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屏幕上跳動的名字,周鬱拿起來的時候,眉梢眼角,不免就染了笑意,連聲音,都透着清甜,“很忙嗎”
“還好,在幹什麼”
凌晨今天晚上有個應酬,不得不去,所以,這通電話,其實是忙裡偷閒打過來的。
尹嘯等在總裁辦門口,盡職的垂首侍立,眼裡的光,凝落在腕上的手錶上,一分一秒的掐算着時間,適時的提醒總裁這通電話,還能打多久。
周鬱不知道凌晨那邊這幾天忙什麼,只知道,工作量好像一下子加大了,這會兒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隨口說道,“我在吃晚飯,你吃了嗎”
“還在臥室。”
一聲輕笑,染了幾分戲謔,隔着電波,周鬱被他說的有點臉皮薄,不過,還是輕嗯一聲,表示男人猜對了。
“效果不錯,估計,再有兩天,熱度就降下來了。”
呃
周鬱被凌晨計謀在心的運籌帷幄語言逗笑了,“我想着,明天就不這樣了,免得爺爺擔心。”
“也好,明天先好一天試試,老爺子要是熱情下來了,就繼續好着,要是”
凌晨說一半,留一半,眼角的餘光撇見尹嘯已經擡腕給他示意時間,便轉了話題,“晚上有應酬,稍微晚些回去。”
“那你少喝點酒。”
周鬱本來還想有話跟他說呢,不過,聽他的語氣,似乎這會兒也沒有時間多說。
尹嘯等着總裁掛了電話,先一步去了電梯間按了電梯的上行按扭,及至身後有腳步聲傳來,待到近前,他才側身讓開,剛好電梯停了下來。
“走吧。”
凌晨邁開步子進了電梯,兩手抄在大衣口袋裡,半垂着眸,斂着神思,像是在想着什麼。
“總裁,之前,七爺打過電話給你。”
尹嘯口中的七爺,便是唐七。
在道上,大家給他的稱呼。
凌晨不以爲意問道:“有事兒”
尹嘯搖了搖頭,“沒說,只說你空了,給他回個電話,不過,我聽着他語氣,有點重。”
“嗯,我知道了。”
隨着電梯停穩在一樓,凌晨擡步走出電梯,似是而非的應了這麼一句,便朝着大樓外走去。
今天晚上的飯局,是宴請h市過來的兩位高官,原本,淩氏與h市那邊的生意往來,都是跟汪家合作,與官府打交道方面,自然有汪家出面,不需要凌晨親自拜山頭。
不過,這次h市兩位高官因工作原因,在s市逗留幾天,凌晨得到消息以後,便安排了這場私人宴會。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凌晨在宴畢送客的時候,爲兩位高官各自準備了一份心宜的禮物。
“凌少,這又吃又拿,可是不好意思啊。”
高官之一,這會兒狀似推辭,卻沒有真的鬆開手上的禮物袋,一臉的不好意思,偏偏,瞳仁裡又散發着舍之不得的光芒。
凌晨瞭然於心,眸間展着恭維的笑,“嚴市長太客氣了,所謂物盡其用,這東西於我,不過是個擺設,難得嚴市長能看的上,到顯得它有了用武之地。”
八面玲瓏,交際應酬,凌晨素來就有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兒。
嚴市長聽的心裡舒坦,這會兒到也卻之不恭了,“那,我就收下了,等凌少什麼時候到h市,也得給我儘儘地主之誼的機會,說好,別到時候不給我信兒,我知道了,可不高興。”
這話,說的到顯得很義氣,而且,頗有幾分撇開身份,只私下相交的意思。
凌晨眸中的笑意更濃,連連點頭,口口稱是,親自送了嚴市長在酒店外上了車,看着車子消失在夜色裡,才重新轉身,走回酒店。
朱崇手掐着香菸,漫不經心的抽着,時不時的吐一口菸圈,看着它慢慢消散,到是別具意趣。
包房的門,重新開啓,沒把目光投過去,瞭然的話便已出口,“又打了什麼壞主意”
