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不過眩暈了兩秒鐘而已,很快就恢復過來了。我晃了晃腦袋,發現桌上的畫已經不見了。那裡變成了一汪渾濁的水面。
這一潭水正在迅速的蔓延和擴大,像是要將一切都吞噬下去似得。
我嚇了一跳,轉身想要提醒李老道一句。
可是我扭頭一看,發現李老道和石警官的老婆都變成了泥人。
我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拉了道士一把。道士的身子晃了兩晃,啪的一聲,倒在地上,摔成了一灘爛泥。
我現在顧不得思考什麼原因了。加快腳步向門口逃去。結果逃到一半的時候,渾濁的水就蔓延上來,將我給吞噬了。
我的身子不斷地下陷,我發現這其實是一個沼澤。
我掙扎了一會,沒有掙脫出來,反而越陷越深。到後來,我整個人都沒入到裡面了。
我的身子被沼澤完全包裹住,但是我並沒有感覺到窒息。我試探着睜開眼睛,發現我安安穩穩的站在地上。
周圍有山,有樹。有大片的園林。我似乎……已經來到畫中的世界了。
我看了看自己的左手,那半截供香仍然在安靜的燃燒着。這樣我覺得自己很安全。
我正打算在周圍找找,看看那有沒有姚東和石警官的影子。忽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栢鍍意下嘿眼哥關看嘴心章節
我回頭一看,發現是一個面目和藹的老頭。老頭神色緊張的看着我:“年輕人,我看你面生的很吶,從外面來的?”
我點了點頭:“是啊,我是從外面來的。”
老頭拽了我一把:“你快跟我來吧。這裡危險得很。”
他拉着我走到路邊的一間小屋裡面。
我看見這小屋很簡陋,裡面只有一張桌子,幾隻凳子。
老人讓我坐下了,然後問我:“你姓什麼?”
我愣了一下,老老實實地說:“姓郭。”
老人嘆了口氣:“不姓張?”
我瞪了瞪眼:“爲什麼要姓張?”
老人嘿嘿笑了一聲:“爲什麼要姓張?如果你姓張的話。這裡的人不會爲難你,否則的話,你就得像我一樣,哎,這日子沒辦法過了。”
我奇怪的問:“像你一樣,會怎麼樣?”
這時候,外面傳來一聲怒喝:“黃老頭,你的水燒開了沒有?”
剛纔的老頭馬上唯唯諾諾:“燒開了,燒開了,馬上就來。”
他從爐子上提下來一壺熱水,送到外面去了。外面的人罵罵咧咧的走了。而黃老頭又灌了一壺水,繼續在爐子上燒起來。
他坐在桌子跟前,嘆了口氣:“我腿腳不好,只管着燒熱水,即使是這樣。還是免不了打罵。這日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我奇怪的問:“是誰在打罵你?這裡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頭輕輕地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從懂事的時候起,就在這個地方給人幹活,這麼多年了,沒有走出去過一步。”
他指了指外面:“那裡有一座大宅子。裡面住着一位姓張的老爺。他在這個地方呼風喚雨,沒有人敢反抗的。凡是姓張的,都是主子,凡是外姓人都是奴才。小兄弟,我勸你在這裡藏好,千萬不要讓他們發現了,不然的話,肯定把你拉過去,讓你給他們做苦工。”
我點了點頭,心想:“看樣子,姚東和石警官就是被拉到這裡做苦工了。”
我問老頭:“你這幾天,有沒有見到兩個人?是從外面來的。”
老頭點了點頭:“我見到了。他們是你的朋友?我看他們的衣着打扮。和你挺像的。”
我點了點頭:“是啊,他們是我的朋友。我這一次來這裡,是想要看看,有沒有辦法能把他們救出去。”
老頭擺了擺手:“想也不要想,這個地方,能進不能出。我在這裡呆了幾百年,都不知道怎麼出去。”
我漫不經心的聽了兩句,忽然大爲驚奇:“你在這裡呆了幾百年?”
