吁了一口氣,總算甩掉了那個固執的老頭子了!
帶着勝利的微笑,喬依蘭回到屋裡去,就給寶貝兒子打電話。
“媽,有事?”
遊烈載着第二個喬依蘭——許悠是也還在去黃莉老家的路上。
“烈,你爸還不死心呢。”
喬依蘭小聲地向兒子通風報信。
“你爸還說找回了小雅,就讓你娶小雅。那個老固執,我就不相信他看不出來,還是那樣做,氣死你媽我了。烈,小雅在哪裡,你真不知?小雅會不會被你爸他們找到?”
遊烈低沉地安撫着母親:“媽,放心吧,青出於藍更勝於藍,爸不是我的對手!”
“那我就放心了。”又提醒着遊烈:“烈,媽覺得爲了安全起見,你最好挑一個最近的好日子和悠悠結婚,不,你們先去登記領證,婚禮遲一點再舉行也沒事,只要登記領證了,你們就是合法的夫妻,就算你爸他們再不願意接受,也沒有辦法改變,總不能讓你離婚吧?”
遊烈閃爍着眸子。
對,登記領證!
他只有與許悠登記領證了,纔是合法的夫妻,才真正地拴住了許悠。
至於有那麼多的怪獸等着把許悠吞進肚去,他不擔心,他會和許悠聯手打怪獸的。不把怪獸打得落花流水,他就不叫做遊烈!
“好在你奶奶是向着你和悠悠的,否則你和悠悠想過好日子,難。”喬依蘭小聲地慶幸着。
遊烈抿脣不語,奶奶纔是老奸巨滑的那一個。他母親都能看出他愛的人是許悠,奶奶那般精明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可是奶奶也不說什麼,看着他爲了許悠,設局,擺陰謀,步步相逼,她老人家就搬着椅子坐在一旁,嗑着瓜子,喝着茶,吃着點心,看戲!直到轉折了,奶奶又擺出一副救世主的嘴臉,隨意一句話,就幫了他的忙,讓他的棋局完滿收盤。
說他設局把大家都當成棋子擺在棋盤裡,還不如說他們都被奶奶玩弄於股掌之中。
讓遊烈慶幸的是,奶奶玩是玩,還是希望他幸福的,而且奶奶很喜歡許悠,因爲那麼多年輕的後輩恭維着孝順着奶奶,只有悠悠是用真心去孝順着奶奶。
“媽,戶口本在你那裡保管着吧?”遊烈低低地問着。
老爸不死心,他又得搶在父親之前把戶口本先拿到手了。
“在你爸書房裡的保險櫃鎖着呢。”
遊烈眸子一沉,低低地請求着母親:“媽,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替我弄到戶口本!”
要是老爸不給他戶口本,那他所做的一切也是前功盡棄。
“保險櫃的鎖匙,你爸隨身帶着呢。”喬依蘭爲難地小聲嘀咕着,她該用什麼辦法神不知鬼不覺地從丈夫身上拿到鎖匙,然後幫兒子先弄到戶口本,讓兒子趕緊帶着悠悠去登記領證。
遊烈“嗯”了一聲,那個嗯字意味深長。
兒子是自己生的,他嗯一聲,喬依蘭也知道兒子讓她怎麼做,頓時她保養得體,看上去還像三十幾歲少婦一般的臉就緋紅起來。
“烈,媽一定會幫你弄到戶口本的,就這樣了,媽先掛電話了。”喬依蘭紅着臉趕緊掛斷了電話,兒子意然讓她用那樣的法子拿到保險櫃的鎖匙,分明是想讓她的老腰被遊澤折斷。
她保養得再好,夫妻之事勉強還能應付,畢竟五十出頭了……
不過,爲了兒子的幸福着想,喬依蘭決定今天晚上就犧牲自己的老腰。
掛了電話的喬依蘭,沒有察覺到被她視若親生的女兒遊詩雨就躲在二樓的樓梯口,把她與遊烈的通話隱隱約約地聽見了。
保險櫃的鎖匙?
遊詩雨稍加細想,立即就明白過來,陰森森地笑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