一場晚宴,竟然叫了他來坐陪,還真是擡舉了姓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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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姓嚴的年紀比他們大,可官場上面,年紀大,不代表你的資歷就深,朱崇能坐在這兒陪他一杯酒,已經算是好大的顏面了。
畢竟朱崇後面,還有朱家,朱家,現在又連着馮家,至於馮家
呵呵
“給我一根。”
凌晨吁了口氣,有些疲累的拉了把椅子,疊着雙腿,靠在椅背上,伸手,毫不客氣的向朱崇要煙。
朱崇嘴角一抽,就不明白,“你一個上市企業的總裁,張口閉口跟我這兒劫煙,你好意思嗎”
他鄙視的口吻隨着煙盒,一朝摔給了凌晨。
凌晨到是力道極準的接住了朱崇撇過來的煙盒,抽出一根,拿着火點着,等到一口煙霧吐出來的時候,他纔不慎在意的說道:“又不是劫色,你緊張什麼。”
朱崇:“”
尼瑪,劫色找你媳婦去,就不信這會兒你還敢在外面偷吃。
“話說,你媳婦有孕,你這缺德事兒,是不是也收斂點。”
他一副我爲你考慮,你要爲未出世的孩子積德的口吻,幸災樂禍的勸解着。
凌晨嘴角一抽,一根香菸,猛吞幾口,待吸至過半,又重重的吐了一口煙霧出來,餘下的半根,被他用力掐滅,按進了菸缸裡,身體舒服的伸展一下,呵笑道:“同樣是男人,你那玩意,是不是不太好用”
朱崇:“”
還特麼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眼見一句惹黑了朱崇的臉,凌晨非但沒有收斂的意思,反而再接再勵,繼續挖苦,“我說,你跟你那私秘,睡了這麼久,怎麼就沒睡出個種呢。”
朱崇嘴角一抽,面色難看的冷哼一聲,“還有沒有完了。”
凌晨挑了挑眉,這會兒感覺嘴裡的煙氣散了不少,身上的酒氣還有點濃,再呆一會兒,免得回家薰到周鬱。
抱着這樣的想法,他又開始調侃朱崇,“先斬後奏這招有的時候,挺好用的,你們家老爺子再古板,還能不認親孫子,你要是真捨不得那女人,就多給她幾次,弄個種出來,到時候,母憑子貴,你人也得了,孩子也有了,多好的事兒。”
“你怎麼不說,還有一條去母留子呢。”
朱崇切切的瞪了一眼凌晨,厭厭的閉了閉眸。
這招要是好用,還用得着凌晨來說,他特麼早就用上了。
凌晨一瞧他這樣,便知情況不對,原本是轉移話題,不欲多談h市的事兒,沒想到,這話題轉的有些陡。
他神色一肅,不再隨意玩笑,皺了眉,往前探了探身子,感覺兩人的距離近了,纔開口,“朱部長差點栽了一次跟頭,再如何,也不會給別人送把柄了”
朱部長以前不是馮家陣營的,莫驕陽與朱崇私交好,給了朱部長重新站隊的機會,可不意味着在馮家的陣營裡,朱部長就會受待見。
對於這一點,朱崇的認知,顯然比凌晨要深的多,可,“唉”
萎靡一嘆,像是山窮水盡一般,朱崇也是無奈了,兩手攤開,他說,“老爺子放了死口,就是舍了朱家,他也不會同意這件事兒。”
“你們倆,不會跟電視劇裡似的,是什麼異姓兄妹吧”
凌晨琢磨了半晌,一時聯想力爆棚,脫口而出。
朱崇嘴巴狠抽,差一點就要擡臂揮過去了,這人,要不是凌晨,他一定不能讓他全須全影的從這包房裡出去。
尼瑪,這是硌應他呢,還是硌應他呢,還是硌應他呢
還異姓兄妹,怎麼不說同卵雙生呢
凌晨要是知道朱崇心裡這麼想,一準會火上澆油,說一句,你口味真重。
話題到這兒,便戛然而止了。
朱崇被他轉移注意力轉移的心煩,明明已經做好了散場的準備,這會兒,非要拉着他一塊喝酒。
好嘛,坐到現在這位置,身邊能交心,能說話的人到是越來越少了,如果在b市,他身邊還有幾個說話無顧忌的朋友,在s市,也就只有凌晨了。
當然,莫驕陽也是合適的人選,不過一想到莫驕陽正在發揚的妻奴精神,朱崇只覺得一身惡寒,滿身雞皮疙瘩。
兩個大男人,一個心氣鬱悶,一個滿腹算計,這一通酒,一個喝的酩酊大醉,一個到是喝的眼冒精光,及至午夜散場,凌晨不放心朱崇自己回去,便叫了尹嘯親自開車,送朱崇回去,自己則是打了個車,回凌家別墅。
