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把你們全都宰了,屍體丟進去,也未必就請不出那位老祖宗。”
努查轉了轉自己的脖子,頸椎之間爆發出真正清脆的骨鳴,“不過我有個提議,咱們就從年紀最小實力最弱的開始殺起怎麼樣?”
這話說出口後,努查擺明了是要那些老傢伙眼睜睜看着他們的女兒、兒媳,以及孫子孫女們慘死在自己前面,最後才含恨而亡。
此計不可謂不歹毒陰險至極。
看到他那全然不似玩笑的表情,當下就有個老頭兒直接忍不住怒火攻心,沒人碰他就自己噴了一口老血。
“努查,你……你枉爲人子!”
“你就不能念在大家同爲大戰神子孫的情分上,放過這些可憐的孩子嗎?”
“這些孩子,他們都是苗族的未來啊!”
“算我求你了努查,放過這些可憐的孩子吧!”
“龍石,你個老混蛋倒是說句話啊,就算我們幾個寨子之間平時有些宿怨,但這些可憐的孩子,他們可是跟你青山苗寨無冤無仇啊!”
其中有個老頭兒,突然想起了從頭到尾就只是跪在山洞前一言不發的龍石,當下便把目光轉向那個皮包骨頭的老頭兒身上。
畢竟今天龍石還是青山苗寨的族長,即便努查的修爲實力,已經做到的青山苗寨第一,乃至十萬大山苗族之首,可寨子裡的事情,終究還是龍石說了算的。
然而讓他們失望的是,即便有人甚至在對龍石破口大罵,可那老頭兒卻還是跪在山洞外面,就跟一尊入定的石像般對此充耳不聞。
這老傢伙顯然是把關於諸多寨子的事,全權交給努查這個外甥來處理了,對此那些老人們不覺一陣心寒。
努查從頭到尾都只是冷笑着看着那些老前輩們,等到他們喊累了,這才冷聲開口,“好了,我可沒有時間跟你們這幫老傢伙浪費,是自己進去,保住你們寨子的女人跟孩子,還是我把你們全宰了,屍體一股腦都丟進去?路在你們面前,自己選吧!”
“努查,你!”
“我們能再信你的鬼話嗎?”
“努查……”就在那幫老人個個面露絕望時,其中一個德高望重但卻修爲不濟,所以才活到現在的老頭兒上前一步,渾濁的眸子望向努查,“你敢用大戰神的名義發誓,只要我們主動進去,就不再爲難這些女人跟孩子們嗎?”
努查聞言挑起半邊眉頭,當下幾乎是想都不想的將左拳放在胸前,一本正經的開口,“我努查以大戰神蚩尤的名義起誓,只要你們主動進去獻祭,絕不再爲難你們寨子裡的女人跟孩子,此誓如有違背,願大戰神懲罰我遭萬蠱噬體之痛!”
看到努查如此莊重的用苗疆最高禮儀立下毒誓,那些個老頭兒老太太們,不禁臉色一變,開始面面相覷的交換着各自目光。
不少人都在眼神交流的同時,對着彼此表情沉重卻又無奈的點了點頭。
這時努查似乎胸有成竹,早就料定他們最終會對自己妥協般的補充道:“記得,等會兒進去時每人去獨輪車上背一具屍體,連你們寨子那些坐鎮守護者們也一起帶着進去。”
最終還是那個德高望重的老人開了個頭兒,率先步伐踉蹌着去獨輪車上背起一具自家寨子守護者的屍體,義無反顧的走進那詭異的山洞裡。
之後其他老一輩人,也都稀稀疏疏的盡數跟上。
浩浩蕩蕩的隊伍也有幾百號人,至於那三架獨輪車上的屍體,更是早都被人擡走的一乾二淨。
終於,最後一個佝僂滄桑的身影沒入山洞深處的陰影當中,最後一聲慘叫聲從山洞裡遠遠傳來時,努查的嘴角突然掀起幾分陰鷙的冷笑。
緊跟着,只見他扭頭對自己的族人遞了個眼色,那幫族人便很快心領神會的把彎刀架在那些女人跟稍微年長些的孩子們肩頭。
“輪到你們了,進去吧!”
“快點進去,免得受皮肉之苦!”
聽到那幫惡人的催促,倖存下來的女人跟孩子們,個個都是瞪大眼睛,臉上盡是不可思議的表情。
“努……努查,你剛剛不是說,不是說……會放過我們的嗎?”
“混蛋,你剛纔可是以大戰神的名義發了毒誓的!”
“你會不得好死的努查,我死都要詛咒你萬劫不復!”
“你竟然敢對以大戰神名義立下的毒誓背信棄義,努查,你這是對先祖蚩尤的褻瀆,你根本不配做苗疆子孫!”