老頭點了點頭:“是啊。”
我指着他:“可是你看起來只有六七十歲。等等,你一開始就是這麼老?滿臉皺紋?”
老頭也瞪了瞪眼:“這是什麼意思?人的模樣還能變化嗎?”
我擺了擺手:“我的意思是,這裡的人都長生不老,不會死?”
老頭奇怪的說:“當然不會死了,這是常識啊,小兄弟,你怎麼連這個都不懂?人從睜開眼睛那一刻開始,就定了形了。是主子還是奴才,是男人還是女人,是老人還是年輕人。永遠都不會改變。”
我緩緩地點了點頭:“那倒是挺有意思。難道魂魄到了這個世界,就會長生不老嗎?”
我正想到這裡,忽然咣噹一聲,房門被撞開了,緊接着,有一隻碩大的狗走了進來。
那隻狗兩眼兇巴巴的盯着我,一步竄了上來,咬住了我的衣角。我嚇了一跳,使勁的向後退。但是那隻狗力氣很大,而且喉嚨裡面發出威脅的低吼聲。
我緊張兮兮的開始脫衣服,心想:“它喜歡這件衣服,我就送給他好了。我自己能逃出去再說吧。”
結果在這時候,門外出現一個身材高大的人,他冷笑着說:“原來這裡還藏着一個外姓人。你好大的膽子啊,居然敢闖到這裡面來。”
我已經把衣服脫下來了,我站在牆角,支支吾吾的說:“我……我馬上就走。”
那人擺了擺手:“不必了。你走不了了,永遠都走不了了。”隨後,從外面走出來十幾個人,逼着我來到了街上。
這些人給我戴上了手銬和腳鐐,像是押送犯人一樣,押着我向宅子走去。
這宅子和我之前在畫上看到的一模一樣,我被帶到了前廳當中。我看見周圍有很多人正在打掃衛生。而姚東和石警官就夾雜在裡面。他們的身上也像我一樣,帶着枷鎖。
我叫了他們一聲:“姚老弟,我來救你了。”
姚東聽到我的聲音,身子猛地震了一下,然後擡起頭來。他看了我一眼,馬上又低下頭,低眉順眼的開始幹活了。
我奇怪的看着他:“他看見我之後,怎麼是這個反應?”
結果還沒等我想明白,耳邊傳來了一聲巨響,有一道火辣辣的鞭子,抽打在我的脊背上了。
我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差點就喊出來了。
我現在終於明白姚東爲什麼不敢理我了,因爲他已經被打怕了。
前廳中有一張華麗的椅子,椅子上面坐着一個乾瘦的老頭。
這老頭和所有的人都不一樣。他兩腮上的肉死死地貼在臉上,兩眼瞘?着,面色發青。這幅模樣,是典型的死相。只有將死之人,久病在牀,纔會呈現這幅模樣。
我看了看周圍的人,他們都衆星拱月一般圍着老頭。
我心裡面想:“這老頭就是那位張老爺子?我怎麼看着他不像是活人呢?”
張老爺子張了張嘴,聲音嘶啞的說:“又來了一個外姓人?”
抓我的人恭恭敬敬的點了點頭:“是啊,一共抓到三個了。”
張老爺子重重的拍了拍椅子的扶手,怒道:“這些不肖子孫。”
周圍的人都很惶恐的看着張老爺子。
而張老爺子生了一會氣之後,就擺了擺手:“算了,把他帶下去吧。給他安排點活。在這個地方,也不養吃白飯的。”
於是我又被人從前廳帶出去了。經過姚東身邊的時候,我一把拽住他,着急地說:“姚老弟,你抓緊了我,我帶你出去。”
姚東苦笑了一聲:“這裡根本沒有路。”
我們兩個只說了短短的一句話,身後就有張家人提着刀砍了過來。看樣子,是打算殺了我,殺雞給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