臥室裡,有水流嘩嘩的聲音,周鬱睡的迷迷糊糊的,想睜眼睛,又覺得沒什麼力氣,幾番掙扎,眼皮還眷戀的貼在一起,終究,又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凌晨衝了澡,腰間圍着浴巾從衛生間裡走出來,一身沐浴露的清冽味道,站在牀邊,看了一會兒睡容正甜的周鬱,嘴角,不自禁的染了笑,彎身,掀被,躺進了被子裡。
習慣性的伸手至她的頸下,單臂一用力,人便被他攬進了懷裡,另一隻手,溫柔的罩撫上她的小腹,隔着睡褲,他輕柔的撫摸着,似乎在用他的熱量,感知着裡面還沒有長成的小生命。
就着這樣的姿勢,不知過了多久,他平穩的呼吸,慢慢的與周鬱的呼吸,融入到一起。
天光,大亮。
周鬱又是一夜好覺。
睜開眼睛的時候,下意識的探手摸了摸身邊的位置。
入手,男人的身體,透着柔暖的溫度,這會兒,正擁着她,安靜的睡着。
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她疑惑的擡眸睃向窗外的日光,有些好奇現在的時間
輕手輕腳的伸展了胳膊,碰到牀頭的手機,眼簾上揚,食指勾動,儘量放緩了身體的動作,將手機拿到了手裡。
手臂收回時,她順手劃開了屏幕,上面,顯示時間,上午,九點二十分。
天啊,都這個時間了
她眸中的詫異和懊惱不遮不掩的展露出來,昨天睡的不算晚,原本以爲,今天早上能起個早的,可沒成想,竟是比昨天起的還要晚。
天啊
她忍着撫額的衝動,忽然轉移了視線,落在身旁男人的臉上,嘴脣蠕動半晌,雖然有詫異,到底還是沒忍心打擾男人的睡顏。
不好意思再賴牀了,她儘量放緩身體的動作,悄悄掀開了被子,輕手輕腳的把男人的手從自己身上拿開,慢慢的移動身體,及至碰到牀邊,一隻腳踮了地,另一隻腳,纔在兩隻手的支撐下,也挪到了地面,身體,漸漸離開了牀,她站穩的時候,輕輕吁了口氣,好在,男人沒被她吵醒。
沒敢在臥室內洗漱,怕流水聲擾了他的好眠,她腳尖點地,一步一挪的走到了門口,輕壓門鎖,一寸一寸的拉開了門板,緩步,走了出去。
“醒了”
樓下,果淑慧笑眯眯的翻着報紙,眼角的餘光撇見周鬱從樓上下來,便笑着招手讓她過來。
周鬱頭沒梳,臉沒洗,哪好意思湊過去,連忙指了指樓下衛生間的位置,尷尬的笑道:“媽,我先去下衛生間。”
“呵,小晨還沒起呢”
果然是親媽啊,對兒子的一影一蹤,都瞭若指掌。
周鬱笑了笑,表示默認。
“你餓了吧,我讓阿姨先給你熱湯,喝完湯,緩一會兒再吃飯。”
“飯先別熱了,先喝湯吧。”
周鬱笑着回眸與果淑慧商量道,她想着,凌晨睡到這個時候,估計起來也得在家吃飯,到時候,她正好陪着他一起吃。
果淑慧瞧着她眉眼間的甜美,忽爾就笑了,眸光裡綻放着瞭然,打趣道:“好,讓阿姨等會兒給你們小兩口一起勢。”
呃
婆婆太通情達理,是不是也挺囧的
周鬱在衛生間裡洗漱的時候,還有些不好意思的想着。
牀上少了另一道呼吸,凌晨這一覺,也就醒了。
聽着樓下偶爾傳上來的一兩道笑聲,他匆匆的在衛生間裡洗了漱,換了衣服,拉開房門時,便是一副精神奕奕的樣子。
果淑慧正陪着周鬱在餐桌前說話,看着她喝湯喝的香,便笑說,等明天再換個口味,不然,天天總喝這一種口味,怕是沒到生產,人就喝膩了。
周膩甜笑着搖頭,“這湯裡有媽媽的愛,怎麼喝,都不會膩的。”
“你這孩子,可真是”招人疼。
果淑慧被她一句話說的甜到心裡,一張臉,笑顏如花,連兒子走到近前,都沒搭理半分。
“哎呦喂,看來,以後我在這個家,存不存在,都沒人關心嘍。”
凌晨調皮的做着一副傷心狀,一隻手摟上週鬱的肩,一隻手捂着心臟的位置,側頭將下頜抵在周鬱的發心,求着安慰。
果淑慧和周鬱都被他搞怪的樣子逗笑了,一個轉身去廚房吩咐上這頓比中餐早,比晚餐早的餐食,另一個,則是扯着他的胳膊,嗔道:“你怎麼越來越沒正形了”