“努查,剛纔你明明答應過我父親和丈夫的……”
但凡思維正常點的人,怎麼都不會想到,努查竟然翻臉比翻書遠遠快到沒邊了。
這特麼的,根本就不是人乾的事兒啊!
然而努查卻只是嗤之以鼻的咧嘴一笑,有些無奈的撇了撇嘴,“我剛纔是立下毒誓了沒錯,但我的族人沒有啊。”
“況且我努查可是大戰神在世上的代言人,我的一言一行,就代表大戰神蚩尤的意志,我所言便是大戰神所言,我所行便是大戰神所行,你們又有什麼資格,誹謗我褻瀆了大戰神蚩尤!”
義正言辭的說完這番話後,努查便大手一揮,索性直接被轉過身去。
而那五十來號青山苗寨的族人們,則是個個以彎刀驅趕着其餘寨子的女人跟孩子,就像趕牲口入圈似的,全然不把同族當人看!
一時間婦女稚童的哭喊聲連成一線,彷彿那十萬大山腹地,響起了陣陣驚天地泣鬼神的哀樂,整片山林上空,都瀰漫着一股悲慟絕望的氣息。
與此同時,劉懷東則是還在老祖宗的遺蹟裡,圍繞着老祖宗身邊以靈力勾勒出的九宮棋盤,跟不知疲倦的老牛似的,一圈圈沒命的狂奔着。
孫雅橫豎閒來無事,已經早早在同一間石室裡,開始盤膝打坐修煉起藥王谷的秘傳功法來。
因此整個石室裡,也唯有那尊地仙元神,才清清楚楚的看到,劉懷東的身法速度,的確是愈發節節攀升。
以如今劉懷東的奔行速度,實際上就算是五倍音速,也是遠遠不及。
而在他身後,也是拖出了一條長長的殘影,圍繞九宮格局正中的老祖宗,一圈又一圈。
“我說老祖宗啊,你就是養頭牛也不帶這麼使喚的吧?”
疾馳中的劉懷東說話都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氣,卻絲毫不敢大意放慢速度,“話說你就不暈嗎?我反正是有點頭暈眼花了……”
“廢話少說,把多餘的精力都用在提升速度上,就你現在這身法造詣,差得遠呢!”
老祖宗的元神沒好氣的回了一句,同時非常人性化的翻了個白眼。
疾馳飛奔中的劉懷東,頓時露出一臉欲哭無淚的表情,“我的親祖宗啊,咱不是說好了用斷續生肌花助我煉身外化身麼?這特麼的……這身外化身跟身法造詣有什麼關係啊?”
“呵呵,老夫讓你做的,當然不會是無用功,等到用時你自然知道二者之間有什麼關聯。”
老祖宗聲音傳來時,還是那副不鹹不淡的表情語氣,“不錯,如今你也已經勉強算是達到‘留影’的境界了,下一步便是‘留神’,再到最後‘生根’時,老夫也就可以助你煉出一尊化身了。”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什麼留影留神生根的,老祖宗您話說明白點可好?”
劉懷東無奈的聲音再次從四面八方同時響起,而那位老祖宗則是開始練起了閉口禪,似乎再多說一個字的念頭都欠奉了。
對此劉懷東雖然心有萬般無奈,但清楚老祖宗脾氣秉性的他,也只好悻悻然把疑問憋在心裡,知道既然老祖宗懶得說,那自己就是再問上百遍千遍,也都註定不會得到隻言片語的回答。
所以劉懷東干脆也就不問了,也沒有多餘的力氣再去糾結這些。
時間就這樣在他一圈圈的老牛拉磨中緩緩度過,天知道究竟是過了多久,就連劉懷東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伴隨着他的速度愈發飛快,自己留在身後的那些身形殘影,也是越發的凝實。
甚至於有那麼幾個殘影的眸子裡,都殘留了幾分神韻,乍一看就好像本尊似的。
饒是已經結束了一次修煉周天的孫雅親自看去,都覺得有幾道目含神韻的殘影,已經跟身形疾馳中的劉懷東本尊全然沒有半點區別。
站在九宮格局正中的老祖宗,自然也察覺到了這些細節變化。
當下只見老祖宗嘴角泛起一抹欣慰的淺笑,仍是默不作聲的點了點頭。
“老……老祖宗,呼呼……我,我感覺自己兩條腿都不聽使喚了,現在……這速度還是不行嗎?”
伴隨着幾道殘影已經凝實到肉眼看去就跟實體無異的程度時,劉懷東終於忍不住再次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氣問道。
而老祖宗的元神則是雙手背在身後,那朵斷續生肌花就在他面前懸浮着,“還早呢,就你小子如今這身法造詣,距離‘生根’還差得遠,繼續努力吧,這煉製身外化身的方法,說難不難,但說簡單,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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