凌晨順着周鬱的手,坐到了她身側的椅子上,一隻胳膊拄着餐桌,一雙眼眸連眨幾下,促狹道:“正形這種東西,是在外面裝給別人看的,在自己媳婦面前,要他做什麼”
周鬱:“”
她能說,男人沒下限,真是讓女人無言以對啊。
果淑慧吩咐了阿姨給兩人擺了飯菜,便找了藉口給小兩口騰空間。
周鬱看着果淑慧離開時,笑的意味深長的眼,臊的頭都不敢擡了。
凌晨到是臉皮厚,笑容依舊的給周鬱添菜,瞧着碟子裡都起了層,這才住了手,打趣道:“你婆婆這麼懂事兒,回頭,買點東西孝敬孝敬她老人家,知道了嗎”
“”
周鬱咬着筷子,點頭不是,搖頭也不是,最後,只能把所有語言,用食物堵回去。
吃過了飯,餐桌交給阿姨來收拾,周鬱見凌晨沒有急着走,疑惑的問道:“今天不去公司嗎”
“今天在家陪你。”
凌晨說的隨意,拉起周鬱的手,散步般的在偌大的廳裡走動起來,“有沒有覺得無聊”
在整個客廳被繞了一圈之後,凌晨像是臨時起意般的問了一句。
周鬱步子一滯,她其實,還想着怎麼跟他提這個問題呢,到沒成想,他自己先問了出來。
“我之前跟你說的那個計劃,你”
“已經在運作了,前期籌備一個月的時間,電視臺這邊,公司高層討論的結果與其收購,不如我們自己製作,之後再把成品賣給電視臺。”
凌晨簡單而細緻的把周鬱想知道的,都說了出來,只是,臨到話尾,他語氣帶了幾分遺憾,“主持人這方面,我覺得,目前你的身體情況,不合適。”
其實,已經想到了。
周鬱雖然遺憾,到底還是能拎得清孰清孰重的。
她手掌貼撫着下腹,眉梢眼角到是沒顯現落寞,瞭然的說道:“只要可行,對公司有助益,就好。”
“老闆娘費盡心思想的計劃,怎麼可能沒有幫助。”
凌晨戲謔一句,又繞回了話頭,“想不想出去走走。”
“好啊。”
周鬱這幾天悶在家裡,一聽到能出去走,自然高興。
而且,今天能出去,明天再提別的要求,也就順理成章了。
她心裡悄悄打着如意算盤,沒敢在這個時候,跟凌晨提。
兩個人上樓跟果淑慧打了招呼,果淑慧見凌晨隨護在旁,到也沒說什麼,不過,還是提醒了兩人多穿衣服,別凍着。
“還有,人流密集的地方就不要去了,阿鬱現在是雙身子,這一胎,怎麼着也得坐穩三個月,纔好隨意走動。”。
吃過了飯,餐桌交給阿姨來收拾,周鬱見凌晨沒有急着走,疑惑的問道:“今天不去公司嗎”
“今天在家陪你。”
凌晨說的隨意,拉起周鬱的手,散步般的在偌大的廳裡走動起來,“有沒有覺得無聊”
在整個客廳被繞了一圈之後,凌晨像是臨時起意般的問了一句。
周鬱步子一滯,她其實,還想着怎麼跟他提這個問題呢,到沒成想,他自己先問了出來。
“我之前跟你說的那個計劃,你”
“已經在運作了,前期籌備一個月的時間,電視臺這邊,公司高層討論的結果與其收購,不如我們自己製作,之後再把成品賣給電視臺。”
凌晨簡單而細緻的把周鬱想知道的,都說了出來,只是,臨到話尾,他語氣帶了幾分遺憾,“主持人這方面,我覺得,目前你的身體情況,不合適。”
其實,已經想到了。
周鬱雖然遺憾,到底還是能拎得清孰清孰重的。
她手掌貼撫着下腹,眉梢眼角到是沒顯現落寞,瞭然的說道:“只要可行,對公司有助益,就好。”
“老闆娘費盡心思想的計劃,怎麼可能沒有幫助。”
凌晨戲謔一句,又繞回了話頭,“想不想出去走走。”
“好啊。”
周鬱這幾天悶在家裡,一聽到能出去走,自然高興。
而且,今天能出去,明天再提別的要求,也就順理成章了。
她心裡悄悄打着如意算盤,沒敢在這個時候,跟凌晨提。
兩個人上樓跟果淑慧打了招呼,果淑慧見凌晨隨護在旁,到也沒說什麼,不過,還是提醒了兩人多穿衣服,別凍着。
“還有,人流密集的地方就不要去了,阿鬱現在是雙身子,這一胎,怎麼着也得坐穩三個月,纔好隨意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